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断亲不出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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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一听要送官,一下子就蔫了,又听到打板子服徭役,面上露出怯色,讪讪的从地上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儿子,
村长徐敬文看到祖母露怯的眼神,便加了一把火,道:
“徐三他娘,这要是报了官,定了罪,你们家徐青涛今年要下场考秀才怕是受影响了,你们今日这闹得太过份了,伤了三房的心,也害了你们自己,我怕是管不了了,你们抢东西的罪过我可做不得保。”
二伯徐敬南一惊,没有人比他家涛儿的科考重要,忙道:
“村长,我们没有抢,就是小妹想拿来看看,看完就给五丫的,不拿走的。”
说着就从小姑那死死攥着的手里将首饰盒抢下来,拿了过来,南贵上前接过,直接交到我的手里。
我颤抖着,伸手指着小姑徐贝头上道:
“还有她头上的玉兰花簪子,是从我头上抢过去的。”
我话一出,村里人又开始指指点点起老徐家人了,
“啧啧啧,还说不是来抢的,看看就还,这都戴头上了。”
“人家李公子买给五丫头的,你个当小姑的也要抢,不要脸是说你自己吧。哈哈”
村民又一阵嘲讽,哄笑。
小姑脸色一变就呛道:
“这是我的,怎么就成你的了,我今日来的时候就戴着的。”
我神态清冷,嫌弃的看着她问道:
“你的?哪买的?多少银子?我的耳坠和这簪子一套的,你说是你的?”
“快拿来吧,别在这丢人了。”
二伯一把从小姑头上扯下簪子,南贵接过递给我,却被李东煦拿过去,随手向身后一丢,我马上就要去捡,他握住我的手,示意我别去捡,柔声道:
“这个脏了,明日我再给你买个新的。”
我嘟着嘴小声道:
“那是银子买的,别丢了啊!”
他轻轻的捏了捏我的手指道:
“不碍的,你要用的必须是新的,这么脏的人戴过,看着就恶心。”
说完话眼神就落在我一直在动的脚上,眉心死死的拧成一个疙瘩。
再抬眸寒光凛冽的射向老徐家的一众人。
二伯徐敬南看到李东煦的冷然的目光,面上不禁露出了讨好之意,忙道:
“这东西也还了,是小妹不懂事,说到底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都是自家人,今日就是个误会,别报官,侄女婿消消气,你这人也打了,我们不是也没说什么,再者今儿个是喜事,闹到衙门也不好不是,我带着娘回去,不打扰了。”
李东煦看了一眼父亲,再看向徐敬南,眼见冷的像刀子一般,落在他的脸上,道:
“不报官可以,赔银子,你们打了我岳母,又把我岳父气的伤了身子,我夫人的脚也被你们打伤了,看病吃药三十两。”
“啥?三十两?你怎么不去抢,他们几个那些小伤要三十两,没有,不给。”
祖母一听要赔银子,不可能给的,想都不要想。
母亲看着我的脚,一直动来动去的,就心疼的不行。
李世国冷眼瞥向南贵,道:
“南贵,都绑了吧,送衙门,将今日之事说与太爷,我明日就去做原告。”
南贵带着那四个人就要上前,二伯徐敬南马上就制止道:
“别,别,别,娘,今日之事都是小妹惹出来的,我们为何替她一并受罪,若不是她今日说五丫提亲的是个富贵人,咱们可以趁机……咳,咱们来给三弟长长眼,怎会过来,小妹来了就抢五丫的东西,还推倒了五丫,又打了三弟妹,这才气着了三弟,这些事都与咱们无关啊,娘,你可想明白了,涛儿还要考秀才的。”
二伯徐敬南一急险些说了实话,不过他这一番话印证了所有人的猜测,同时也把所有责任都推给了小姑徐贝,祖母瞬间就懂了,忙与小姑道:
“你今日做事鲁莽了,去给你三嫂赔个不是,再同你三哥好好说说话,都是自家人,不会有事的。”
小姑伸手指着李东煦,尖声道:
“娘,是张兰香先打我的,我为什么要赔不是,再者说我也被他打了,要赔银子那就都赔。”
李东煦握着我的手,能感觉到我的身子一直在轻颤,而且我的手一直用力借他的力支持自己,他心疼不已,再看向那母女二人,冷哼一声道:
“你自家人,自家事我不管,但抢的是我买给姗儿的首饰,姗儿因你而伤的脚,动了我的人怎可善了?休想!当我李东煦是好欺负的?”
“孙女婿啊,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可是……”
“老太太,我不识得你,莫要乱认亲,我只认岳父岳母和我的夫人,再无他人,不必多言了,若赔银子五十两,不赔直接送官,我无暇与你们浪费时间。”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李东煦周身寒气,霸道十足,让人生畏。
他转身一礼,同父亲温和道:
“岳父,姗儿的脚怕是伤得不轻,已经站不住了,我带她进屋去看看伤势如何?”
“好,快去吧。”
父亲点头,艰难的出声,摆手要我们离开。
李东煦扶着我转身,稍一用力,我的脚就疼得钻心,有些站不稳了,他当即将我打横抱起,转头向母亲道:
“岳母,情非得已,姗儿已经走不了路了,失礼了。”
母亲颔首。
我惊呼着低声道:
“啊,我自己能走的。”
“别动。”
他的声音透着不悦,向我的屋子走去。
身后还传来祖母喋喋不休的声音和李世国的呵斥声,
“刚刚不是三十两吗?坐地起价啊!怎么走了,你回来说清楚。”
“闭嘴,与我说。”
李东煦抱着我进了屋,‘嘭’的一声,用脚将屋门带上,瞬间耳边清静不少了,可是还能听到院子内隐隐的说话声。
我能感觉到他怒意,窝在他的怀里不敢出声,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看到老徐家这个样子后悔了。
虽然,他在人前对我百般维护,一口一个李东煦的夫人,还揣了小姑一脚,那一脚一定挺疼的,我内心是十分感动的,可是今日出了这么多乱子,谁希望有这样一群娘家亲戚,日后麻烦太多了。
他将我放在床上坐好,蹲下身就脱我的鞋袜,我按住他的手,怯懦的低声道:
“没事的,不用看。”
“让我看看。”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
看我还是按着他的手,叹道:
“我们都要成亲了,你还怕我看吗?”
他拿开了我的手,将我的鞋袜脱掉,左脚的脚踝处已经红肿的像个大馒头一样了,他的眉心死死的拧着,我看到他眼中的愤怒,他猛得起身一把推开了窗户,喊着:
“南贵,去把马车上的药酒拿来。”
然后又将窗户关上,院内只听到南贵的应声,没有其它的声响了。
他重新蹲下,握住了我的脚,声音又柔软了几分,
“我轻轻的动一动,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要是疼你别忍着。”
“哦,咝~~~~”
被他握住脚的刹那,耳尖就红了,我刚一应声,他手上一动,好疼啊,我瞬间就红了眼眶。
他没有抬头看我,只继续手上的动作,我的眼泪就疼的流了出来,手攥紧了床上的褥子,一声不吭。
终于不动了,他抬眸看我,疼的眼泪簌簌的往下掉,站起身坐到我的身侧揽住我的肩膀,让我的头靠在他的肩头,他的下颌抵着我的头顶,温柔的低语: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刚才我都没敢抬头看你,养上几日擦些药酒就能好,想哭就大声哭出来,别憋着,今日是我不好,等什么吉时再来,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这时屋外南贵道:
“煦哥,药酒。”
他打开窗去拿药酒,看到院子里那些人还在,冷酷的对南贵吼道:
“还墨迹什么?赶快送官,扰人清静。”
说罢又用力的关上窗户,蹲下来抬眸看着我柔声道:
“我给你擦些药酒,会疼,我尽量轻些。”
“嗯。”
我点头应着,他将药酒倒在手上,搓热后轻柔的为我擦拭着。
有些疼但是能忍住,他的动作很轻,手被他搓得很热,暖暖的通过脚踝传到心里。
我悄声的问道: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是生气,但不是你,是我自己。”
我又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不是后悔了?”
“嗯,有些烦,如果我今日与爹他们一起过来,你不会受伤,我也不会让那些人这般造次。”
“我是说……”
听着他的话与我想问的答案不同,就想再确认一下,可是他没有让我把话问出来。
“你别下地走动,我马上回来。”
他手上的动作停了,没有抬头看我,只是轻柔的将袜子穿好,转身出了屋。
脚上已经不那么疼了,可是心却有点疼,李东煦情绪太过明显,没有了他往日的平和,虽然话语还有着温柔,可我的心却是忐忑不安,慌乱的不行。
心中翻腾着万千思绪,半晌后,屋门被打开,母亲已经重新整理好,脸上的伤也清洗过了,走到床边坐下,拉开袜子看到红肿的脚踝,眼眶一红,泪珠滚落,
“姗儿,还疼吗?要不是东煦说出来,你怎么都不告诉娘一声,我可以和他们吵,和他们打,可不能让我女儿伤了啊,这是东煦给你擦过药酒了?”
“娘,您别哭,不疼了,这药酒很好用的,我不知道伤成这样,开始有点疼,也没放在心上啊,娘,您除了这脸,可还有其它的伤吗?”
“没有了,我今日是豁出去了,就是要闹上一闹的,娘不能让这些人扰了你日后的好日子,不能让他们巴上李家的。”
“娘,他们都走了?怎么解决的?”
“彻底解决了,你爹这次是被气狠了,下了狠心,要与老徐家断了亲,要出族,你爷带着族长来了,死活不同意,还是族长和村长商量后,决定不出族,只断亲。”
母亲顿了顿又道:
“如果老徐家不同意就由着李家送官,族里不做保,真要是服了徭役,老徐家在村里也呆不下去了,而且徐青涛以后也不能参加科考了,你二伯急得上窜下跳的,说服了那两个老的,立下了字据,姗儿,从此我们与老徐家再也没有关系了。呜呜呜……”
母亲说着说着竟痛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