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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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致行暗暗松了口气。
谁知道一个植物人什么时候会醒？至少现在梁沁还是梁家人，他还有跟沈家搭上关系的资本。
“爸，”梁致行朝蓝老头露出讨好的笑，“夜深了，我们都回去休息吧，都杵这空气都不流通了，就让誉南在这陪着沁沁吧。”
蓝老头不悦：“你少在这假好心！这么多年你对不起沁沁的事还少吗？当初你当着我面怎么说的？你说会好好对蓝露，一辈子对她好，我才把女儿交给你。”
“怕蓝露跟着你受委屈，我出资给你创办了梁氏，到处帮你牵线搭桥，否则梁氏能有今天？”
他说的都是事实，梁致行无言以对，双拳慢慢握紧了。
“结果呢？你怎么回报我的？娶个小三过门，小三的女儿甚至比沁沁还大一岁！”蓝老头鄙夷轻视的目光一寸寸刮过陈凤月和梁雪的脸，两人面露难堪，气氛尴尬极了。
沈誉南目光紧锁梁沁，她毫无反应，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昭示她还活着。
他眼底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望，没有阻止眼前的闹剧。
“姓蓝的，你别不讲道理！”陈凤月忍无可忍，声音尖利地叫嚣道，“我和致行才是真爱，蓝露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有蓝家傍身，致行才不会多看她一眼！”
“你说什么！？”蓝老头怒瞪她，爆出的青筋从额角一直延伸到脖子。
“你自己教出来的女儿没本事拴不住男人，怪我干什么？”
蓝老头捂着心口，显然被她气得不行。
“啊——”一声尖叫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平静。
“鬼叫什么？”梁致行不满地瞥了眼梁雪。
“她、她又睁眼了——”梁雪手指梁沁的方向，苍白的脸上神色惊慌。
沈誉南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睁开眼的梁沁，所有人和声音都远去了，他直勾勾盯着她，向来平静无波的心底泛起一丝陌生的涟漪。
那医生说得没错，刺激果然是对梁沁最好的良药。
梁沁目光无神地望着天花板，但这对短时间内睁眼两次的植物人来说已经是个奇迹。
“沁沁……”蓝老头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缓缓上前，伸出微颤的手似乎想碰她，又怕惊扰到她。
突然，梁沁眼珠微动，无神的眼睛一下活了过来，充满灵动的色彩。
沈誉南身体不自觉前倾，呼吸微窒。
“沁沁，记得我是谁吗？我是外公啊。”蓝老头轻声说。
梁沁的目光从他脸上一掠而过，落在他身后。
蓝老头回头，意识到梁沁是在看沈誉南，他微叹了口气，不知该开心还是难过。
沈誉南微缩的瞳孔出卖了他的不平静，他一个箭步上前，按下床头呼叫铃。
没多久医生赶到，给梁沁做了个详尽的检查。
整个过程中她依旧直勾勾盯着沈誉南，澄澈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此情此景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梁雪抚了抚裸露在外的手臂，脚底发凉。
“沈先生，”医生转身面朝沈誉南，“沈太太这是要苏醒的迹象，是个好信号，可以多给予她刺激，平时让她安静休息。”
“嗯。”沈誉南声音有些喑哑。
蓝老头起身快步走到明显慌了的梁家人面前，不由分说地推他们出门：“滚！别在这污了沁沁的眼！”
梁家人慌得六神无主，直到被他推出别墅，被冷风一吹，才反应过来。
“爸，怎么办？”梁雪语气慌乱，“誉南才跟我闹得不愉快，我还没挽回他，要是梁沁醒了，那沈夫人的位置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
好不容易梁沁出车祸成植物人了，谁知又冒出一个李知月，她还没解决李知月，梁沁又要醒了，怎么会这么快！？
陈凤月也神色无措：“致行，那老头说了，梁沁一醒就要让她改姓蓝，到时她跟我们就没关系了，你跟沈家的合作……”
“都别吵了！”梁致行不悦地打断两人，满脸烦躁，“她要醒我有什么办法！？这是我能决定的吗？”
陈凤月和梁雪都不敢吱声了，只能期盼地望着他。
月光下，梁致行锐眸微眯，眼底流露出一丝阴狠毒辣：“她要坏我的事，就别怪我无情……”
江城别墅。
沈誉南送蓝老头到门口，蓝老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沁沁就交给你了。”
“好。”沈誉南沉默地送他上车。
回到房间，梁沁已经闭上眼，呼吸平稳，仿佛不久前的睁眼只是他们的错觉。
沈誉南在她身旁坐下，体内那股自知道她出事后的躁动终于平息下来，他静静凝视了她许久，感受到了一股久违的平静。
次日。
沈誉南正用早餐，门口传来一阵喧哗声，没一会沈暮北抱着花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神色慌乱的保镖。
“属下无能，没拦住他。”
“她在哪里？”沈暮北抬脚就要上楼梯，沈誉南挡在他身前，高大的身躯很有压迫感。
“与你无关。”
沈暮北咬牙：“你不能剥夺我探望她的权利！”
“她一天不醒，一天是沈太太，我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当然有资格。”沈誉南冷声道，“你别忘了，她跟你在一起时差点出事，我不会再冒险让你接触她，再有差错，我不好跟蓝老爷子交代。”
沈暮北唇角紧抿，声音低了几度：“那你把花拿给她，这是她最喜欢的花。”
沈誉南接了过来，百合纯洁无暇，散发出淡淡的清香，的确很适合她。
难怪她很多画里都有百合的影子，也有百合的刺绣，原来她喜欢的是百合。
沈誉南低垂眼睑，掩去眼底涌动的情绪：“你可以走了。”
突然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受惊的护工出现在两人面前：“太太睁眼了！”
沈誉南把花塞给沈暮北，转身进了房间。
沈暮北顺势跟了进去，看到梁沁看着天花板，他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声音艰涩：“梁沁……”
梁沁转动眼珠朝他怀里的花看了一眼，又闭上眼睛。
沈誉南皱眉看了看沈暮北，护工神色讪讪：“我以为太太醒了……那我给她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