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再救周到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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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偏殿霎那寂静无声，周到玉再老道这会儿也面色苍白，毫不犹豫跪在地上，“陛下，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拿梅妃娘娘的玉佩，求陛下明察！”
“那你倒是说明白，为何自你的怀里掉出来？”
谢淳心疼梅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摆摆手道，“罢了，朕不想听你辩解，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不罚你，去浣衣局浆洗衣裳吧。”
周到玉大惊，“陛下？”
再看梅妃，她缩在谢淳宽大的衣袖间，看他的眼神皆是挑衅和得意，还带着泪珠。
梅妃要杀他。
梅妃还细心劝慰道，“算了...算了陛下，想来周大人也不是故意的...玉佩找到就好，要不然臣妾便是死了一万次也不够赔罪的。”
她缩在谢淳的怀里，鼻头微微带着红色。
两颗泪珠更是衬得她面若桃花，神色一转音色哀恸，仿佛受尽天下委屈。
周到玉在这位置多年挡了他们梅家的路，她早欲除之而后快。
她不说还好，两句话轻飘飘的落地激得谢淳勃然大怒，抬手摔了手里的茶杯，怒斥道，“来人！将周到玉拖出去痛打二十大板！赶出宫去！”
门外壮硕的小子明显是早有准备，茶杯才落地，人冲进来架起周到玉往外拖。
“且慢！”
李宛高昂的音调自红门之外传来。
梅妃生怕周到玉得救，连忙站起身道，“陛下的话没听见吗？还不快带下去！”
“且慢，本宫有几句话想说。”
李宛迈进东偏殿门的时候，周到玉甚至觉得看见了太阳。
她今儿是着重打扮的，翠纹织锦斗篷下穿是及地的暗花云锦裙，头戴青鸟烧蓝步摇，微微屈膝行礼道，“臣妾是来为陛下请安的，见过陛下。”
来的路上，她已听周到玉身边的小子转述了一遍。
她怎么会任由梅家壮大势力？
谢淳脸色乌青，“这就是你管辖的好宫廷，小偷竟然都藏在了朕的身边！明儿岂不是连朕的命也偷去了？”
“陛下息怒，出了这等子事情是臣妾失职，臣妾定然细细追查，还梅妃娘娘公道。”
李宛淡然自若挡在周到玉身前，“请陛下给臣妾半炷香时间，到时候若查不出偷玉佩的真凶，臣妾亲自将周到玉投入内廷暴室。”
眼见形式要超出自己的掌控，梅妃捂着胸口开始咳嗽打算病遁，“陛下...陛下...”
“爱妃？如何？”
怀里人突然上气不接下气的着实唬了谢淳一跳，“来人！”
梅妃的小心思哪里逃得出去李宛的火眼金睛，她连忙叫小太监让出位置道，“快去寻太医来！陛下要不然陪着梅妃娘娘暂时去休息片刻，这里交给臣妾。”
“李菱可回去了？”谢淳抓着身边的小子问道，“叫她滚回西偏殿去！”
“婵儿，放心，咱们去正殿里歇息一会儿吧，好不好？”
皇帝的细言细语没能换回梅妃半分感激。
她反而在心里咒骂他的蠢笨。
眼见谢淳不上套，梅妃只得慢慢渐缓咳嗽，“臣妾...臣妾无碍...既然娘娘说玉不是周到玉偷的，那么请娘娘圣裁，寻出那个偷玉的窃贼。”
见她不走，李宛索性转头开始她的查探。
叫贺兰喜打了盆水，李宛打开纸包当着众人倒入其中。
一盆清水登时泛起淡红色。
她挽起袖子道，“我自小喜欢琢磨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粉末就是拿古籍里的方子制成的测谎神物，窃玉者只要将手没入水中，此水立马变色。”
“我现在给众位一个机会，若是偷玉的自己站出来了，本宫可以为你向陛下请求开恩，待会儿若是被这水测出，便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了。”
“众位不信？”
环顾四周，人群外侧有个丫头垂着头微微颤抖。
李宛心里有了数，又道，“贺兰喜！”
少年细长的手指触碰到冰凉的水时有微微颤抖，而后没过水面。
“本宫问你，你是去年进的宫吗？”
“是。”
贺兰喜只说了单字，原本红色的液体微微转成了碧绿色。
谢淳被变色反应勾起了兴趣，“朕记得你是葭儿的掌事太监。”
他饶有兴致的摩挲着下巴道，“你哪年进宫的？”
“回陛下，奴才进宫已有十年光景了。”
贺兰喜手抽出来后，宫人们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就连梅妃都有些许的紧张。
再依法炮制一份，李宛后退两步让出位置，意示宫人们依次上前洗手。
自己则揣着手观察众人的表情。
眼瞧周到玉手指都从手盆里抽了出来，水的颜色丝毫未变。
贺兰喜悄悄覆在她耳边，“娘娘，好像没吓唬住啊。”
李宛很同意他这句话。
窃贼心理素质还挺好。
梅妃暗自里松了一口气，嘲笑道，“贵妃娘娘，手洗完了，小贼呢。”
“陛下，洗手不过是第一关，这药对于心胸坦荡的人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可对于撒谎成篇的人来说便如百毒钻心。”
李宛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包粉末，给贺兰喜的手细细抹上。
“窃贼现在或许会感到手心瘙痒难耐，血管肿胀不适，甚至有什么虫子要破肉而出。”
“紧接着便从手腕深处溃烂，上蔓延至肩膀下延伸到手指。”
“等药效发散至心口，他会感觉到从脚心到腰间传来的阵阵酥麻，胸闷气短仿佛有人扼住喉咙似的...就连额头..”
她话没说完，就听咣当一声有个宫人哭着跪倒在地。
神经质似的捂着手腕，又躬下身子握住自己的脚脖儿，最后捧着心口哭喊道，
“娘娘！娘娘！窃玉实非我本意！求娘娘救我！贵妃娘娘！求你救我！”
李宛举起粉末，“此为解药。”
那丫头连滚带爬抢过纸包一股脑倒在自己手上，而后捧着纸包嚎啕大哭。
贺兰打扫打扫手上的粉末子，伏在李宛的耳边说道，“娘娘，她是梅妃眼前伺候的，是个粗使丫头。”
再见梅妃面带愠色，看来传说中的真凶找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