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明知他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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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抬头看，就见刘承望在保镖、助理的簇拥下，浩浩荡荡走了过来。
刘甜甜站着没动，怯怯地看着他。
莫颜齐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踉跄着迎了上去。
签字，抢救，刘承望异常配合。
祁红再一次被推进手术室，游走在了生死线上。
莫颜齐靠在走廊的墙上，远远地注视着抢救室的大门。
“你可真行。”
意外的，身旁响起阴恻恻的声音。
莫颜齐不用回头看，也能分辨出这是刘承望的声音。
她毫无反应，没理他。
“我们谈谈吧。”
刘承望来者不善。
莫颜齐转身，缓缓抬头，迎着他的目光，轻飘飘问：“谈什么？”
“你少跟我装傻充愣！”
刘承望耐心有限，咬着牙冲莫颜齐发狠，“你刚才电话里提到的那些东西，统统交出来吧。”
“哪些东西？”
莫颜齐一脸懵懂，耸耸肩道：“刘总，还希望你说清楚些。”
“装傻是吧？”
刘承望哼出一口气，却也耐着性子，说道：“之前拍的资料，都交出来吧。”
莫颜齐眨了眨她水灵灵的大眼睛，茫然道：“刘总听错了吧，我没有那些东西啊。”
啊？
刘承望没想到，这丫头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鼻子差点气歪了。
“祁红给你签过的委托书，你敢说没有？”他眯着眼问。
“没有！我就是为了让你过来签字抢救，信口胡诌的。”
莫颜齐很坦然。
“之前拍的资料呢，总该有吧。”
“之前有，现在没了，上次工作室失窃，都给丢了。”
“放屁，根本没有偷出来。”
刘承望忍不住气，直接露了底，说完才恍然大悟，忙扭过头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以为莫颜齐没听出来，试图蒙混过关。
莫颜齐脑瓜机灵得很，立马便听了出来，她指着刘承望的鼻子，质问道：“上次的盗窃案，幕后主谋是你，对不对？”
“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污蔑好人。”刘承望耍赖，死不认账。
莫颜齐气得，恨不得上去扇他两巴掌，可理智告诉她，必须忍耐。
她咬牙装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说道：“好吧，我们两清了。”
刘承望却是不依不饶，依旧追着她讨要，见莫颜齐不理他，发狠故意说道：“行，算你狠，老子折你手里，自认倒霉。字我签了，能不能挺过去，就看祁红的造化了。”
刘承望的话，初听没什么，可是细品之下，除了态度消极，还带了几分诅咒的意味。
近二十年的夫妻情，到最后跟仇人差不多。
祁红躺在病床上，跟死神作斗争。刘承望那边已经另结新欢，憧憬着未来新的生活。
他甚至希望她闯不过去，就此死去，摆出一副“她命如此，我也没辙”的神情。
渣男，无耻，简直是个畜生。
莫颜齐在心里把刘承望骂了八百遍，可理智告诉她，现在并不是跟这个狗男人撕破脸的时候。
祁红后续的治疗，会不会还遇到今天的情况，谁也说不好。
而丈夫，又是法律认定的第一监护人，他如果签字放弃，祁红就真的完了。
明知他是狗，却还得好言好语哄着。
“我认识的祁红大姐，乐观积极，从来不会轻易放弃。她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
刘承望歪着嘴，轻蔑笑了声。
莫颜齐实在跟他无话可说，跟于越使个眼色，两人不动声色往旁边挪。
惹不起躲得起，为了避免纷争，莫颜齐准备做只鸵鸟。
可是，刘承望并不是个好说话，轻易妥协的主儿。
他抬臂把人拦住，一挑眉，说道：“我知道祁红肯定给你签过东西，不管是委托书，还是别的，你都给我交出来。”
“除了委托书，还会签什么呀？我怎么不知道，还希望刘总别为难我。”莫颜齐装傻充愣。
“为难你？”
刘承望被她气笑了，笑自己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被个小丫头玩弄于股掌之间。
笑着笑着，他的肺都要气炸了。
他猛地一拳，朝着莫颜齐的眉心便挥过来。
莫颜齐从小身子弱，反应慢，手脚还不太协调。
她本能反应偏头躲过，脚下却是没跟上，身子一歪，往后趔趄了两步。
于越一伸手，把她给扶住，挺身站到了她前面。
她指责道：“刘总，您救自己老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现在为难我们俩，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呢？”
“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我饶不了你们。”刘承望气得直咬牙。
周围终于有病人和家属围了过来。
现成的热闹，不看白不看。
有人窃窃私语，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分析矛盾，准备看一场大戏。
于越借机放开嗓门喊道：“大家评评理啊，这位先生，签字救自己的老婆，签完却说我们骗他。我们一不是医护，二不是家属，我们骗你什么了？”
于越故意问刘承望，“刘总，您倒是当着大家的面，说说清楚，我们骗你什么了？又或者，我们欠你什么了？”
那些话，那些东西，打死也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刘承望被于越问住，气得一张大胖脸，胀成了紫茄子。
“好~~好，算你们狠。咱们走着瞧。”
刘承望放下一句狠话，扭头就走，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刘甜甜还在原地呢。
他扭头招呼道：“甜甜，你跟我走。”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彻底放弃祁红，就连刘甜甜也要带走。
刘甜甜心惊胆战了半天，整个心像是被冻住，变得又冷又硬。
“我不走，我要守着我妈妈。”她态度异常坚定。
“你这丫头，乖乖听爸爸的话。”
“......要走你自己走，我陪着妈妈。”
那个“爸”字，在刘甜甜嘴里滚了无数个来回，终究是叫不出来了。
她狠心背过身去。
刘承望虽然不顾及祁红，却还是心疼自己的亲生骨肉的。
“甜甜”，他无可奈何，叫了几声，折返回来准备安抚女儿。
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了一通电话，脸色突变，顾不得刘甜甜，转身跟着特助保镖们，离开了医院。
莫颜齐和于越，双双擦了一下额头的汗，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围观的人群慢慢散去，守在抢救室外的人，只剩下她们三人。
窗外的天空，眼看着从瓦蓝，变成青灰，又一点一点变成墨色。
站在抢救室外的长廊上，隔着落地窗往下看，城市的霓虹渐亮。
倦鸟归林，而有的人，永远失去了家。
莫颜齐偷偷看了眼刘甜甜，见她眼神呆滞，靠在墙上，不错眼珠地盯着抢救室的大门。
莫颜齐于心不忍，冲于越勾勾手指，低声说道：“你去打包点饭菜过来，咱们再陪她一会儿。”
于越点点头，转身出去了。
安慰，安抚，都于事无补，有些痛，须要独自一人扛过去。
莫颜齐离着刘甜甜几米远，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眼前映入一个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