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祭天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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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初一，晴，朝阳还未升起。
大清早，北原王城已是万人空巷，经过数天的发酵，祭天大典的事情早已经传遍，而且长老会将大朝会定在祭天大典之后，当众考核萧云，并讨论萧云的封地问题。这涉及到北原的传统，若是考核通过，萧云将掌控一定数量的部落。在这王城之中，有些人甚至其背后的家族，很有可能当场成为萧云的附庸，这也就成为了大部分人最为关注的问题。
地点就设在王城中心广场，并且这场祭天大典会完全开放，还专门划定了围观区域，引起一片热烈议论。
“这阵仗可真够大的啊！还记得当年可汗登基也没如此大的阵仗！”
“我听说萧云从小娇生惯养，不懂人情世故，他来到王城之后，整日与府内女眷寻欢，从未见他出门拜访过哪位大人，就连皇宫也没去过。今日的阵仗，恐怕是让他丢脸的。”
“没错，我也略有耳闻。据说他与浑邪王之间因为一个美人争锋吃醋，兄弟二人当场掀桌子，拔刀互捅，若不是浑邪王妃出面，二人早就纠集部曲在城外开战。”
“浑邪王妃啊，咱北原的奇女子，炎月部落之花，上次见她时，她还未出嫁，一眼就让人永远刻在脑海里，若是能再见上一面，我宁愿折寿十年！”
“天呐，王妃下马车的姿态太优雅，她竟然向我们这里看了过来，我敢打包票，她一定是听到了我的心跳声。”议论间，一道突如其来的惊呼声响起，随即，众人目光全部被吸引向广场一角，一对年轻貌美夫妇正从马车上缓缓下来，顿时成为全场的焦点。
来人正是浑邪王萧礼与他的王妃毛阿敏。
萧礼似乎很反感那一双双火热到极致的目光，那揽着王妃腰肢的手，暗中紧了紧，反观毛阿敏本人，端庄大方，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在人群中扫了一眼，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大哥、嫂子，好久不见，你俩还是风采依旧，哈哈哈......”北俱王萧义面带喜色，迎上前，偷瞄了毛阿敏一眼，拉着萧礼走到一侧，低声道：“你怎让皇嫂抛头露面，不合礼法呀。”
萧礼向一处看去，其他的皇子与大臣都在那里等待，皆是没带女眷，他微微皱眉，道：“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嫂子非要来。等祭天大典开始，她自己便去马车内回避。”
萧义点了点头，似斟酌了片刻，道：“大哥，我听说那小子一来就与你起冲突，仗着一条破马鞭，完全不将咱兄弟几人放在眼里，这次兄弟一定要为你出口气！”
萧礼默默看着萧义，似乎要将对方看透，许久才开口道：“萧云也是咱们的兄弟，一家人哪有互相使绊子的道理？别忘了南朝洪都政变近在眼前，内斗只会让隐藏在暗中之人得利！”
萧义自然知道有人常常在背后给萧礼泼脏水，他也命人调查过，只是毫无头绪。
他拍了拍胸脯笑道：“放心吧大哥，我就听你的！”
随着时间推移，广场上的筹备也越发紧密，有不少大人物赶到，带起一片片惊呼。
初阳渐渐升起，有朝臣
。仰头观天，阴阳怪气地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啊，有些人的架子竟然比大汗还要大，这大典马上就要开始，他却还没露面。”
其实很多人都不知道，萧云这些日子可是从北原王城到大乾洪都打了个来回。
“露面又怎样？一个连我北原律法都不懂的南朝人，如何能统领一方？”大宗正府梅良心冷哼一声，引起一片附和。
又一人说道：“嘿嘿，我可是听说他恶补学识，每天不眠不休，用功至极呀，不会是最近劳累过度，睡过头了吧？哈哈哈......”
“临时抱佛脚，没有半点用处，想我北原文化博大精深，他一个从未来过北原的黄毛小儿，岂能在短短数日内全部学会？若是他真的掌握了北原语，本官便当众自宫，主动上门拜他为师。”有人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周围同僚一顿美赞。
“史大人果然真英雄也，我等佩服！”
“各位大人莫要抬举在下，若是换做在场诸位，相信大家也会和史某一样。”
“哎~我们可以没有史大人的魄力！”
一直闭目养神的毛血旺回头望去，但见说话之人正是国史院金紫光禄大夫从四品官员——史珍相，一个平日里只会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常常被人看不起，如今却借势成为众人吹捧的对象。
毛血旺眯着眼，笑道：“史大人刚才那番话可是发自肺腑？到时可别忘了兑现承诺。”
见史珍相似乎又要发表言论，毛血旺便又抢先开口道：“哦，对了，老夫倒是忽略一个问题，史大人口中的黄毛小儿是何许人也呀？要知道萧云虽未正式认祖归宗，但他皇室的血脉不容置疑。”说着，看向双手插在袖中的梅良心，轻笑道：“梅大人，你身为大宗正府主官，执掌天下刑律，敢问当众侮辱皇室宗亲为何罪呀？”
若是换做别人，梅良心还真不愿意搭理这老头，可提问之人乃是北原一品大员上国柱，又是最大部落的族长，更是长老会成员之首，关键是，对方还有个容貌一等一的闺女，将浑邪王迷得三魂七窍。要是不考虑其它因素，那女人最有可能成为母仪天下之人。这时要是不给毛血旺面子，恐怕以后只能回老家奶娃、放羊。
史珍相脸色惨白，自知被人抓住了小辫子，连忙向梅良心抛去求救的眼神。ωωw.cascoo.net
梅良心闭上双眼，如陈述一件极为普通的事般，毫无感情地开口道：“按照我朝律例，凡无故诋毁、辱骂宗亲者，视为大不敬，犯十恶之九，应刺字发边，其家中男丁三代为奴，女眷三代为妓......”
话还未说完，便见史珍相一屁股拍在地上，周围同僚皆是远远避开。
毛血旺突然大笑，笑声很是爽朗，道：“史大人快快起来，你可是咱们的大英雄，怎么能如此随便坐在地上？”
史珍相如遭五雷轰顶，失了魂般，口中喃喃重复着，“刺字发边......”
“刺字而已，那可没那自宫疼。”毛血旺上前扶起史珍相，拍了拍对方身上的泥土，有些唏嘘的道：“老夫听闻这大不敬之罪在
。先帝登基时改过......”
史珍相一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毛血旺的裤管，道：“老大人，救我一家老小，下官愿意自宫，献给大人，不，不是，我意思......”说话间，他语速很急，已经不能正常表达原意。ωωw.cascoo.net
“老夫要你那玩意作甚？”毛血旺再次扶起史珍相，对皇宫方向作了一揖，便对众人道：“先帝圣明，早料到有些人会受人蛊惑而失言，便让大宗正府完善律法。梅大人只说了大不敬之罪的上半段，而下半段则是，若犯刑之人能够得到当事人的谅解，则可以从轻发落，受刑三十鞭即可。”
“多谢老大人提点。”史珍相连忙拜道。
毛血旺拍了下史珍相的肩膀，在史珍相眼中逐渐出现神采之际，却又叹息道：“唉，史大人也清楚，那人从小在南朝长大，与我们沟通都困难。这次考核多半会失败，他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若是他得知有人在背后诋毁他，如何能谅解你？老夫觉得你还是赶紧回家，与家人享受这短暂的团聚，等到大朝会结束之际，也就是你们一家人各奔东西之时。”
说罢，他竟然挤出一滴老泪，用手抹了抹，又对周围人道：“在座各位，史大人遭此不幸，以后大家一定要多去照顾他家生意。”
闻言，不少人露出古怪笑意。
史珍相又慌又恼，一时间，似想到了什么，竟然连扇自己几个大逼逗。
身为国史院金紫光禄大夫，平时他就负责造字与篆编国史，在这次对于萧云的考核中，他可是十分卖力，主动呈报一份国史试卷，竟将一些新录的文字加在其中，别说是萧云认不认识，恐怕就连在场的诸位同僚也没几个人认识的。
看着周围人皆是意味深长的看了过来，史珍相心中已经做好计较，选择暂时隐忍不发，他对毛血旺深深拜道：“多谢老大人提醒。”
随着可汗萧策的车驾徐徐入场，现场气氛瞬间安静，众人纷纷跪拜。
钦天监准备好祭天事宜，便听声乐奏起，萧策带着文武百官上前，准备祭拜。只是，等了好一会，仍是没有开始。
“萧云呢？”
“怎么还没有来？”
百官中有人低声交谈。
“不会是不敢来了吧？”
“哈哈，真有这个可能，如此阵仗谁不胆寒？”
“若是祭天大典结束，萧云还没有来，那考核也就没有必要。”
“唉，真是无趣啊”
梅良心开口道：“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大祭司不是也还没来吗？”
众人都将心思放在萧云身上，这时才发现每年都会亲自到场主持祭天大典的阿古达木没有来。
“萧云不会还没回来吧？”浑邪王妃毛阿敏问道。
萧礼声音平静，道：“我想，他不会错过这次机会。马上要开始了，你还是先回避下。”
“大汗，时间已经到了，再等就会过了吉时，准备开始吧。”长老团中有人向萧策劝道。
萧策面无表情，看向一侧空空无人的街道，便微微颔首。
钦天监官员正准备开口，却见长街尽头，萧云打着哈欠，慢悠悠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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