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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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他本身就是一个很温柔的人,这种温柔不是性格上的,而是人格上的。
掰了一颗维c片放嘴里含着,似乎那股因车速太快涌上来的难受被压下几分,这个时候,谈清辞突然有些紧张。
嘴里有东西,她只能含糊不清道:“谢谢。”
末了脑子不太灵光似的又说:“我突然想到一个事。”
男人不明:“什么事。”
她道:“就是我的小电车忘了找个地方存放,明天还能不能找到?”
——天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此刻为什么就突然想到这个。
杭晋闻言愣了一下,他也是后知后觉。
男人眉头微蹙:“可能会被偷走吧,等下回来我去看看。”
也只能如此了。
“好。”
谈清辞暗骂自己大意,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要是车丢了,肯定要免不了挨一顿骂吧……
※
两辆车在距离县城最东边比较偏僻的一个酒店先后停下,杭晋等人都进去了,才跟谈清辞下车。
两人没敢跟太紧,远远的看到经理和收银员登记完上楼,才去前台询问。
谈清辞故技重施,假装是经理的朋友,只是先后到的问题,然后问他们有没有隔壁的房间。
前台服务员起初是怀疑,后来是眼神变得难以言喻,最后以杭晋多给了一些小费将人收买为由,才成功入住那两人隔壁的房间。
男女一起开房无论是在哪里都会引人多想,更何况大部分的人思想还停留在很保守阶段的小县城,为此误会是少不了的。
谈清辞虽然心中坦荡,可等真去刷卡进门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窘迫。
更遑论,隔壁的动静还不小。
进门先在靠墙的位置听了一会墙角,等差不多了,谈清辞拿出手机开始录音,但越录越尴尬。
杭晋则是越听越冷,他面无表情将她手中的手机抽出,录音没有停止,他将手机放在墙根下,起身将她拉离那个污秽的世界。
“别听了,去阳台吹风。”
“可是,他们要是走了……”话到一半突然顿住。
怎么搞得她这么想听似的?
杭晋倒是没误会,将人拉到阳台,示意她看外面:“这里可以看到酒店出口。”
谈清辞点了下头,一时有些无言。
大脑似乎在此刻被糊住了,良久之后,为了转移注意力,她问:“你说,我们这样竭尽所能,甚至有些不择手段去帮刘老太解决合同的事,只为了修水道,这样到底值得吗?”
“没有值不值得,只看你想不想做。”男人的声音在夜空下显得低沉和更加悦耳,“从前我觉得自己是个商人,只做有利的生意,我的每一次投资都深思熟虑,包括这件事。”
“在这件事上我只看到了你劳心劳力,还耗费钱财,村里的人表面领情,暗地里却都说你是冤大头。”
这几天出去,她其实有听到一些村里人的议论,她搞不懂,杭晋只是姓杭,他始终是村里的人,虽然上水村是以谈林两大姓氏为主,但也实在没必要对外姓如此排斥,这种排外甚至已经不明事理到极端的地步。
但男人却像不在意:“咱们村的人到我们这一代,长辈们已经很老了,而青年们因为在本乡得不到发展,都选择到外地打工,有能力的没能力的都不会想回来,包括以前的我自己在内。”
他的声音低沉,很有感染力:“这次修路闹出的事,让我看到了村子里被长久忽略的弊端,这个弊端如果一直没人解决,它就会一直在,有可能在我们之后的世世代代,我想不到我们百年之后后世之人还在因为积水问题,暗地里耍弄心机只为那一点的得利,这一点都不应该你知道吗。”
时代在发展,在文明创世已经普遍当下的新世纪里,而我们的村子,却还只是坐井观天,闭门造车,永远只追逐于那一点个人的小利,而不去考虑整个村子的发展,这种落后而逼仄的思想,不应该再延伸到当代青年身上。
新青年就该有新青年的作为和担当,否则就算身体跑的再远,但灵魂依然是被困在村子里,永远飞不高,心在被细小的麻绳捆绑。
身后万千污浊,男人却心如皎月。
谈清辞在这一刻似乎窥探到一点后来他野心勃勃想要去改变某些东西的豪气,而她亦是心向往之。
两人的心境似乎都在此夜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
同时又多了一些对未来的坚定和势在必得的信念。
在阳台站了不知道多久,直到听到隔壁房门被打开的声音,还有女人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哒哒声响。
杭晋拿起手机关了录音,谈清辞和他走出门。
来到外面的走廊,看到中年经理和收银员在等电梯,两人走过去和他们站在一起等了一会儿。
大概五分钟左右。
“叮”的一声,电梯声响,门打开的瞬间,几人先后进去。
空间就这么大,此时再说四人没有认出彼此,那显然是不可能,尤其谈清辞还和对方刚吵过架。
经理毕竟人到中年,又常年跑业务,所以第一个感觉不对劲,他警惕的打量二人:“你们怎么在这?”
“当然不会是巧遇了,张经理。”谈清辞似笑非笑。
收银员则是一改之前的跋扈,变得怯弱不敢对视起来。
“说吧,你们是什么目的。”张经理收起了伪装的假笑。
杭晋的声音温凉,不容置喙:“是有些事想和张经理商量,不妨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这里确实不是谈事的地方,两人刚才在房间的事,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去……
张经理越想脸越黑,他青着脸点了头。
四人从酒店出来,余十分钟后在一家茶店坐下。
谈杭二人开门见山把事一提,张经理是越听脸越青。
“事情就是如此,还请张经理高台贵手,和老太太协商解约。”
男人坐在竹椅里,表面看着清润无害,却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
而与之相反的是他旁边的女人,平平无奇,看着没什么特点,但直觉却让张经理觉得两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否则也不会有四人坐在这里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