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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若有异样一律格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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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应不动声色挡在李宛面前,“怎么回事?”

贺兰喜瞄了眼西偏殿,“这小子在墙角鬼鬼祟祟的,见着我拔腿就跑,我怀疑...”

李宛上下瞥了一眼那人,“进屋说。”

黑衣黑靴黑头巾,说是没准备她都不信。

进了主殿,贺兰喜把他五花大绑拴在柱子上,摩拳擦掌道,“你是那个宫里的太监?奉谁的命令来偷听?说!”

反复问了几遍,那人也不言语。

两拳打在他肚子后,李宛才提醒,“贺兰,他嘴里有布团。”

摘了布团扯下发巾,明鸾殿主仆三人皆震在原地。

玉邹?

谢衍身边的玉邹!

李宛心里一凉。

“你为何在此?”

玉邹两眼咕噜一转,膝盖弯下道,“娘娘!娘娘救命!求娘娘救救我们王妃吧!”

“既然是救命,为何不找林太妃?”

李宛盘着手里的手串儿,贺兰喜给他解绑的动作也停滞了。

玉邹膝盖一软,全靠绳子把他固定在柱子上。

他大哭道,“太妃叫王妃躺在雪地足足一个时辰,现在人高烧不退说着胡话,郡王也不知身在何处,王妃乃是陛下赏赐,若出了半分差错我们爷怎么办啊!”

“林太妃的宫殿远在对角,奴才实在没法子了,求您发发善心救救王妃吧!”

盘算着他话里的可能性,李宛仍旧起疑心,“为何黑衣前来?”

“郡王交代过不得给娘娘找麻烦,奴才怕被人瞧见误解,又怕其他人怠慢了娘娘,遂出此下策。”

玉邹哭得实在伤心,鼻涕眼泪具下,好像要把今生的不幸都要发泄出来似的。

李宛头疼的揉揉脑袋,叫雀应取她的大氅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谢衍应该不会骗她吧?

“娘娘,小心有诈。”贺兰喜小声道。

“叫周到玉暗地派人来,你留下看好苍儿和李菱,若有贼人一律格杀。”

李宛出门前悄然交代了贺兰喜,她只带了雀应去兰台。

人多不好行事。

骰子若是就这么死了,谢衍可洗脱不了罪名,此番也算报答了他救小苍儿之恩。

谢衍在宫外有处宅子,和安国公府是邻居,平时大门紧闭连牌匾都没有。

这会儿花厅里难得灯火通明。

府里一共不到十个下人,全都调动起来了,三个做饭两个迎门,两个扫撒两个跑腿,还有一个跟着谢衍。

“早知他要来,我便不来了!看看看看,全家都动员起来了,如此待遇就连本官都不曾有过!郡王爷这,是只有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呐。”

林洵靠在花厅的廊柱上,手里抓着一把核桃仁时不时往嘴里塞两颗,扯嗓子喊道,“王爷,这宅子还是我替你采办的呢,你还记得吗?你必然不记得了。”

谢衍抱着一沓子书卷从屋外来。

路过他时把手里的物件悉数扔他怀里,抢过他的核桃仁吃掉,又道,“记得记得,等过几日安国公府怀疑过来了,我便把这宅子送你如何?”

“拉倒吧,你这宅子里连只鸟儿都是公的,又没有如花美眷,我要它何用?”

林洵翻了个白眼,把手里的物件儿送到屋子里,“王爷,恕我直言,李国公府的小公子跟咱们是第一次见,你将他引到此处,万一他回去告诉了安国公...”

谢衍叉着腰看着下人布置,热得他都想脱去大氅。

勉强抽出空答道,“我曾看过他的一篇游记,针砭时弊淋漓尽致,皆是对地方政策的看法,他是个可用之才!张党唯利是图不顾及民意,小公爷必然是和贵妃站在同一个阵营的,又怎么会告知安国公呢?”

“再说,张李两家面和心不和,见面都恨不得咬死对方,他就算想说也没人会信。”

两个小厮跑进来的时候,他便知道客人到了,抬脚就走,还转头推了林洵一把,

“你把衣服上的碎屑打扫掉!”

林洵前脚跟出去,后脚被谢衍丢过来的刷子正好打在头上。

林洵撇撇嘴,问身边的小厮,“我的衣裳很脏吗?”

小厮欲言又止,“不太干净...”

他一低头,鹿皮裘上都是书卷蹭上的灰尘。

林洵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谢衍抱着的时候,胳膊离衣裳足足有半尺远了。

谢宅背后的安国公府里,气氛远远没有邻居活跃轻快,甚至有几分凝重。

张俭、安国公和安国公夫人韦氏三人相对而坐。

相比于安国公满发苍白,韦氏就年轻多了,说是张俭的姐姐都不为过。

“几时了?”安国公手里盘着檀香串儿。

小厮自门外来,垂着头低声道,“戌时三刻。”

半晌的死寂后,安国公摔了手里的手串,指着韦氏大骂道,“妇人之仁!你知道我等将玉邹收为己有多不容易吗!我辛辛苦苦布下的局,都叫你毁了!”

“黄玉镯子呢?拿来!明日你送去献给苏太妃!她与谢衍不和,玉邹若是被抓了,想必她不会为谢衍开脱,若是没抓住玉邹就罢了。”

韦氏被他突然的怒吼吓一哆嗦,团着帕子道,“什么...什么镯子。”

“黄玉镯子!就是苏节送给李宛的那个!我采买了两个,那个呢?”

“送..送给胜玉长公主了。”

韦氏此言叫张氏父子震惊不已,两人对视一眼。

张俭道,“母亲,将镯子送给公主,逼玉邹刺杀李菱,可是你一天完成的?”

“自然,你们埋下玉邹不就是为了绊倒谢衍吗?现在我逼着他刺杀李菱,不管成不成功他都必死无疑,谢衍是他的主子怎么能逃出干系呢?”

“你到底如何威胁的玉邹?”

“我说...他要不杀了李菱要么杀了李宛,要么回来见他母亲的头。”

韦氏垂着头,她原本打算靠着此事邀功,好叫安国公将她的女儿送进宫里为妃。

可眼下实在不知道,这父子二人为何暴怒至此。

她又为自己狡辩道,“本身公主就对苏节有好感,我送个镯子岂不是成人之美?”

“糊涂!糊涂!镯子是何意你不懂?皇后才死几天?尸身还没凉呢?!俭儿和李宛的事情也没淡出人们耳目,你又迫不及待火上浇油,是要叫百姓的口水淹死他吗?!”

安国公的拐杖咣咣拄地,要不是现在他气的胡须都在哆嗦,怕是能站起来打她一顿。

胜玉爱张俭本是安国公府的优势,如此一来倒成了安国公府主动攀附高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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