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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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宴后，厉寒酥回到攀月宫，迟迟未睡。
“娘娘今日赴宴累了一天，怎么还不休息？”清辉见厉寒酥还坐在窗边看书，便拨了拨灯芯，将灯光挑亮些。
厉寒酥摇摇头，看向清辉道：“你家娘娘有预感……”
清辉一愣：“什么？”
“今晚肯定会有事发生。”
“娘娘是说，刚才的菊花宴？”
清辉立刻警觉起来：“可是那些菜有问题？娘娘您没感觉不舒服吧？奴婢这就去请太医来……”
“好了好了，别慌。”厉寒酥一手按住乱忙活的清辉，笑道，“放心，我没事，就算有事也不会是我。”
清辉见厉寒酥一脸轻松，这才舒了口气。
这时，似乎是正回应了厉寒酥的猜测，外头传来宫人的传唤。
“宓嫔娘娘，皇后娘娘请您去往澄露宫一趟。”
厉寒酥和清辉对视一眼，果然澄露宫出事了。
深夜的澄露宫灯火通明。
厉寒酥到时，就见方才参加菊花宴的几个嫔妃俱在，而赵千秋坐在主位，正轻揉着眉心。
“宓嫔来了。”赵千秋看见厉寒酥，语气温和道，“先坐下吧，大半夜的叫你跑这一趟，可是已经歇下了又起来的？”
“不碍事，臣妾本就还没睡。”厉寒酥走过去坐下，直截了当问道，“皇后娘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晟帝从里间走出来。
厅中的嫔妃一齐起身行礼。
“都到齐了？”
晟帝摆摆手，坐到赵千秋一旁，脸色不虞。
“陛下，您大晚上的叫我们来，究竟是怎么了？”荣嫔第一个开口，“臣妾好不容易将大皇子哄睡着，叫内侍一打扰又惊醒了呢。”
晟帝抬头看了她一眼，冷淡道：“玉贵人流产了。”
“什么？！”
众嫔妃闻言皆惊。
厉寒酥也没猜到竟会是这样。
赵千秋补充道：“玉贵人刚有两个月身孕，还没来得及叫太医诊断。要不是刚才突然流产，谁也不知道她怀了龙嗣。”
“听闻你们今日都在澄露宫参加端嫔的菊花宴，玉贵人也在，便将你们都叫来问问情况。”
玉贵人突然流产，十有八九是有人捣鬼。
看样子，晟帝和皇后是怀疑在场的嫔妃了。
荣嫔第一个跳出来撇清嫌疑：“这菊花宴是端嫔一手策划，我们几人只是来赴宴而已。而且玉贵人是澄露宫的，和我们平日都碰不到面，更妄论知道她怀有身孕了。”
惠妃也道：“那菊花宴上的饮食，大家都是一样的，不可能有问题啊。”
厉寒酥看了看四周，问道：“端嫔姐姐怎么不在？”
赵千秋回答她：“端嫔也身体不适，太医诊断她
。是饮食不当导致动了胎气，现在正休息呢。”
“动了胎气？端嫔也怀孕了？！”荣嫔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赵千秋点头，叹了口气：“还好她只是动了胎气，只要好好歇息几日就问题不大。”
晟帝见在场几个嫔妃的惊讶都不似伪装，问道：“你们今日在菊花宴都吃了什么？”
惠妃和厉寒酥对视一眼，厉寒酥上前道：“今日的菊花宴由端嫔姐姐精心准备，奉上的菜品都有菊花点缀，如菊花羹、菊心水晶糕等，后来众人还一起品尝了端嫔姐姐酿的菊花酒和秋蟹，没旁的什么了。”
晟帝点头：“和端嫔的宫女说的一样。”
他叫来太医，问他那些菜和菊花酒检测得如何，却不是原本的刘院判，而是另一位刚上任的方姓院判。
“启禀陛下，今日宴上所用的菜品和菊花酒都没有问题。”
晟帝闻言皱起眉。
“只是……”方院判迟疑。
“只是什么？”
“只是菊花本就属于寒性，今日娘娘们食用的菜肴、酒水都由菊花制作而成，再加上秋蟹，皆是寒性的食物。若是一般女子，一下食用这么多寒性食物都难免不适，更何况孕妇。若是体质差些，或者食用多一些，便会有流产的风险。”cascoo.net
“你的意思是，玉贵人这次流产是意外？”
“经微臣诊断，玉贵人确实是因为摄入过多寒性食物引发的流产。”方院判道。
“没想到竟会是这样。”惠妃皱起眉，“潇儿回去后也跟我说肚子疼，只是过了会儿就好了，恐怕也是因为这个。”
荣嫔闻言，哼了一声：“我就说端嫔整什么菊花宴，弄得花里胡哨的，结果害了自己，也害了玉贵人，真是自作自受。”
荣嫔说完，眼睛一瞟就见晟帝正冷冷地看着自己。
“荣嫔，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
被晟帝不留情面地训斥一句，荣嫔顿感脸上火辣，垂下头去不再言语。
“那为什么同样是用了膳食，玉贵人会流产，端嫔却只是动了胎气？”厉寒酥问道，“今日玉贵人坐得离我不远，她似乎胃口不太好，根本没吃几口。”
惠妃突然想道：“今日玉贵人可是喝了好几杯菊花酒呢，到后来都有些醉意了。”
她向晟帝和赵千秋解释道：“先前玉贵人怎么都不肯饮酒，扫了大家的兴致，端嫔便让她向四位娘娘各敬了一杯酒，只是量都很少。”
“那菊花酒入口清淡，玉贵人只饮了四杯，就会导致流产吗？”厉寒酥有些不信。
惠妃闻言轻笑：“宓嫔妹妹，可不是人人都像你好酒量，我今日只饮了一杯，回去都头晕呢
。。”
是这样吗？
从小没少跟着小伙伴偷酒喝，从未醉过的厉寒酥无法理解。
方院判也肯定道：“孕妇本就不能饮酒，跟何况是性寒的菊花酒，再加上玉贵人本就体质弱一些，这才会流产。“
看来，确实是意外了。
在场的众人都松了口气，不少人心中都有些幸灾乐祸。
都怀了皇嗣还保不住，看来这个玉贵人是天生无福，真是可怜。
厉寒酥却想到了玉贵人敬酒时，端嫔曾提出要换大酒盏。
若当时真如端嫔所愿，厉寒酥用大酒盏和玉贵人喝酒，那之后玉贵人流产会怪谁？
自然是导致玉贵人饮酒过多的厉寒酥。
保不齐玉贵人也会对厉寒酥心生怨恨，将一切追究到厉寒酥身上。
真是好算计。
厉寒酥自知逃过一劫，一边在心中暗叹端嫔打的好算盘。
这怎么可能是意外。
分明是端嫔的计谋才对。
假借菊花宴的名义宴请嫔妃，实际目的就是为了除掉玉贵人腹中的孩子。
甚至还打算将厉寒酥作为背锅之人。
虽然厉寒酥逃过一劫，结果端嫔还是达到了目的，并成功将一切归咎为意外。
她的最聪明之处，就是借自己也怀有身孕也险些流产为由，彻底洗脱嫌疑。
不愧是心机属性9的端嫔，如此心机深沉，让人不得不防。厉寒酥心想。
既然查明了是意外，晟帝没有再留众人，让她们回宫。
晟帝和皇后还要关心端嫔的情况，都留了下来。
荣嫔见晟帝如此重视端嫔，又想到端嫔有孕，心中不忿，轻哼一声便走了。
厉寒酥和惠妃落后一步，一同走出澄露宫。
路过庭院时，惠妃脚下步子一顿，然后才状似若无其事地继续走。
厉寒酥注意到了，便问：“惠妃姐姐是看见了什么？”
惠妃先是摇摇头，然后想了想，这才下定决心一般轻声道：“方才看见庭院的角落里放着今日菊花宴上的菊花，便多看了一眼。”
菊花？
厉寒酥回想了下，自己完全没注意到。
“只是……”惠妃迟疑，“和白日相比，似乎少了一盆。”
厉寒酥心中闪过白日的画面，赶紧问道：“是不是颜色金黄，花型紧凑呈球状，花朵巨大的那盆？”
惠妃点点头，奇怪道：“宓嫔妹妹怎么知道？”
厉寒酥没再说话。
她猜的。
那盆菊花比其他都要巨大些，即使是对花不感兴趣的厉寒酥都对它有所影响。
而在菊花宴上，这盆花正摆在玉贵人面前。
如今只有这盆花不见踪影，让厉寒酥不得不怀疑，端嫔是不是还在其他地方动了手脚，打定主意要玉贵人流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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