第八十章：又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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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古佛为伴也不劳顾夫人操心。”和顾母设想的不一样，姜母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她反而看着顾修璟，眼神中是道不尽的嘲讽：“你我说再多也无益，不如听听世子的意思。”
顾修璟拿着大红庚贴就像拿着烫手山芋，眼见顾母和姜母之间剑拔虏张俨然有谈崩的趋势，正着着出声周旋一二，却不曾想到姜母突然问起了他的想法。
“长宁无错，于错在我。自然是由姜夫人退婚。”
顾修璟略微思索就做出了抉择。如果是顾府退婚，再想和姜府结亲怕是会引人非议，并且可能会连累姜长宁的名声受损。
她本就因为假嫡女的身份受尽众人耻笑，倒不如这个亲让她来退。自己是男子，受些污名也不打紧。
“如此甚好，顾夫人可听到了？”对于顾修璟的善意，姜母却毫不领情。
都是人精，她又怎么会猜不透顾修璟的想法。这厢把婚事退了，下一步怕是该上门提亲迎娶姜络了。
姜母又想到姜络冲自己大发脾气的样子更觉头痛。
她也不用脑子想想，顾夫人性格强势，眼里揉不得沙子。就凭她做的那些个好事也想进顾府的门怕是在做梦。
别说主母了，进府做妾恐怕顾夫人都得掂量掂量。
顾修璟的话让顾母刚凝出的一丝笑意僵在了脸上。
她的一颗心又急又痛，明明有许多话想说，可看着顾修璟眼中暗藏的急切与期待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心如死灰，当是如此。
国公府老夫人的体面让她做不出让所有人难堪的事情。如今庚贴已经交换，婚事已退。再留下去无外乎把脸面送到别人脚底践踏。
顾母站起身拂了拂衣裙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也不看姜母和顾修璟一眼，抬脚便想往外走。
却听见身后一道柔媚悦耳的声音：“顾夫人，且慢。”
一身白底撒朱红小碎花长身褙子，轻薄的面料能看出姑娘家的冰肌玉骨。葱白底绣红梅花的八宝湘裙勾勒出窈窕的腰身。一行一动间姿态轻盈步步生莲。
“长宁——”看着款款而来的姜长宁，顾修璟的眼神很复杂。
“世子自重。”姜长宁没有太大表情，敛着眉眼从顾修璟面前走过。又十分疏离的朝顾母福了福身：“顾夫人。”
顾母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姜长宁的出现，让姜母的心中打起了鼓。她此番前来莫不是又后悔了不想退婚不成？姜母拿着茶盏的手一紧，杯中清亮的茶水也晃出了些许。
好在今日穿的衣服颜色够深，就算被茶水打湿也看不太出来。姜母很快的收敛好情绪，装作若无其事的浅啜了口茶。
她的动作很快，却逃不过顾母眼神的老辣。
电光火石间，顾母明白了姜母的失态从何而来。
难道姜长宁对我家修璟也有情？一想到这，顾母一颗沉寂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
姜长宁规矩好，长的也好。如果能用她来牵制姜络那是再好不过。
“姜姑娘此时前来可是有事？”顾母略显刻薄的脸从进门开始，总算是有了一丝还算真心的笑意。
“我此番正是为世子之间的婚事而来。”姜长宁不卑不亢，任顾母略带挑剔的将她上下打量。
本来姜母只是猜想，心存侥幸。
宁姐儿一向稳重，是不是自己想错了。如今她的一句话，却让姜母好似被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从头浇到底。
不用想，她就能猜到此时顾母的心里该是如何的得意。
如果不是被姜络惊吓过几次，心态已经发生了改变，怕是现在已经坐不住了。
一个两个都是有主意的，好歹长宁一向心中自有章法。
这让姜母稍稍安了点心。
她稳住自己焦躁的情绪，决定先看看姜长宁怎么说。
“若是为了婚事，那姑娘可是来晚了。”顾母脸上的笑意更盛：“姜夫人做主已让你我二人府上退了婚，我虽心有遗憾却也无能为力。不过若大姑娘有心和我儿再续前缘也并无不可。只是正妻不可能，怕是要姑娘做些牺牲。”
“顾氏！”姜母怒目圆睁，再也坐不住，扬声便要喊人送客。
一个不入流的国公府，也敢让她府上的姑娘去做妾！我呸！
“诶～姜夫人生什么气，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姑娘要嫁人难道你还能拦她一辈子不成？”看姜母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顾母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把。
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就是故意说的那些话又如何？自己的儿子不顶用，那她姜府的姑娘也没一个好的。
一个无媒苟合，一个死缠烂打。
“母亲！”顾修璟比较清醒，他低低的叫了一声顾母。也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愿意姜长宁看见他手中拿着的东西。
那红色的庚贴早已经被他暗暗塞进了袖中。
“我何时说愿意嫁给顾世子了？”姜长宁的声音很轻快她的眼睛亮亮的：“顾夫人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顾母的笑容僵在脸上，连姜母也抬头向姜长宁看了过来：“宁姐儿你这是？”
“既然是退婚，哪能空口就退了？”姜长宁微微一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还请顾夫人写上一张字据，表明这桩婚事之所以被退是贵府的原因，和我们姜府无关。”
“欺人太甚！”顾母直接给气笑了：“大姑娘比如小心谨慎还真让我等刮目相看。”
“夫人言重了，同为女子，夫人当知道名声对于女子的重要性。我如今让夫人立下字据也是为了防止他日有心之人拿这件事造谣生事，抹黑我姜府的名声。”
姜长宁眼神太过凌厉，厉害如顾母一时之间也有些心虚。
不错，她一开始确实是打着这个主意。
正所谓空口白牙，口说无凭。
事后这桩婚事到底是怎么退的，还不是她几句话的事。
没想到却被年纪轻轻的姜长宁给识破了。
姜长宁的话倒给量母提了个醒儿，以她对顾母的了解，这件事她还真的干得出来。
自从听见姜长宁亲口承认不会嫁给顾修璟，她就又来了精神。
“宁姐儿说的对，还请顾夫人体谅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