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皇城兵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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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门。
看着天空上飘来一片厚厚的乌云，一名城防军百夫长李二狗微眯着眼睛，抬起手遮挡在额头上，仔细瞅了会儿，然后叹了口气，道：“唉，好像要变天了。”随后，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同袍。
眼瞅着就要到饭点了，平时那帮人早就送饭过来，也不知道今个是怎么回事，等了那么久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风声隐隐的传来阵阵皇家广场的喧哗和惊呼，还有呐喊，李二狗和他的兄弟们忍不住地踮起脚尖，只是广场外围那些高大的建筑挡住了他们的视线。
“唉，搞个锤子演习，害得老子们饿肚子。”城防军们低声抱怨起来。
这时一名上官走来，命令所有城防军进入瓮城，在那里集中等待午饭。
李二狗发出质疑：不就是吃个饭吗？在哪不能吃，为什么非要进入瓮城？
除了极少部分的人留在外面，但大多数的人还是很乐意前往瓮城，毕竟那是个遮阳的好地方。
随着人流缓缓前进，李二狗开玩笑道：“兴许是徐将军故意把我们骗到瓮城里，来个万箭齐发，最终好独吞大家的军饷，哈哈哈...”
身边几名手下闻言，也大笑不已。
身为洪都城防军，他们相当于天子近卫，每次皇家举行重大庆典，皇帝陛下都会在城防军中大肆赏赐一番，如果运气极好，还能封个男爵。
随着越来越多的城防军进入瓮城，李二狗回头看了看，在他身后那些正在维持秩序的铁卫营，似乎有些紧张。
“走啦，别看了。这么热的天，穿那样的厚重铠甲，换做是你，也会手抖。”
听着身边同袍的催促，李二狗眉头微微舒展，不屑的撇了撇嘴巴，道：“这些可怜的铁王八。”
在大乾王朝的军中，‘铁王八’三个字是京畿铁卫营名副其实的绰号，他们平日里训练时往往身披重甲，肩负大盾，御敌时则以十人或百人为一组，结成圆桶阵，中间穿插长矛，可谓是长满刺猬的铁王八！
关键是，这王八还是可移动的。
瓮城内，没了烈日的暴晒，微风一吹，顿时感觉凉爽不少，有些人甚至把甲胄脱掉，坐在墙角眯起了小盹。大家几乎三五成群，围坐在一起，讨论着澜江花船上的姑娘们。
不知谁喊了一声开饭了，李二狗向身后望去，只见城内那条直通瓮城的街道上，上百名铁卫营的士兵卖力的推着一辆大车。
而更让他奇怪的是，那车上的物品垒得相当高，外面被一块大布遮盖，他甚至怀疑这样的高度根本无法顺利通过城门洞！
好家伙！
这是装的是什么宝贝，难不成是把澜江花船上的姑娘都绑来了吗！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然，城中皇家广场的位置，陡然传来了一阵万人惊呼声，紧接着，无数个尖叫声汇聚在一起，向整个洪都扩散开来。
也就在此时，负责推着大车的铁卫营突然加快速度，大车带着货物一股脑的冲进城门洞，由于超高原因，它们死死卡在洞里，同时，有不明液体从车上缓缓流出。
“什么玩意！你们铁卫营会不会干活，把老子们的菜汁都弄洒了！”瓮城内，有人不忿的道。
然而之前推车的那些铁卫却快速后退，眼中还透露着冷漠。
“怎么回事？”李二狗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周围的部下也纷纷面面相觑，他嗅了嗅空气中的异味，脸色骤然一变，大喝一声：“是火油！兄弟们随我冲出去！”
可就在这时候，一个微不足道的火苗被抛到了大车上，城门洞中瞬间燃起了大火，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城防军，眨眼间身陷火海，变成了活脱脱的一个个火人！
叫声极其惨烈！
最可怕的是，大火伴随着滚滚浓烟，借着过道风，一个劲的往瓮城里灌，估计用不着等到大火熄灭，瓮城内的城防军都会变成熏肉。
“铁王八们造反了！！”
“外面的兄弟们快想办法！！！”
瓮城内的城防军叫喊声还未停止，
。不远处却传来一阵鼓声。
李二狗一听这鼓声声，忽然绝望。cascoo.net
这是铁卫营进攻的信号！
此时，翁城外大批的铁卫营士兵开始集结，他们封死了街道，列成几十个大小圆阵，踩着鼓点，一步步逼近那些侥幸没有进入瓮城的城防军。
.............
长公主府。
长公主慕容凤听到丫鬟所说，她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便是萧莽的身影，但，却与丫鬟描述的模样相差甚远，于是她便亲自到前厅等候。
看着院中灰头土脸的少年，慕容凤不禁微微蹙眉，一身长公主的威仪瞬间凸显。当她注意到少年与丫鬟交谈时露出的坏笑，整个身体随之绷紧。然而，她最终却枕着拳头侧身假寐起来。
进入前厅，萧云一怔，坐在主位之上的女人，显得异常慵懒，尤其是那朦胧的睡姿，将她的傲人的体形完美衬托，虽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却似刚入三十岁的蜜桃成熟般的少妇。
“小侄拜见姑姑。”萧云微微拱手。
慕容凤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袖袍一挥，道：“休要胡言，本宫从未见过你，若是看本宫只是个寡妇，想来欺负本宫，那要问问这些家奴同不同意！”
萧云记得年幼时来过长公主府，最后被云霓裳薅着耳朵拽回去。一晃七载，如今这长公主府中的下人们却是比以前那批人更加魁梧。
嗯？家奴？
他用余光打量了两侧站立的家奴，个个看起来孔武有力，呼吸异常平缓，眼中对长公主虽无敬意，但也没有亵渎之色。
慕容凤被人监视了？
想到这点，萧云转而笑道：“倒是小子高攀了。长公主殿下贵人多忘事，前些年，小子有幸与二皇子慕容碔结为异姓兄弟，他带小子一起来拜访过殿下，如今我穷途末路，又与二皇子失去往来，特此来谋个差事...”
此话一出，那些所谓的下人们都露出不屑的眼神，然而慕容凤却是睁开了眸子，心道：“云霓裳生了个好儿子，竟然能看出我被软禁了。”
慕容凤坐直身体，饶有兴趣的盯着萧云，片刻后，掩嘴笑道：“原来是云球儿，难怪这么眼熟，快过来，坐到本宫身边。”
两侧的几名下人想要上前阻止，却见慕容凤陡然怒斥道：“这是本宫的私事！怎么？你们有意见？”
这些所谓的下人们不过是嵇家圈养的打手，他们接到的命令就是看好慕容凤，但绝对不能干扰她的私生活。眼看慕容凤动怒，他们也只好作罢，反正在他们眼皮底下，慕容凤也很难将消息传递出去。
慕容凤身下是一个凉丝丝玉榻，上面盖着一张完整的狐皮，坐上去不仅柔软，更能让人心静不少。
然而，萧云却是有些脸红，毕竟慕容凤的一只手不断抚摸着他的手掌，总感觉怪怪的。
萧云稍微往一侧挪动了下，道：“小子...”
话还未完全出口，却见慕容凤的身躯也跟了过来，紧紧的挨着他，白皙的手亦是挡在他的唇前。
“生分了不是？本宫之前只是没仔细瞧你，这便跟本宫生气么？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一声姑姑。”
“你以前不是跟本宫夜谈过那什么神鸟侠侣么？你若是愿意，就留在这公主府，做我的过儿可好？”
声音露骨，如阳春三月之风，酥了少年，麻了一众下人。
一时间，萧云思维有些凝滞，他没想到自己的老爹竟然将神雕侠侣的故事告诉慕容凤，可见二人之间一直没断过往来。
当他感受到背上有一只柔软的手在不停的游走，整个人瞬间呆滞，竟是站了起来。
“姑姑，不是小侄不愿，然家中尚有一妻，我怎能弃妻独享富贾？还请看在二皇子的份上，借我一锭金子，来日必将厚报！”
慕容凤一怔，差点没被萧云气笑了，叹息一声，道：“也罢，来人，取一锭金子给他。”
闻言，之前领着萧云进门的丫鬟彻底傻眼。
这是什么操作？
这是大人能干出的事？
刚才那
。一锭金子还没焐热呢，这就又还给了他？cascoo.net
丫鬟掏出金子，却被一名下人夺了去，稍微在手中掂量了下，确定没有猫腻，这才抛给了萧云。
出了长公主府，萧云后背尽是冷汗，他可不是被那些仆人吓住的，恰恰相反，吓住他的人反倒是长公主慕容凤。
记得临行前，慕容凤半躺在玉榻之上，略微伸出舌尖，舔舐了一圈红唇，简直是赤裸裸的勾引！
忽地被人拍了下肩膀，萧云神经随之绷紧，却听身后之人嗅了嗅鼻子，笑道：“少爷，你身上怎么这么香？”
萧云叹息道：“唉，别提了。”说着，他拉着徐孺走到无人的角落，道：“之前我进去见到慕容凤了，哪曾想她被人监视了，但是吧，她又大庭广众之下对我动手动脚...”
“动手动脚...那她岂不是荡妇？”徐孺捋了下胡须，却发现自己早已没有那玩意，道：“老奴虽然对慕容凤这人不太了解，但除了侯爷之外，也从没听说过她和别人有染。”
徐孺见萧云陷入沉思，又说道：“刚才老奴进院子打探一番，发现那些仆人走路姿势很奇怪，而且这大热天还穿得严严实实的。”
“老徐，你之前说慕容凤是什么？”
“荡妇？”徐孺压低声音，生怕萧云跟他翻脸。
萧云猛地惊醒，道：“这就对了，前朝时稽家手握一支荡斧军，后来据说是解散了，我若料不假，那些仆人走路姿势奇特，定是内穿铠甲，皆是荡斧军伪装的，后院势必还藏着大量人员。”
其实当慕容凤认出萧云后，便想通过在后背上写字把消息传给对方，只可惜萧云反应太过激烈，毕竟前者曾是他父亲的女人，让他如何能够镇定。最终，慕容凤不得不牺牲名声，来让萧云读懂她的意思。
徐孺也是一惊，道：“难道说，这稽家想要谋反？之前阻拦我们进城的那群人也是稽家的人？”
萧云摇了摇头，道：“他稽家还没有这么大实力，我看城墙上那群士兵应该是铁卫营。父亲曾说过，慕容炆一手策划了宰牛案，如今铁卫营的统领就是他的人。但有一点我不明白，稽家和慕容炆一直不对付，他们怎么会掺和到兵变里来？”
徐孺好像有了点眉目，道：“兴许是稽家想借此机会支持二皇子上位，毕竟长公主与二皇子走得最近。”
“不可能。”萧云直接否定，道：“先不说碔哥这人的品性，他根本没有自己的班底，单独一仗一个稽家，简直是自取灭亡。”
二人聊了一会，也没弄清这里面的缘由，萧云索性带着徐孺一起前往皇宫，毕竟萧莽多半被困在那里，保证自己父亲的安全才是关键。
皇宫，立政殿。
当今皇帝慕容炆坐在椅子上假寐起来，只是他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手掌也在隐隐的颤抖。
在他的一旁，萧莽亦是坐着，五百萧家军牢牢守在大殿外，此刻凡是面圣之人，都需要经过他们层层排查。
而在萧家军的外围，却是皇家神射营与羽林骠骑营。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除了萧家军之外，全是清一色银色铠甲！在烈日下显得格外刺眼。
若是被慕容炆亲眼所见，一定会把段世甄按在地上摩擦。至于段世甄到底出于何种目的诓骗前者，这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家门不幸，让你看笑话了。”慕容垂缓缓睁开眼睛，如一头苍老的雄狮慢慢苏醒，“这么多年过来，朕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孤家寡人，现在除了你之外，竟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萧莽低声道：“其实二皇子还不错。”
慕容垂哼了一声，道：“就他？不学无术的东西！”
见慕容垂如此状态，萧莽也没打算再劝，这时有太监前来通报，说是大皇子下令士兵冲杀，那上百名内侍已死伤殆尽，如今叛军正在撞击宫门，估计用不了多久便会冲进皇宫。
慕容垂震怒，喝道：“传朕旨意，将大皇子慕容等一众叛逆，一律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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