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可笑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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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我什么？”
“小星星啊，”封云霆轻笑着道：“那天在福利院，我跟小豪聊了好久，他是一个天使一样的孩子，唱《小星星》唱的特别好听。”
想起小豪，时繁星的心微微揪了一下，“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他现在很好，”封云霆道：“陆爵告诉我，沈如意现在可开心了，之前一直羡慕你有个小阳这么可爱的孩子，现在自己身边也有了小豪，最关键的是，还不用她自己生，就跟上天为她量身定制了一个儿子一样。只是他现在忘记了妈妈已经去世的事情，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记得跟沈如意统一一下口径，关于他妈妈的去向。”
时繁星点了点头：“好。”
她嘴上说好，可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隐忧。
“还在担心什么？”
“先生，你说有没有可能，之后小豪受到了什么外界的刺激，又想起了他妈妈的事情？”
封云霆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都是有可能的，这个谁也没法保证。”
“你呢？你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吗？”
“……有。”
“那你现在是……想起来了小时候被迫跟父母亲分开的事情吗？”
“不是，是另一件事。”他道：“不过那已经不重要了，小星星，人生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选择，我跟小豪其实很相似，我们都遇到了很痛苦的事情，但是幸运的是，我们都能有选择的机会。两个人格，两个都是自己，所以我们只需要选择其中一个自己，这就可以了。”
时繁星有些糊涂：“你的意思是，假如小豪以后想起来了，那他还可以选择那个不记得这些事情的自己？这个逻辑好像有点怪。”
“走一步看一步吧，沈如意是个乐天派，陆爵也是个细心的，有他们的照料，希望小豪能无忧无虑的长大，等到他再大一些，再坚强一些，能够承受这件事，那样情况就会好很多。”
时繁星的面色微微松了松：“是啊，老天爷还真的是很会安排，如意一直不想结婚生孩子，现在有了小豪。小豪的妈妈离开了，他又有了乐观开朗的如意陪着她，好像都跟冥冥中注定似的。还有你……先生，我总觉得，你也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熟知我的一切，因为你足够爱我，你好像也是上天为我量身定制的一个完美男人，还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巧合的出现，我有时候都在怀疑，我跟你相遇，究竟是不是一场梦？如果是梦的话，那我醒来之后会不会还是个癌症患者，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封云霆猛地用力按住她的后脑，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唔……”
时繁星的思绪骤然间被打断，再回笼的时候，已经是呼吸有些困难了。
良久，先生才放开她。
时繁星眼睛里迷蒙着一层水雾，红唇微微有些肿，啐了他一口：“堵得够严实的啊。”
封云霆嗤嗤的闷笑：“以后不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了，听到了吗？”
“……嗯。”
“乖，”封云霆推了她一把：“出去吧，我洗澡。”
时繁星的脚步顿了顿，有些无措：“你……”
她还以为先生刚刚把她拖进浴室里来，是想要……
现在看来根本不是？
那是她想多了吗……
先生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脸上的笑意更大了：“还不走？想留下来陪我一起洗？”
“谁要跟你一起洗。”时繁星几乎是落荒而逃。
一把推开浴室的门，直奔卧室，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热意好半天都散步下去。
真是……丢死人了。
这种事情……虽然说现在社会风气开放了许多，可是让她一个女孩子主动，她还是觉得十分羞恼，尤其是先生根本没有这个意思的情况下，一切好像都是她脑补的太多了。
浴室里，封云霆看着她的背影匆忙消失，轻轻关上了浴室的门。
把花洒打开到最大，让热水从头上冲刷下来，似乎这样就能把浑身的污秽全部洗掉。
脸上传来针刺一样的疼痛感。
让他想起刚才在医院外的花坛边，大雨倾盆，他跪在地上，磕下头，却被郭庆安一脚踩在脸上，冰冷的鞋底和冰冷的地面把他的脸夹在中间，来回摩擦。
他听到郭庆安得意的狂笑：“封云霆，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也有这一天！就为了一个根本活不了多久的女人，财产权势你不要了，连尊严你都不要了？”
尊严？
尊严值几个钱？
过去的封云霆，是封家独子，是天之骄子，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拥有泼天的富贵，还有一个小仙女一样的小星星。
尊严对他来说，唾手可得，但是这有有什么用？
现在的他什么都没有了，唯独剩下这一份可笑的尊严。
倘若当初他能早点醒悟，舍下这无用的尊严，他得到的远比尊严要多得多。
钱没了，他可以再赚回来；权势没有了，他可以再拼进来；如果尊严可以换回小星星，那为什么不？
郭庆安笑到最后，却渐渐变成了哭，他说：“封云霆，我还是输了。”
彼时，他浑身都已经被雨水湿的透透彻彻，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嗯。”
“你走了，老爷子年纪大了，就算他把一切都给我，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是退而求其次，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得到的一切，还是你让给我的。”
封云霆懒得跟他说话：“你答应我的事情，算数吗？”
郭庆安哈哈大笑：“放心吧，我都说了，我是老爷子养的一条哈巴狗，他扔过来的肉骨头你不要，掉在地上沾了灰，但那也是肉啊，我还是要的，而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那就好。”
跟郭庆安这种人，多说无益，小星星怕打雷，他得快点回家。
……
周五上午，法院正式开庭。
时繁星早早地接了母亲，一起到了法院门口。
“时小姐你好，又见面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微笑，笑着跟她打招呼。
时繁星愣了好一阵：“你是……张律师？”
“没错，是我，”张律师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几个月没见，你的情况看起来好了许多。”
时繁星点了点头：“你今天是帮顾心蕊和张巧莉来打官司的吗？是封云霆派你来的？”
“哦，不是，我是你的代理律师。”
“我？”时繁星道：“可是这件事是刑事案件，是检察院直接向法院提起诉讼的，我根本没有聘请过律师。”
张律师道：“你就当做是我良心不安吧，躲了几个月，还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所以想来尽力为你做一点事。”
孙婉真问女儿：“小星星，这位是？”
时繁星给她介绍：“妈，这位是张律师，之前是……封云霆聘请的律师，负责跟我对接离婚手续的。”
孙婉真拧眉：“离婚手续？什么时候的事？”
“很早了，我怀上圆月之前了。”
“小星星，你怎么都没有跟妈妈说过……”
“好了妈，现在都已经过去了，我们快进去吧，庭审就快要开始了。”
母女两人走进了法庭，按照工作人员的指引在原告方的位子上落座，张律师就坐在时繁星旁边，从手里的公文包里取出了好多文件。
“张律师，我想问一下，如果所有的罪责都有证据证明张巧莉和顾心蕊有罪的话，她们能判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