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复仇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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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爷爷全名叫李杰，他带着小女孩一步一步地走向海边，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巨大的妖魔。
那是海洋妖魔中的霸主——巫妖！
看着巫妖的庞大的身躯，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些零星的、珍贵的、也是令人伤心和绝望的记忆碎片。
记忆中，他的父亲，一名七阶的传说级卡师，挥舞着巨锤与巫妖一同坠入大海。
从此凤灵岛出现了一位英雄，一位为了保护凤灵岛而壮烈牺牲的英雄。
『对李杰来说，有关父亲的唯一记忆，是世人对他壮烈牺牲的歌颂。但李杰并不想要英雄，他只想那个男人平安无恙。』
“女士，请节哀。”
穿黑衣服的人丢下无关痛痒的安慰话和一张破损不堪的卡片，匆匆离开。
留下以泪洗面的女人，和站在门口手足无措的李杰。
他不了解为何大家要把男人称作‘英雄’，不清楚破损卡片代表的含义。
只记得那是个台风天，大风好像要把房子整个刮走。
“这个月的抚恤金还没有发放？你们交给奢华街那帮吸血鬼炒股票去了吧！”女人的声音穿透墙壁和关着的门，高亢回响。
李杰只管默默收拾房间。
平心而论，东煌对李杰母子二人的待遇并不差，但李杰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受。
每月的抚恤金，需要女人像神经质般催促，才会姗姗来迟。而李杰也不想念高中。
他想成为一名卡师……尽管他尚未拥有灵核。
李杰经常想，如果男人逃离那片战场会怎样。他大可以抛下巫妖，回到家里和妻子儿子团聚。
男人完全有逃生的实力，作为一名强大的七阶传说级卡师，只要他想逃，那谁也不能拦住他，大家最多指责，却不能拿他怎样。
可是，男人没有逃走。
多年来，李杰胸中总有难以释怀的情绪。
像是一种沙滩里掺杂石子的恨意，而这股恨意，更多是对男人，而非巫妖。
房间收拾得差不多了，李杰心不在焉的堆放盒子，盒堆如积木般倒塌，掉出一张被女人随手乱丢的卡片。
李杰捡起卡片，呼吸紧促，握住卡片的右手微微发烫。
像是一种血脉相连，他从这张卡片上感受到了男人。而卡面上，是男人的战锤‘凤火’。
昔日的七阶王牌，经历巫妖一役，破败得连新手卡片都不如。
当李杰牢牢将它攥紧，灼烧般的痛觉从小臂钻入掌心，疼痛彻骨。
李杰紧咬嘴唇，毫不吭声，直到掌心刻映出红色的菱形纹路。
哐当。
他扭头回望推开的大门。
女人望着他，眼神复杂，惊恐、愤怒、绝望，还有浓郁到要弥漫过来的悲伤。
“你阴魂不散！”女人朝天花板尖叫，“我就该把它丢掉！现在……你又要，让他上战场……”
女人说不下去，紧接着大哭。李杰安抚着她，逐渐接受与卡片之间的联系。
时隔十年，为了能让女人睡个好觉。
他决心复仇。
……
凤灵岛，西海岸。
飓风已登陆两小时，海平面上涨，吞噬海岸线，成百上千只海洋妖魔正在登陆。
天黑如墨，枝形闪电在云层里闪灭，大雨滂沱。
四周回响人间地狱般的惨叫。
“报告，封锁线已经支撑不住！”浑身血污的小队长颤抖着。
“我已经通过卡师协会的紧急通道发布通知，请求市里的卡师出手援助……这是不得已之策。”
凤灵岛的卡师协会副会长，吴海君声音嘶哑，身体有些麻木的举起望远镜，观察战场，目光一缩。
“那个老人家和小女孩是——”
咚！
李杰嘶吼着抡起战锤砸碎一头深潜者，墨绿汁液溅他一身，无暇思考，身体本能地向后抡锤，拦腰把妖魔砸成肉泥。
李杰犹如一头孤狼，两眼红肿布满血丝，拼了命地抡锤，双臂发麻，失去知觉，再度抡锤砸碎一头妖魔。
当年，男人经历的，就是这样的战场吗…李杰出神地想。
“蠢货！”吴海君站在高地，放开音量，“你是在找死！快往后退！”
李杰犹如一柄分开魔物潮的尖刀，但当刀锋卷刃、锋芒殆尽，妖魔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
或许他听见了吴海君的话，但已经没有脱身的余力。
“那柄战锤……”小队长叫道，“他是李泰山的后人！那位七阶传说的后人！”
“他是八阶半神的后人也没用！”吴海君说，“往妖魔里冲，他是在自寻死路！”
“得、得派人救他，他毕竟是……”小队长语无伦次。
吴海君打断，冷酷地说：“战场上没有身份贵贱，只有拼尽性命的战士。他不是协会的干员，由他去吧！”
“副会长！”另一位小队长跌跌撞撞地跑来，声音沙哑呜咽：“7区……全部，沦陷……”
吴海君如坠冰窟，声音颤抖：“什么？”
“妖魔群里，有a级妖魔。”小队长啜泣着说，“大伙儿拿命换的情报，让我带回来……”
a级妖魔，相当于六阶的人类卡师，但是其战斗力比六阶人类卡师高的多，七阶不出，a级妖魔无敌！
轰隆隆！！
雷暴轰然炸响，黑夜顿时苍白一片，映照白茫茫的雨丝。
滂沱大雨中，五米多高的巨型妖魔，身披墨绿色的钢铁鳞片，身躯如同人类，头部却无比狰狞。
它的脊背突起成排倒刺，背后长出巨蟒般的尾巴，肩抗血迹斑斑的尖顶石柱，望了眼城市方向。
咚！
巨型妖魔踏过尸横累累的7区。
在它身后，妖魔犹如嘈杂轰鸣的蝗虫群，一窝蜂涌入凤灵岛市区！
“拦不住了吗…”吴海君失神地说。
光是抵挡妖魔潮，便已让整个凤灵岛卡师协会筋疲力竭。
而a级妖魔，已经突破封锁线，率领魔物大军入侵西海市，如入无人之境。
天气如此恶劣，支援力量一时还无法抵达凤灵岛。
吴海君放眼望去，干员们的脸上，布满浓浓的绝望。
轰！！
李杰身旁的小女孩化成了一道火焰，火焰顶着雨水升空，在升空的途中，它那原本鲜红的颜色慢慢变为暗红色。
那道暗红色的火焰从天空砸下，爆发澎湃气浪，荡开成群的妖魔，解救李杰。
李杰疲惫仰头，却见小女孩咧嘴笑了笑：
“不愧是前任主人的儿子，还不赖嘛，没有给他丢脸。”
李杰看着小女孩，怔怔出神。
是的，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小女孩，不是他的孙女，是灵啊！是传说级卡牌“凤火”的灵啊！
轰！！
小女孩脚底爆起暗红源力，两只缠绕火焰的铁拳，猛然砸碎两头妖魔。
暗红火焰吞噬残骸，瞬息间抹去生迹！
吴海君同样留意到战场上的变故。
“七阶凤火的灵！。”吴海君瞪大眼睛。
他从资料的图片中看到过，这正是与李泰山签订契约的那一只灵，也是李泰山的王牌“战锤凤火”的真实面貌。
凤灵岛有救了！
正当干员们松了一口气时。
雷声震耳欲聋，闪电如银蛇般在云层里狂舞，海面掀起万丈浪潮。
干员们张大嘴巴，瞳孔收缩，浑身颤栗。
“那是什么怪物！”
“除了进入市区的a级妖魔，还有其他的妖魔？！”
“巫妖！！这是五十多年前的海洋妖魔霸主，巫妖！！”
“吼！！！”
万丈大浪中，现出巨大的还蜥蜴头颅，那巨大的脑袋朝天空怒吼。
小女孩与李杰同时仰头。
手中的战锤‘凤火’，仿佛有着心跳一般。
这柄脱离了小女孩的战锤，仿佛有了生命一般。
李杰能感受到战锤呼吸的频率。
眼前仿佛出现父亲的身姿，高大男人紧紧握住战锤，双目冷峻，仰望高不可及的巫妖。
当时，父亲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他为什么不逃走，非要直面‘海洋妖魔霸主’巫妖？
李杰想象不出，只是紧了紧手里的锤柄。
“当年在你父亲的灵力支持下，我们才和它打了个两败俱伤”小女孩脸色阴沉的说着：“如今我的状态大不如前，而且你也没有你父亲那般强大浑厚的灵力。”
“我们走吧，赶紧逃离这里。”
李杰身体有些颤抖，他哽咽地低声说：“我不走。”
小女孩无奈的叹了口气，她记得当年也是差不多的场景，李杰的父亲也是这般，宁愿死也不愿意走。
现在到了他儿子这里，依然是一样的结果吗？
小女孩不再说话了，她化为了火焰，钻入了战锤“凤火”之中。
李杰孤身走至大浪翻涌的海岸，仰望巨大海蜥蜴，双眼涌起红光，两手握紧战锤。
父亲……我还不想逃走。
我甘愿付出性命，只为了复仇。
为了让你看着，我不仅是英雄之子。
为了你的在天之灵能够安心，也为了让凤灵岛养老院里的母亲能做个好梦……
“凤火”的躯壳去灵魂在这一刻，终于合一，破败不堪的卡牌再次闪烁着耀眼的金光。
曾经七阶传说级卡牌的力量涌入李杰的身躯，他竟短暂爆发出高达七阶的恐怖力量，双目血红，佝偻的身躯爆发怒吼。
他掌心的战锤迸发出浓烈的黑红色火焰，这火焰让战锤开始变大，绽放出它原本的魄力！
李杰猛地瞪大眼睛。
他感到一双温暖而有力的大手，搭在他的手掌之外。
在他前方，竟然站着一道由光粒交织成的金色虚影，男人和他共同握住‘凤火’，目光柔和。
七阶的庞大力量，不断侵蚀李杰的身体，吞噬着李杰的心神。但他却保持清醒，不住地抽动鼻涕，眼泪横流。
这一刀，是我继承父亲的！！
嘭！！
李杰爆发恐怖弹跳，高举斩马刀。
他的身姿甚至与李泰山一模一样，战锤延展爆发灿若烈阳的火焰，映照出老年人血红的双眼，嘶声咆哮：
“凤灵燎原！！”
火光暴涨，竖直落下，砸掉一颗巨大无比的头颅！
咚！！
巫妖的头颅坠入海面，掀起澎湃大浪。
吴海君颤抖着举着望远镜，一脸不可思议。
放下望远镜，他眼中并非震撼，只有寒冷彻骨的恐惧。
巫妖断裂的头颅，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不到十秒完成恢复，眼神露出人性化的嘲讽！
倏地，挥动重锤般的头颅，李杰腹部中击，大口呕出鲜血，弓起身子犹如虾米，如炮弹般飞出。
嘭！！
李杰落入沙滩，溅起漫天沙子，口吐鲜血。
他身旁断裂的战锤，金色虚像无影无踪，昔日的七阶王牌，已经没有修复的可能。
一股火焰从战锤中溢出，随后凝聚成了小女孩的身影。
小女孩的身影渐渐透明化。
她无力的躺战锤的旁边：“你刚刚，为什么不逃走？”
李杰双目灰暗，仰躺着张开双臂，呼吸咳出血沫，怔怔失神。
对啊，我为什么不逃呢……
明明，我一直希望父亲，在当年与巫妖的对决中逃离。
可为什么，我反而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
“可能是因为。”
李杰苦涩地笑着：“我逃走了，就没有能站在前面的人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女孩狂笑不止。
“明知道战胜不了巫妖，我也绝不能逃走。”李杰强撑着身躯，勉强爬起，“它是我的仇人…而我的母亲，就在，我身后的城市…”
“她如今已经接近80的高龄了。”
“如果连我都逃走了，又能奢求谁来守护她呢？”
李杰捡起破损的锤子，站在狂风暴雨之中，双目再次染上血色。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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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复仇与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