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章 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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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楼所有安保的耳机里都响起了女神app中“女神”常用的那种柔和好听的电子语音。
“请注意，请注意！
“二楼c32柱附近出现两名非法侵入者。
“两人身穿黑色防暴员制服，但身份实为赤乌高级战斗人偶，其体内装备有热武器。
“对方入侵目的是获取现在位居顶层阁楼的调查员莫笙的意识。请对此人加强保护。
“全体请注意，入侵者并非人类，威胁巨大，无须任何警告，请不惜代价尽快摧毁！
“请封锁所有楼层间出入口，更换所有身份令牌，准备武器，谨慎应敌！”
女神系统居然亲自下令，这对众人来说简直前所未有。一下子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紧张之余，让我们再将时间倒回一会儿。
在赤乌人偶的入侵慕恩堂之前，数千里之外的北极星号上，朱雀伸出她那金色的钢钩般的爪子，一下子抓住了盖德那快要崩溃的意识体的心脏。
然而盖德的意识体整个化为一团粘稠蠕动的血浆，从朱雀的指缝里钻了出来，像变形虫一般往他的意界深处溜去。
孟飞双眼中一片血红的提示闪过。
［提示：检测到系统后门利用痕迹！该后门为已知后门。］
“居然能从我的手心溜走……”
朱雀恨恨地说。
孟飞看了看她的“爪子”。这一会儿她的手掌已经恢复成了十九岁女性白皙纤细的样子。
“这是赤乌的赦免。是神灵权柄之一。
“所以他才能逃得掉。否则怎么可能？”
不能在孟飞面前太丢面子，因此朱雀着急地解释说。
听到“赤乌”两个字，孟飞心中咯噔一声。果然这是一场神战啊。
这也让他第一次把系统后门与神灵的权柄联系在了一起。
在他的bUG程序的提示中，这个后门名称为“赦免”，和朱雀所说的神灵的权柄“赦免”名称一样。
事实上朱雀当初在编写bUG.ExE的时候就是这么设计的。
她把古典神学术语“权柄”改成了适合码农的语言“后门”，好让这家伙能理解得快一点。
“难道赤乌抢先觉醒了？”
他问道。
“她不可能这么快造一个在世之身。”
朱雀摇了摇头。
虽然赤乌的“赦免”能免于规则的限制，这并不等同她就能无视规则比别的神更快恢复在世之身。
因为在世之身缺失的情况下，她的权柄也无法起作用。这就相互锁死了。
“但是她可能用了一些捷径的手段。
“也许她给自己制造了一个人偶当作在世之身？估计也就勉强能动用权柄。”
朱雀嘟哝着，低头望着自己的手。
她对自己的掏心之爪非常自信。
这毕竟是曾差点抓死死神的存在，虽然只是一个早已崩溃、想借着异能者的灵魂复生的死神。
“这个贱人的赦免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难缠的权柄之一。”
她又补充说。
“动用赦免她可以逃避一切攻击、躲避一切惩罚，甚至逃过世界法则的影响。
“要不然在好几次神战中我早就把她撕成了碎片。她能活到现在？”
逃避一切攻击？免于规则的影响？
果然又是一个极为无耻的后门。
本来孟飞觉得青芒女神的无限加血复活的生命权柄再加上能操控时间的时光权柄就已经够无耻的了。没想到赤乌的“赦免”也不逞多让。
更要命的是“赦免”这玩意还能用在别人身上？
“赤乌居然都给盖德动用了自己的权柄，那我们岂不是完全没办法了？”
孟飞完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对付一个“免于任何规则”的怪物。
“不，这贱人还没完全觉醒哪。她这么早就来挑衅，我倒觉得她是自寻死路。”
朱雀双目中红光涌动，烧灼着盖德消失的前方那重重的血雾。
“动用权柄就必须让渡神力。一个人类的大脑是容纳不了神灵之力的。一定有别的东西承载了它。”
听到朱雀说盖德的脑子不足以承受神力，孟飞忽然想起，这家伙的脑子不是正用一根电缆连着许多服务器吗？
“你是说，和盖德的脑子相连的那些服务器？”
“对。赤乌把自己的神力连接在了盖德的脑子上。如果干掉盖德，就能重创她。”
朱雀话音刚落，无数重血色的浓雾就像帷幕般被拉开了。
他们站在一座血红色、仿佛是无数肥肠盘曲而成的小山岗上。上岗的尽头一座由无数透明的光纤般的线路集合成而的吊桥。
吊桥的一头深插在山岗内，另一头连接着一座虚空中的大山。
和混沌的盖德的意界不同，那座大山极富规则但又极近混乱。
它的基部形如一个棋盘，棋盘上竖立着无数如大大小小堆叠在一起的骨牌般的“模块”，如同许多大楼。
这些大楼层层堆叠，直到高耸入云，仰头令人心悸。
每座楼上灯光如同繁星般地闪烁着。密密麻麻无数透明而且发光的“管道”，将这些亮点们相互连接在一起。
不可胜数的数据在这些管道中，如同赛车般飞速地流动。
混乱之处在于这些精致复杂的“模块”没有一个不是填补着颜色各异的补丁。再加上四处乱拉的线路堪比百年没打扫过的蛛网，几乎遮蔽了全部天空。
他和朱雀、黎牧进入的是盖德的意界。而盖德的脑子和一堆服务器连在了一起，所以他现在见到的是这些服务器上的程序的真实面目。
孟飞只是随意一瞥，便感觉一种惊人的复杂性如大山压顶，让他感到头昏目眩。
在他的前世，程序员们把这种玩意叫做“屎山”。并且任何重构“屎山”的行为，都是自寻短见的表现。
以他的“扫描”技能，他能看到这些服务器上跑着的每一个比特。
但以这堆服务器算力之强，这些程序代码之复杂，补丁之重重叠叠，结构之垃圾，他只是稍微一望就超过了自己的算力极限，进入了“轻微眩晕”状态。
就是这堆玩意儿，在维持着赤乌神力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