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人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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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阻止他。”纪青甩开了他的手，望了他一眼：“你不要进去，在这里等我。”说完一步踏上扁舟，一头扎进阵里。
阿部育罗王反应过来，紧追上去：“娘子！”
敖光拉住他：“你不能进去！”
“娘子会有危险，你放开！”阿部育罗王见敖光不撒手，直接化为黑雾，冲进了阵中。
“……啊你们……”敖光想再往前，可是被旻幽道长和虚空子道长给拦住了：“不能再进去了！那里谁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纪道长道行高，应该可以出来的。”
“……但愿吧。”卿卿，你能徒手掘地三丈。掀了这个阵也不是问题的吧？打坐了这么些日子，应该……调息过来了吧……
纪青进了阵里，身后一阵黑雾紧跟着围了上来。纪青刚要砍过去，黑雾聚成了阿部育罗王：“娘子，是我。”
“你？为什么要跟进来？！”纪青皱眉：“出不去了怎么办？”
“你去哪，我在哪。”阿部育罗王对她笑了笑：“若是出不来，你一个人在里面无聊，我一个人在外面也无聊。两个人在一起，就不会无聊了。”
纪青瞪了他一眼：“算了，反正进来了也出不去，跟紧我。”
二人在阵中前行，扁舟不时被妖风鬼雾吹得晃悠一下。阿部育罗王问纪青：“娘子，你在找什么？”
“破阵的话，得找阵眼吧。估计那个人也在阵眼里，不然的话，大阵不会起这种变化。”纪青手持长剑四下扫视：”只是我不擅长阵法，只能慢慢找了。”
“如果有障眼法之类的，我可以帮娘子破开。”阿部育罗王在纪青耳边说：“我不是真的没用。”
“我知道。你的幻境，困得住长赟，困得住我。”
“最后还不是被你一剑捅了个大窟窿。”阿部育罗王哈哈哈笑了起来：“我娘子就是厉害。”
“你的幻境失效，还是因为晏清叫了你的名字吧？”
“但是你在此之前就已经捅开了。”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差而已。
“行吧行吧，反正都差不多。”纪青扭头躲开一点：“专心，找人。”
二人在扁舟上巡视，不一会就有了发现。一个人影站在阵中，身侧两边泾渭分明。一侧是蓝天白云，绿树碧水；另一侧则是黑云惨雾，鬼哭狼嚎。他的身周则围绕着血红的咒线，以他为柱，天上和地下分别涌进清气和黑气，灌满了整个阵。
纪青抬手便是一道雷符打去，没想到刚画出来雷符，却立刻失效了。纪青连试了三四次，结果都失败了。
“怎么会这样？”纪青怀疑地看着自己的指尖：“为何无法使用雷咒？”
“我猜，大概是这个阵重构了天地法则，在这阵中，恐怕你是不能用任何法咒的了。”阿部育罗王看了一眼那成为人柱的人：“如果是你那个剑修同门的话，可能不受影响。因为他用的是杀意和剑气，跟天地法则没多大关系。”
“你呢？”纪青问他：“你的幻境有关系吗？”
“应该是没有。不过……不知道能不能突破他的法则。”阿部育罗王一指那道光束：“那里就是整个阵的维系，整个阵法的法则之力都在那里。我试试吧。”
阿部育罗王身周散出黑雾，一团团的黑雾试图靠近那个人，但是都被光柱弹开了。纪青抽剑砍了两下，也没什么影响。
“嘿，兄弟，你这是为了谁这么拼啊？”阿部育罗王开始试图和阵中的人柱聊天，看看能不能沟通。
“为了……我……的……家人，朋友……爱人……！”那个人柱已经被天地逆转的法则包裹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却还是回答了。
阿部育罗王也有点惊讶：“哦？还能有自己的思想，还能回话？真难得。你是经历了什么啊？灭门？背叛？刀兵？”
“是……我……杀了……他们所有人！我……要他们和我在这……在这里……和……我一起！永远……一起！”
“？！！”二人都被震惊了。这是什么脑回路？他杀了所有人，就为了能在这种地方在一起？？
“嘿……嘿嘿嘿……你们……两个，一个人、一个鬼，来得……来得正好！”人柱突然笑了出来：“正好做……双柱！”
阵法中，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聚了过来，将二人分开。纪青被拉向黑色的阵法那边；阿部育罗王被拉向晴朗的阵法那边。
“对，就这样……正好。你们两个……道术、法术相当，又是一阴一阳，一人一鬼……真是天助我也！你们是怎么想的，才一头……撞进来送死的呢？”虚弱的身体掩不住兴奋的口气，那个人在光柱中放声大笑，开心极了。
纪青挣扎了一会，但是挣不脱。眼前只有黑蒙蒙的妖风鬼雾，四周都是一阵阵似号哭又似狂风的声音。身后的剑在蠢蠢欲动，但是被阵法中的法则之力强行压制。它发出不甘、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震颤的嗡鸣声音，甚至连纪青都被影响。心底涌上一波又一波不甘、愤怒、想要破开束缚，裂天地的想法。
“……”纪青向身后望去：“稍安勿躁。”
“……”剑自然不会回答，但是有个声音在纪青脑海里凶戾地质问她：“现在还让我稍安勿躁，是想和你一起化为人柱，死在这里吗？！”
“你这是入魔的前兆，静心。不然我就折了你这妖剑。”纪青在脑海里回答。
“折就折！看你现在的样子，连手都不能动了吧！折我？也不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那么迂腐！”身后的剑一声长啸，竟然从剑鞘里自行挣脱。身旁的妖风鬼雾被生生撕开，破出一片青空白日。
剑脱了剑鞘，忽溜溜一转，将纪青身边的鬼雾直接撕扯开来：“还不动手！”
纪青握住了剑主动递过来的剑柄：“这里不能使用雷咒，我的实力大大被削弱。”
“跟我走！”剑只在她脑海里回答了这一句：“将你的道气灌注到我的剑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