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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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易顺来T市总部。
凌晨四点半。
此时，所有的易家人已经身穿黑色丧服，站在礼堂的外面。
在礼堂内，易天成，易言，易东，还有另外几名易天成的堂兄弟。
全都身上披着白色的孝服，跪在地上。
至于女眷，则是跟着跪在男人们的后面。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直到四点四十九。
礼堂里突然响起唢呐的声音。
易天成第一个站了起来，走到棺材的前方，面朝众人。
接着易言跟着起身站在棺材的前端左测。
易言就位，易东接着起身，站到棺材前端右侧第二个位置。
至于右侧第一个位置，自然是留给易天成的。
因为易言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所以，由他站了左侧第一个位置。
代表易顺天老大的一方。
右侧则是老二的一方。
接着便是易天成的五个堂兄弟，依次站在棺材的两侧。
扶灵人就位。
只听易天成一声大喝：
“盖棺——”
站在棺材末端的两个堂兄弟，将一旁的棺材盖抬了上来。
从棺材的末尾开始合上。
“哭——”
随着棺材盖缓缓滑动，易天成又一声大喊。
下面依然跪着的众人，开始大声地哭起来。
这是丧礼的一部分，哭得越厉害，才能让老人走得越安详。
代表老人身上的福报也越多。
伴随着哭声，棺材盖慢慢合上，而站在棺材旁的几人，则是用手扶住棺材盖，跟着滑动。
“封——”
站在棺材周围的另外两个人，直接蹲下，从棺材下方拿出锤子和棺材钉。
开始将棺材钉死。
棺材末尾两根，两侧各两根，最后一根钉在棺材前端。
只不过，这最后一根只钉进去了三分之一，不至于掉下来。
接着，两人将锤子交到易言和易东的手里。
二人接过，依次走到前端的钉子位置，敲了三下。
最后还有三分之一露在外面。
易言将手里的锤子，递给易天成。
后者接过，也上前敲了三下。
这七根棺材钉，也叫“子孙钉”。
每一次敲击，易天成都会喊上一句：“躲钉”。
是提醒亡父注意钉子。
也叫“多丁”，代表增加人丁。
而最后一根由直系亲属来加钉，寓指“加丁”，代表人才兴旺。
易天成将最后一根棺材钉钉进去一截，最后还剩下七分之一露在外面。
代表子孙连绵不绝，旺七代。
钉完棺材钉，易天成再次回到之前的位置，面朝众人，又是一声大喝。
“再封——”
剩下的那名堂兄弟，从棺材下拿出一根白色的长蜡烛。
点燃后，开始将蜡滴进棺材缝中，将棺材封严，防止有空气之类的进入，让尸体受到影响。
等到用蜡将棺材整个封死。
易天成退到易东的前面站好，然后朝一旁的礼堂侧门示意了一下。
接着，从侧门处，鱼贯而入八名身强力壮的大汉。
快步走到棺材旁，前后各四人站好。
“起棺——”
易天成大喝一声。
随即外一旁挪了两步。
易言等人也是同样的动作，将棺材周围空出来。
之前进来的八名壮汉则是上前几步，棺材下取出抬棍和抬绳，将棺材固定好。
然后八人合力，抬了起来。
棺材被抬起，易天成等人又走了回来，将一只手扶在棺材上。
“出殡——”
随着易天成的声音落下，前方的众人纷纷起身，让开一条道。
棺材在十六人的簇拥下，朝着礼堂外走去。
礼堂的大门全开。
完全可以容乃众人通过。
门外的众多易家人，纷纷退到两旁。
棺材从门内被抬到门外，顿时停住。
只听易天成再次开口。
“跪——”
“哗哗哗——”
一阵衣服擦地的声音响起。
众人纷纷跪地，开始哭起来。
等到过了三分钟。
棺材继续前进，沿着特定的路线，朝着后山而去。
没错，易顺来的总部背后，正是易家的陵园。
这是特批给易家的一块地。
刚刚走出庄园，易天成再次开口。
“跪——”
跟随在棺材后的众人，再次下跪，开始哭。
从礼堂到后山陵园门口，总共只有两公里的距离。
整个路程，跪了七次。
这是送葬的基本礼仪。
哭的越厉害越好。
很快，便来到了为易顺天准备的墓地。
棺材的葬坑已经提前挖好了。
到了这里，易言等人也远离了棺材，站在墓地的正前方。
墓碑已经提前一天便送了过来。
此时正平放在一旁。
“落——”
易天成开口。
八名大汉根据之前已经给的位置，将棺材稳稳地放进了葬坑。
“跪——”
墓地前的众人，再次下跪。
几名大汉则是抬起墓盖，将墓封顶。
完成之后，几名大汉退到一旁。
三分钟后，众人再次起身。
易天成叫上易言和易东，走到墓碑前。
三人合力，将墓碑抬到指定的位置立好。
看着墓碑上的遗像，三人皆面露悲戚。
再次回到队列前方，于碑前祭台上，点燃了香烛，烧起了纸钱。
接着，众易家人依次上前祭拜。
整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个多小时。
直到上午九点十五分，整个葬礼才算正式结束。
离开的时候，易言一个人走在最后。
易东本想留下来陪他，却被自己的父亲给拉走。
跪在墓碑前，易言流着泪，低声说道：
“爷爷，我会完成你的意愿，一定会让易家脱离寄灵者传承，你就放心吧。
也不知道你在那边，会不会碰到爸爸他们。
也许那边会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吧，一个属于灵的世界。
总有一天，我会跨过那道门，去找你们的。”
说完，易言端起酒杯，往地上倒了一些，然后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剧烈的灼烧感，让他的喉咙十分难受。
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脸蛋也涨得通红。
但是，他并不在意这些，再次看了一眼墓碑上的遗像。
起身，往山下走去。
······
人生痛苦的事情很多，从生到死。
佛家说，尘世是苦海。
万灵争渡。
摆渡人，渡灵无数。
恐难渡己。
唯有挣脱出去，方得正果。
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前方无路，自当以身践行。
所过之处，那便是路。
易言写下最后一个句号，看着一旁的插画。
那是三道身影，正在修路。
而前方，却是万丈深渊。
缓缓合上笔记本。
易言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厚厚的泛黄书籍，开始慢慢地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