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全民皆匪的建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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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早已炊烟袅袅的建州城，此时却寂静无比，叶城觉得十分怪异，决定去看个明白。
他来的宽阔的大街上，街道两边的商铺全都关门闭户，城中居民已闭门不出。
他穿过另一条街来到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人家，叩响了门，开门的是一个老大爷。
老大爷探出头来四下打量了一番叶城几人，便弱弱的问道：“你们找谁？”
叶城干咳一声问道：“为何这城中居民到现在还没起床？”
“你们是官兵。”
“不是”
“那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商人，前段时间我们的货物被劫了，顺藤摸瓜找到这里来的。”
老大爷听后就要把门关上，叶城眼疾手快挡住了老大爷的动作，问道：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
“据实回答就是了。”
“那好，我告诉你。你们的货都是我们这里的人给劫的，现在你想怎么样？”
亲卫闻言，从腰间抽出了长刀。
叶城示意他退下，亲卫又把长刀放回了腰间。
叶城和颜悦色的说道：“老人家你就不打算请我们进去坐坐，我们只是来打探打探，又没有想过怎么样。”
老大爷看了看叶城，又看了看跟在他后面的几个人，便把门打开。
叶城一行人跟着老大爷进到屋里，屋里不算简陋，该有的家具一应俱全，从表面上看应该是一户殷实人家。
叶城自顾自找了张凳子坐下后，便开口问道：“老人家，刚才你说是你们这里的人劫走了我们的货，这是怎么回事呢？”
老大爷也没隐瞒，说道：“我们这里全民皆匪，大部分人都是靠劫掠过日子。”
“你们为什么不种地呢，我看见城外好多田地都荒芜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种水稻是需要水的，我们这里严重缺水，水稻根本就生长不出来。”
“这边上不就有一条金马河吗？为何又说缺水呢？”
“这金马河在下面，农田要高于金马河，所以金马河的水灌溉不了。”
“那怎么不种植小麦呢？”
“以前我们这里也种植小麦的，可是师父一年比一年中再加上天灾人祸，人民根本活不下去，就逃荒的逃荒，进山的进山。”
“你所指的人祸又是什么？”
“每年收割完以后，红海国又或者是土匪都会来劫掠一空。起先朝廷还会派兵过来，可是这里环境恶劣，基本上小麦收割完之后，就会下雪，一直到来年三四月份，才会停止下雪。
朝廷兵来到这里吃不消，就又回去了。”
“这不是有煤吗？怎么不用煤来取暖？”
这时一个谋士说道：“少爷有所不知，这煤的烟特别大，还特呛人，一不小心家里有多少人都会在一晚上被熏死。所以这煤就是鸡肋，不但达官贵人不会用，就连普通农户也不会用。”
叶城揉了揉太阳穴继续问道：“那就是说这么大一片地方就没有人种庄稼了，全靠劫掠过活。”
老大爷回答道：“也不能这么说，这整个热河是一个很大的坝子，这建州离河间行省很近，又常年战争，所以庄稼荒芜也是正常，再往东走就是景川，景川以东的土地都在刘一山的控制之下，那里还是有人种庄稼的，所以靠劫掠过活也就是建州这一带。”
叶城拿出刚从田里挖出来的土递到老大爷面前问道：“这热河大坝所有的土都是这种吗？”
老大爷把土拿在手里仔细的瞧了瞧，说道：“没错，这整个大坝都是这种土。”
叶城有些兴奋的问道：“那你们这里种植的小麦产量高吗？”
“还算可以，亩产比中原高出差不多一百来斤。”
叶城就纳闷了，既然有这么高的产量，那为什么朝廷不重视这里呢？还让其自生自灭，滋生出这么大的隐患来。
这个问题估计问他们，他们也答不上来，就干脆不问了。
叶城来到这个世界几个月以来，感觉到处处都透着怪异，这里的人特别聪明，脑筋特别灵活，搞科研绝对是一把好手。可又连最简单的冶铁技术都搞不好，发现了煤这么好的东西，却又弃之不用。
还有这里的黑土地产值明显比中原高，却又得不到朝廷的重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任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就干脆不再去想了。
于是叶城继续问道：“老人家，你能让所有的居民都集中在一处吗？”
老大爷警惕的问道：“你想干什么？”
叶城和蔼的一笑道：“我知道这里的人都是被裹挟的，我不会怪他们，把他们都集中起来，是想为他们找出另一条出路。”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现在阮大强的人马都被灭了，又至于哄骗你们吗？”
这时老大爷向里面叫嚷了一嗓子，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从里面跑了出来。
老大爷向那大姑娘吩咐道：“你去通知所有人，让大家不要怕，都聚集到府衙这边来。”
大姑娘听完后没说话又跑了进去，一会儿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也跟着出来，向外面跑去。
一个时辰之后，建州府衙外的空地上，聚集起了无数的人，不过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少妇又或者是大菇凉，有少许的老人和孩子，青壮年竟没有一个。
叶城疑惑的看向老大爷，希望得到老大爷的解释。
老大爷也似乎看出了叶城的疑惑，便主动解释起来。
“这里城中居民共有两万多人，自刘一山统领之后，便挨家挨户抽取青壮，又怕他们反叛，又把孩子和媳妇都带去做了人质，留在这里的要么是男人已经死了被送回来的，要么就是之前剩下的女娃子。
本来这里也留了一部分青壮专门做一些劫掠的勾当，就在前不久阮大强过来，全部带走了，恐怕现在已经死于非命。”
“那现在还有多少人？”
“没有具体统计，估计七千人不到。”
“这七千人都是女人。”
“估计有六千多女人，一千左右老人和孩子。”
老大爷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每两年刘一山都会派人来选一次亲，有适合的女娃或者是寡妇，都会被他派来的队伍给选走。这次阮大强带人过来也是为他的队伍选亲的。
在刘一山统领的地盘，不只是我们这里，所有地方都是这样的，我们这里离河间行省近，靠的都是劫掠，在景川那边还是靠种地。”
“那这些女人也跑出去劫掠。”
“有些是去的，特别是那些寡妇，见过了无数血腥的场面……”
叶城不禁感叹，还真是全民皆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