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旁敲侧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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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着姜母从姜络房里出来，二人绕到前殿上了柱香，添了些香火。

姜母虔诚跪拜，求佛祖保佑家宅平安，姜长柏仕途顺遂，女儿们觅得良缘。

姜络跪在她后面半步，心中平和，得此新生已经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她不敢再有奢求，只心怀感恩。其他该是她的，她自会去取得。

姜母还在念念有词，姜长宁没有打扰她悄无声息退了出来，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下殿旁的小沙弥最近是否有衣裳华贵年轻气壮的贵人来寻过后院的香客。

“贵人吗？小僧只知道顾世子长来此处，但不见他寻什么人。”

顾修璟？是了，他看上去可不像是信佛的人，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师父可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顾施主来的勤，隔三日便会来一次。”

“多谢小师父。”

姜长宁心中有了成算，这件事还是回府再说。

正巧姜母出来了，姜长宁扶着她出了寺庙上马车回家。

姜长柏在家里等了半会儿了，知道母亲和妹妹去凌云寺看姜络，虽然最近因为姜络的种种行为有些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妹妹，当初欢天喜地地将她迎回来，这感情也做不得假。

见她们二人回来，姜长柏状若无意问了问姜络的情况，姜母满意的将她所见说了出来。

“母亲”姜长宁踌躇了一下。

“怎么了？宁姐儿可是有话要说？”

姜长宁犹豫，姜络孤身在凌云寺，从里到外的僧侣都知道姜络是侯府的女儿，如今已经这样肆无忌惮若是再不做管束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骇俗的事来。

她没有直说，只是点了一下：“在凌云寺母亲祈福的时候，我在殿外听见僧侣说在我们之前好似有男子去见过妹妹，而我在妹妹的房里看见过稀有的砚台，看上去不像是寺里的东西。”

姜母和姜长柏对视一眼，他们对姜长宁当然是信任的，只是这话往深了想太重了些，姜络虽然礼数不全但总归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想必是沙弥看错了罢，络儿身上有银钱，自己差人出去买了砚台也不为过。”

姜长宁默然，她没有证据怕是二人怎么都不会信。

所以姜长宁决定不再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还是什么时候寻个机会，让姜顾二人露出破绽，让姜母亲眼瞧一瞧。

这个机会，姜长宁并没有等太久。

天气渐渐炎热，隔了几日成衣铺子送来了府上新做的夏裙。

几个姑娘一人几套，姜络不在府中，衣服就送到了姜长宁这边。

姜长宁让红杏抱着春衫来找姜母，并向姜母提议把衣服向姜络送去。

“我思来想去，二妹妹孤身一人在凌云寺总归不妥。且那日见她生活清苦一身朴素，我这心里也不好受。不如借着这送衣裳的机会，我们去看看二妹妹。”

姜络走了几日，姜母虽然心中对她还有些怪罪。可又想到姜络离开她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如今又自请寺院抄经礼佛想来也是诚心悔过。夜深人静的时候，未尝没有急哭过几回。

如今姜长宁这个提议正好说在她的心坎上。

“如此这般甚好。”姜母马上答应下来，又给在官衙内的姜长柏递了信。

都是自己的孩子，姜母岂会看不出姜长柏对姜络心有怨言。

手心手背都是肉，姜母现在年纪大了，总是希望家宅安宁。不想看到好不容易相认的兄妹二人反目成仇，心有芥蒂。

怕姜长柏不回来，姜母在信中没说要去凌云寺见姜络。只说晚上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一整天都心绪不宁，想找寺中的主持问问。要姜长柏陪她同去。

信是递出去了，姜长柏回不回来，姜母心中却没底。

姜长宁陪坐着同姜母说了一会话，两人用了小半碗的乳糯。

那乳糯用羊奶制成，酸甜爽口的羊奶里还浇了勺玫瑰酱。雪白的奶膏上，鲜红的玫瑰酱让人食指大动。这乳糯本是西宁流传来的吃法，姜长宁也只是在姜长柏送她的一本异食录里见过。闲来无事同小厨房的人说过一回，本来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她们今日竟然捣鼓出来了，且味道还不错。

姜长宁踩着晃眼的日头进了府。

他汗流浃背，脖子下深红的官府都湿了一块。

姜长宁赶紧让小厨房又送了两碗乳糯，姜长柏低头一口气吃了，身上的热气才散了一些。

带姜长柏换过常服之后，几人又坐上了去往凌云寺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