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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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丛烈盯着他泛着潮红的双颊, 轻声问。“你走了我就舒服了。”云集不想多看见他,准备再去洗手间里洗把脸。膝盖却在他站起来的一瞬间钻心地疼了起来, 他下意识地往下一撑, 还没扶住茶几,就被丛烈轻而易举地扶住。“腿疼?”丛烈紧紧环着他的腰,低头往上拉他的裤腿。已经不是腿疼的问题了。刚才绊的那一下把云集的心跳带了起来, 整个胸口像是擂鼓一样,撞得他喘不上气来。空气一瞬间变得稀薄, 沉重地蹉跎在抽吸之间。看云集说不出来话,丛烈赶紧扶着他坐下。“怎么了?心脏又难受了?”丛烈问了两句,一下一下地给他顺后背。云集实在是难受得厉害,避开那条撞伤的腿,忍不住地蜷身子。丛烈下意识地把他护在自己怀里, 匆匆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裹上,抱起来就要往外走。“不用……”云集推了他一下, “药在抽屉里。”丛烈立即拉开茶几一眼扫过去,有胃药和退烧药,还有止疼片。他挑了写着“心脏早搏 2片3次”的药盒出来,拿到云集面前,“这个?”云集艰难地“嗯”了一声, 伸手要自己开药盒。看他手抖得都拿不住,丛烈鼻子猛地一酸, 默默从盒子里拿出来两片药, 放到云集手心里才去给他倒水。等他水倒好, 云集已经把药片干咽了, 皱着眉靠在沙发上等药力发挥作用。丛烈端着水, 在沙发边上蹲下了。他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声音低得几乎像是在自言自语,“怎么会这么难受?我们现在去医院好吗?”云集一直没说话,双眼紧闭地靠着沙发。丛烈在沙发上边上安静地蹲着,眼睛盯在云集身上。有那么几个瞬间,他莫名觉得有一阵悲恸如同巨大的阴影一般从心头掠过。他觉得自己好像在接一通电话,电话里的人正在跟他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而他在举步维艰地维持着一个蝉翼般的假象。好像那个假象消失了,他也会在一瞬间分崩离析。但他既想不起来电话的内容,也想不起来自己在维持什么假象。只有极为浓重的情绪刀刃一样的在他胸腔中翻滚,要把里面的心肝肺按次序碾个粉碎。他无知无觉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胸口,好像下意识地要确认一下里面的东西还都在。那阵悲伤来得快去得也快。等他清醒过来,云集的表情已经稍微轻松了一些。鬼使神差的,丛烈把手指放在云集的嘴唇上方。直到感受到微弱的鼻息,他才把屏着的一口气呼出来。“云集,”丛烈搓了一下他的手指,低声说:“去床上睡吗?”“唔。”云集的眼皮稍微掀动了一下,累得醒不过来一样。丛烈轻轻抄过他的后颈和膝窝,正打算把他抱起来。“疼……”云集剧烈地挣动了几下,把他推开了。“哪儿疼?腿疼
?”丛烈看着他用力地抓沙发的坐垫,有些无措,“还是胃疼?”云集又在做噩梦。他梦见小学的时候在运动会上摔倒了,膝盖上碰青了一大片,后边的接力赛他不想跑了。但那是云世初第一次来学校看他比赛,在观众席上撑凉棚送水果,好大的排场。小云集一瘸一拐地走到还很年轻的云世初面前,声音很小:“爸爸,我腿疼。”云世初只是垂眸扫了一眼他的膝盖,又平视着前方,“你不跑,你们班其他的队员怎么办?三个人也能跑接力吗?”小云集皱着鼻子,根本不敢哭,“但是好疼。”“是疼,还是怕输?”云世初没再看他,声音没什么起伏,“你还能走路,为什么不能跑?”那天很热,塑胶跑道被太阳晒出来一种刺鼻的味道。他是最后一棒,接力棒握在手里面有些打滑。腿就像断了一样的疼,每一次膝盖弯曲都会打乱云集的呼吸。但是他还是竭尽全力地跑完了,并且把名次从第四名追到了第二名。等他从跑道上下来,满嘴都是剧烈运动后的血腥味。他着急地到看台上找他爸。可是云世初已经走了。只是通过老师给他留了一句话:“晚上自己走回家,想想为什么明明能坚持还想放弃。”放学的时候正好是最热的黄昏。小云集被夕阳照得睁不开眼,拖着沉甸甸的影子一路往家的方向走。膝盖疼得他想哭,但是他还是倔强地一步步往前走。在路上他又摔倒了两次,到家的时候,膝盖几乎已经是血肉模糊的。但他没再跟任何人说疼。晚上他洗过澡,伤口也被家庭医生处理过。小云集捂在薄被里偷偷哭。他一边哭一边很小声地跟自己说:“明天就不疼了,明天早上就不疼了。”撑一撑就过去了。云集大部分都是这么坚信的。“明天就不疼了……”云集蜷在沙发的一角里,低声呓语。他的眼角有些濡湿,受伤的腿不自然地曲着。隐约间他感觉到腿上裹上一阵很轻柔的暖意,不由稍微放松了一些。“不疼了不疼了,马上不疼了。”丛烈一手捋着云集的小腿给他缓解疼痛,一手点开梁超发来的消息。车到楼下了。他极小心地把云集从沙发上抄抱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昏沉,这次云集没反抗。梁超看着丛烈抱着云集大步跑过来,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赶紧把车门拉开。“怎么你只是去他家一趟,也能把他气成这样啊?”他实在没忍住,说完就开始担心自己失业在即。丛烈却好像没听见他说什么,只是低声说:“他腿碰了一下,现在好像疼得特别厉害,赶紧去医院。”开了很久丛烈都没说第二句话,车上也就没人敢说话。只有中间云集喊了一次疼,丛烈一边轻声道歉一边帮他把腿舒开了。梁超从后视镜里看了好几次丛烈,就跟活见鬼了一样,但又什么都不敢问。车停在医院门口
,丛烈抱着云集又一路跑到急诊。中间又是退热止疼又是拍片子,折腾了好几个小时。云集一直无知无觉地昏睡着,直到晚上九点多醒过来,已经是在家了。他半撑起身子,满头虚汗地看着丛烈大包小包地往屋子里拿东西,“你在做什么?”丛烈指了指他被加压绑带护住的腿,躲开他的目光,声音倒是冷淡,“你韧带挫伤了,要静养,少走动。”“所以呢?”云集皱着眉看他。“所以……你一个人住,不方便。”丛烈站在门口,脚边是眼巴巴的查小理。云集想发火,可是实在没那个力气。“你的腿恢复之前,我留在这里。”丛烈边淡声说着,边往厨房走,不久又端着一碗粥出来,“我用你的砂锅……”云集叹了口气,“你走吧。”一边说着,他一边从组合柜里摸出来一桶泡面,撕了半天没撕开塑料膜,只能用剪子划开。他退烧了,闻见粥的那股香味,掏心掏肺地饿。但他不想吃丛烈拿来的东西。他刚把泡面的纸盖撕开,丛烈就端着粥过来,“我用你的砂锅煮了粥。”云集没再说话,伸手掂了一下桌子上的热水壶。空的。他把泡面桶里的面饼拿出来,不声不响地啃了一口。“你胃不好,别吃这个。”丛烈伸手拿他手里的面饼。云集浑身都是又湿又黏的冷汗,胃里空得难受,手里唯一的吃的也被拿走了。一阵急火上来,他端了一天的太平终于端不住了,一抬手就把丛烈手里的粥掀翻了。“滚。”丛烈没躲,直接被手里的热粥泼个正着。他垂着头站起来,声音里似乎没有太多情绪,“我再去给你盛一碗。”“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状况?”云集有些吃力地坐直了一些,“我腿怎么样,我胃好不好,都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上次说得很清楚,今天我也又说了一次。”他看着那张扇面一样的后背,“我们分手了,丛烈。”“我知道。”丛烈回答的声音很低。“知道就麻烦你走,好吗?”云集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也第一次分手,没有经验。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种……你觉得你关心我算什么呢?你是我的朋友吗?还是你是我前男友,在我生病的时候要照顾我?那很奇怪,难道前男友的义务比男朋友还要多?”丛烈背对着他,沉默了半晌,“你把粥喝了,我看着你喝了就走,行吗?”没等云集回答,他就进了厨房。里面传来冲水和拿碗的声音,没两分钟丛烈就重新端了一碗粥出来。“你喝了我就走。”丛烈把粥放在他身前,蹲在地上拣摔碎的碗。粥是云集喜欢的皮蛋瘦肉粥,米粒煮得稀烂,撒在上面的葱花还很新鲜,一看就不是店里买来的。云集胃里烧得难受,想让丛烈快走。他撇了一勺粥,慢吞吞地喝了。那粥的味道很老道,不是没下过厨的人做得出来的。云集不
由感觉有些讽刺。难怪丛烈不愿意吃他做的东西,原来是因为人家自己做饭比他好吃得多。但他跟丛烈谈恋爱近一年,连上上辈子结婚那三年,丛烈连一口热乎水都没给他亲自倒过。现在分手了,倒是喝上了丛烈煮的粥。稍微喝了两口粥,他胃里没有那么难受了。云集放下手里的汤匙,“好了,我喝了,你可以走了吗?”丛烈还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清理洒在地上的粥。他低着头,“我擦干净就走。”云集一垂眼,看见他手臂上被烫红的一大片,什么都没说。查小理凑在丛烈旁边,用小舌头舔着地上的瘦肉丝,被云集用脚尖推开了。等把地上的狼藉磨磨蹭蹭地收拾干净,丛烈看了看表,满不在乎中带着些躲闪,“都快十一点了,我明天再走。”云集垂下眼睛,撑着沙发慢慢站起来。止疼药还在作用期,他的膝盖在没吃力的时候并不算太疼。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口,非常勉强地准备蹲身换鞋。“你干什么?”丛烈一看他屈膝,立刻伸手托住他的手肘。“你可以明天再走,那我明天再回来,行吗?”云集淡声问他。丛烈微微垂视着他汗津津的脸,挣扎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讨厌?”云集把胳膊从丛烈手里脱出来,“问题不是你做了什么,问题是我们两个分手了,我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所以是因为你觉得我在我们的关系里什么都没做,才要跟我分手,是吗?”丛烈稍微低下头,捕捉他的目光。云集笑了笑,“你一定要现在跟我分析这些吗?”他的脸上没显现出什么痛楚,但止疼药的效果正在缓慢地消散,而疼痛就像是退潮后逐渐显露的礁石,在他的骨肉间琢磨。丛烈的呼吸顿了顿,重新凝视着他,“我六月初有演唱会,下个月要看现场和彩排。以你现在的身体,再出任何状况,你还能履行合同责任吗?”“我能。”云集依旧强撑着表面上的一派从容,实际上膝盖里的酸痛正膨胀着把他的骨缝填满。只要他这口气松下来,恐怕能直接跪在地板上。“好,你能。”丛烈侧身把门关上了,还把门口的大行李箱往里拖了拖,“我也能。”“你那份合同里写了为了保证合作方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工作,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强制手段,对吧?”他一弯腰把云集轻松从地上抱了起来,大步往他的卧室走。云集腿疼,头也很晕,咬着牙说:“你把我放下!”“你回答我,合同里有没有这么一项条例?”丛烈的语气是严厉的,手臂却紧紧护着云集,侧身小心避过门框。云集再没说话,漠然地等他把自己放在床上。合同里确实是有那么一条。那时候是因为云集想要拘束丛烈在外面聚会的时候少喝酒少熬夜,就像他一定要以两个人单独的名义签署一样,属于是在工事当中
夹带的私情。“我认为你可能会不能保质保量地完成后续的协助工作,要求以甲方的身份监督你,你有意见吗?”丛烈很轻地握着他的小腿,小心放进被子里。“你以为你在干什么?”云集疼出了一些汗,蹙眉看着他,“我知道,你可能自己为欠了我什么东西。但那时候做那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需要你来以任何方式做这种可笑的偿还。”“我没打算做可笑的偿还。”丛烈似乎是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焦距确没聚在他脸上,“我是合同的甲方,我按照合同做事,也要求你作为乙方遵守自己拟的条例,有什么问题?”云集半靠在床上,感觉这一天格外地漫长。他换了一个策略,“我这儿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一定要住过来?你有演唱会,你要练歌、要练琴、要有没人打扰的环境写词曲,我这都没有,你自己不工作了吗?”“这些事我有办法,现在要确保的是你的身体不影响工作。”丛烈似乎完全没顾惜他身体的意思,一字一句和他针锋相对。跟他怎么也讲不通,体力上也完全没什么可比性,云集实在撑不住了,吃力地侧着身子躺下了。他懒得管丛烈要怎么折腾了,只盼着他这阵良心发作够了会自己走。膝盖一直不舒服,云集一整晚都醒醒睡睡的,天亮了反而睡得踏实了一些。隐约间他做了一些零零散散的梦。他梦见自己上辈子在烤一盘小饼干。其实他没太做过这种需要耐性和细心的事,但是他感兴趣的事丛烈好像都不太喜欢。他给丛烈写过一幅字,丛烈看了一眼就说:“我不喜欢这类附庸风雅的东西,以后别白花钱了。”云集根本不知道从哪开始解释,是解释自己练字纯是个爱好不能算附庸风雅,还是应该解释字是他自己写的,不是买的。他还试着想带丛烈出去兜风,但是丛烈又说:“开那么快多危险,你还是少跟那些涡轮少爷一起玩,市里限速。”实在没办法了,云集到网上查要送自己喜欢的人什么东西,还不能是随便能买到的。然后就有人教烤小饼干。云集生平第一五音不全,第二没有平衡感,第三没碰过烤箱。前三拨小饼干全是黑的。终于有那么一些小饼干看着能吃了,还不够云集尝尝味道的。一袋面粉一袋糖,云集折腾了一整天,把难得的假期都耗完了。他最后拿着好几个版本的小饼干,分别找云舒和傅晴两个馋猫试了口感。“哥!我能吃一百个!”“看不出来啊云集,你做饭挺有一手儿。”最后云集精心扎了一包饼干拿给丛烈,先声夺人:“这是我自己做的,我尝过,不会很甜。”当时丛烈撇了一眼他手里的透明袋,一点要接的意思都没有,“我不吃饼干。”当时云集挺难受的。但是做这个梦的时候,他其实是有所领悟的。丛烈不喜欢他,就像不喜欢饼干
。问题不是饼干好不好吃,是有的人本身就不喜欢饼干。哪怕是天底下最好的饼干,也总是有人会不喜欢。无论云集多努力地追求丛烈,其实从方向上就已经错了。就好像不管你在水里捞多久,都不可能真正挽住月亮的一抹光。等到他真正醒过来,已经快十点了。他撑着床慢慢坐起来,发现手机上有好多微信消息,点开全是傅晴发过来的。云集大致把消息扫了一眼。傅晴好像正在气头上,东一句西一句的没个条理,还有一半的内容在骂人。他皱着眉把消息拉到底,直接给傅晴把电话拨过去,“你说的这个综艺,到底是什么意思?”傅晴一听就有些来气,“就是那个什么《歌手的假期》啊!什么名不见经传的小作坊,还想拿你拉热度?垃圾东西,要是他们找你,不管说多好听,千万别答应那帮孙子!”“从头说。”云集睡得有些迷糊,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就是我不是给冰樵联系音乐老师吗?正好碰上那个节目组在那边物色节目嘉宾,他们听说我和冰樵是瀚海来的,就问我们你有没有兴趣参加他们的节目。”“我?”云集有些困惑,“可我也不是歌手,怎么参加这种节目?”“娱乐圈这点破事你还不明白吗?这种综艺的名字跟歌手有关,但是参演的只要有热度,稍微跟歌手沾点边都能利用上。他们的腌臜算盘肯定是想着丛烈不可能参加小综艺,但如果能把你追丛烈那些旧事刨出来,可比随便一个中不溜的明星热度大多了!”“好处呢?”云集很平静地问道。“好处?”傅晴好像有些让他问懵了。“节目组想捞热度的做法是他们这种小制作出头的捷径,他们能给我的肯定不是钱。但他们肯定也明白,我不缺他们给的那点酬劳,所以他们提出的筹码是什么?”云集边说,边端起床头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都进了肚子,他才反应过来水居然是温热的。“嗐,”傅晴有些不以为意,“他们提出的好处就是可以一捆一,如果你愿意上那个节目,他们可以让你带着廖冰樵,并且让他在每期节目中露脸时间超过百分之十五,谁稀罕他们……”“一共会有几个嘉宾他们说了吗?”云集打断她。傅晴的声音有些吃惊,“我说云集,你不会真打算去当这个冤种吧?”“你只要打开微博看看,就知道我过去发的那点东西每天有多少转载量,根本不缺他这一家小节目组来爆热度。与其让这些热度干烧,还不如给冰樵一个曝光机会。”云集一边打电话一边稍微检索了一下节目组背后的资本,“他们这种新公司,可控性高,又急于出名,其实和我们现在想做的事是不谋而合的。”“可是,那毕竟……”傅晴的话有些说不下去。不管云集表面在不在意,这都是揭他伤疤啊!不用想她都知道到时候网友的嘲
讽键盘能开多大。她犹豫着说:“云集,我还是觉得没必要。廖冰樵现在也要上课练琴什么的,也不急着现在就让他亮相。”“这不耽误,你也说了这种节目的噱头并不是嘉宾的实力。以冰樵的实力,现在开始集中练一些曲目,到时候一定会有人买单,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走进公众视野。”云集记得很清楚,前一世里的廖冰樵也不是以技巧见长的,恰恰就是那种奔放自然的风格得人青眼。傅晴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但又心有不甘,“他们发了邮件给我,等会儿我转给你吧。但我还是建议你再考虑考虑,是不是真有这么急。”云集的语气很温和,“哪怕资金链彻底断了,我也是不急的。我急的是原地踏步。今天害怕这个,明天顾忌那个,如果我们总是不急着开始,就一直不能进步。”“那也不能以伤害你为代价啊!”傅晴一嗓子憋不住了,“凭什么让你摆到网上集火挨人骂啊?就因为丛烈火他就是制高点?就因为你真心爱他就活该挨那些喷子骂吗?”“好了,这都多长时间了?”云集笑了笑,“傅晴,你哥哥让你跟着我,你就是个商人。商人付出什么,是取决于获得什么,而不是取决于怎么开心怎么省事。”“那丛烈呢?你向他付出的时候,计较过会获得什么吗?”傅晴让他说得有些不高兴,口不择言地说完才后悔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所以那是个失败的案例。”云集的声音并没有很介意,“你不要学。”“不知好歹吧你就!”傅晴的口气是嗔怪的,却掩不住心疼,“这两天我妈给我包了好多饺子,吃都吃不完。明天你来公司吗?我给你带过去点。”“我这两天不去公司了,有事发邮件就好。”傅晴立刻警惕起来,“你没出什么事儿吧?我在网上看到你跟丛烈的照片了,没人把你怎么地吧?”“没什么事儿,腿摔了一下,有点不太方便。”云集轻描淡写地略过。“腿怎么摔了?摔哪儿了?严重吗?去医院看过了吗?”傅晴的声音一句比一句高。“膝盖在茶几角上撞了一下,不严重,去看过了,休息两天就好了。”云集宽慰她道。“膝盖撞茶几上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傅晴火冒三丈地说:“不行,等会儿我就过去,你家里有吃的吗?除了饺子还用我带什么,我一起给你带过去。”云集想了一下,正好丛烈和徐鹏要入股的事还得跟她交代一下,就说:“你帮我带条烟来吧,噢还有冰樵,他有空的话让他跟你来一趟,综艺的事也要看看他的意愿。”“烟?带哪种?”傅晴漫不经心地问完,又气急败坏地反应过来,“腿都伤了还抽烟!云集你是不是找死!”云集不以为然地笑笑,“抽烟跟受伤有什么关系?有的话也是不抽烟疼得厉害一些。”听见前半句,傅晴还
想骂他大道理讲得头头是道这点小事却不克制,听见后半句又有些不忍心,只能无奈地问:“带黄鹤楼?”“苏烟金砂吧。”大概是抽得多了,最近他有些吃不出黄鹤楼的味道来。傅晴原本想问金砂会不会太烈,最后也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好。”云集放下电话,听见外面有一点动静,才想起来丛烈可能还在他家里。他又想起来刚刚傅晴在电话里问他追丛烈的时候是怎么计较得失的。其实他也并不是没计较。他只是太自信了,总觉得自己一把□□准能虏获任何人的真心,所以才不计代价地全情投入。想通了也只不过是愿赌服输罢了,不能全怪别人。他腿不方便,穿了半天没把拖鞋穿好,只是徒然弄出一点响动来。没一分钟,丛烈端着一碗面进来,放在云集手边,“你别动了,就在这儿吃。”云集正想说“不需要”,却在看见丛烈通红双眼的一瞬间怔了怔,“你……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