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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谢衍不会白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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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沿子上爬上来照进屋里,林太妃垂眸沉思半晌。

她突然道,“谢衍最近不是新得了王妃,烦的他几日不曾回宫了,我受他所托,来求你件事儿。”

李宛早有预料。

谢衍果然不是白帮她的。

“郡王神通广大的,能有事求在我的头上?”她调笑道。

林太妃一摆手,“他有什么神通广大的,不过是被逼的。”

“听说国公爷的小公子李元序才从滇州回来?郡王对滇州很感兴趣,可否请你从中牵线,替他引荐一二?”

李宛忽然想到弟弟提起滇州具体事情时的三缄其口,那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叫这些人如此关注。

她垂下眸子笑了笑,“小弟只是乱逛着游历罢了,郡王若对那地感兴趣,我便叫人去和元序说一声,不过他爱玩儿,现在在不在京城都不一定了。”

“放心,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郡王只是好奇滇州,想请个先生给他讲讲。”

两人相视一笑,李宛端起自己的奶茶喝了两口,思索着。

谢淳虽然不上朝,可每日的朝会还是要照例进行的,由张俭主理,这日退朝回家,他落在最后,身侧陪着的是梅妃的父亲,户部尚书梅长宁。

绯红的官袍衬得他白皙如玉,“眼瞧年关,你们也该清算清算票拟了。”

“小娘舅放心,我待会儿就叫侍郎林洵去挨个清算,必然错不了。”

“他到底是林太妃的弟弟,别叫他坏我们的事。”张俭细细思量着,“国库如何?”

梅长宁犯难的看了看远处离去的人群,轻叹道,“大梁现在若起战事,我们连三个月的粮草都未必拿得出。”

“首辅大人!张大人!”

有个女声远远得从后传来,两人转头看去正是胜玉长公主。

外着半身的鼠毛织锦披风,里面套着百花曳地裙,她一路跑来,小脸红扑扑的。

“长公主。”

两人皆拱手行礼,见胜玉似乎有话要说,梅长宁很识趣的退去。

张俭负手而立,“公主何事?”

“本宫听说安国公病了,前两天番邦进贡了两株千年人参,熬汤补身子是最好的,正巧今儿遇见了你,你便一道给安国公带回去吧。”

胜玉垂着眸不敢直视眼前的男子,脸上不只是冻得还是害羞,红上加红。张俭了然笑笑,他比公主高出一个头尖儿,见她抬头忽然凑近了两步。

公主哪里见过这阵仗,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直到他身上的檀香充盈她的鼻尖。

张俭伸手理了理胜玉的鬓发,而后退开道,“公主的鬓发乱了,臣已帮您理好。”

胜玉害羞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声音都低了三分,“人参,你带回去吧。”

“那么,臣谢父亲谢过公主挂心,臣告退。”张俭拱手行礼而后自然退去。

胜玉站在原地,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宫门以外,方回味无穷的摸摸自己的鬓发,笑了。

今儿城南做糕点的袁庄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门口的三口大锅煮了米粥免费发放,门前排起的领粥长队甚至都拐到了胡同门口。

十几个小厮忙得脚打后脑勺,仍旧照看不过来铺子,索性借了隔壁的窗子发放馒头。

二楼临街的窗子微微开着,将下面之事尽收眼底。望着瘦骨嶙峋的百姓,谢衍满脸愁容,就连眼底的小痣都黯淡了许多。

“郡王善心,真是我京城百姓之幸。”

声音乍起,他回头看去,门口进来一瘦削公子拱手称赞他。此人不得高挑却端庄大气,正是林太妃的亲弟弟,户部侍郎林洵。

那日前庭死谏的卫戍也跟在后面。

谢衍见着他二人才缓和一二,窗子也不关招呼他们坐下,“林洵,你何必嘲笑我。自滇州到京城山遥路险,张俭那老贼,押送滇州督军走的竟然还不是官道。”

林洵自怀里取一块才出锅的馒头,正是方才在楼下排着队领的,听他说完言道,

“滇州守军都督公孙瓒,还真是个英雄豪杰,他同情那些为生计奋起的百姓暗自放人,这才被张俭抓住了把柄做了头号罪人。”

谢衍拄着脑袋沉思着,“他的武功那样好,若不是自己服罪,张俭岂能抓住他,我只是不知道他们到底走的那条路。”

细长的手指在名为滇州名单的金册子上点了点,又道,“梅家和刘家都为安国公和张俭马首是瞻,扳倒张党,重在公孙。”

卫戍一句话没说,屋里安静了半晌,他突然问道,“年关将近,户部何时核算账目?”

林洵拄着额头,“梅长宁今早才跟我说要过票拟,就这两天了。”

谢衍端起茶杯给他们倒茶,“牢牢的看好票拟,张党今年贪污的动作很大啊。”

眼瞧林洵要站起来道谢他,抬抬手指示意他不必多礼,又道,“若有半分不对就不要画押加盖户部大印,更不要交给司礼监批红,饶冯子都权盖天下,东西送不到他眼下也休想干涉半分,到时候直接面呈陛下,当着百官他也不好替张党遮掩。”

林洵看他眉宇间皆是疲惫之色,想来这几日在袁庄也定然休息不好,他又道,“司礼监被冯子都那厮牢牢攥在手里,眼下最要紧的是扶持个咱们自己的人才是。”

林洵一句话引得谢衍思索半晌,脑子里出现个人,司礼监的提督太监周到玉。

冯主外政,周主内廷,若把他扶持起来倒是能对峙一二。

脑子里灵光一闪,谢衍突然明白了为何李宛执意要救周到玉之母。

“卫戍,别伤心你师父之事了,廖大人既然决心死谏定然是想好后路的,眼下我们只有扳倒张党才能洗脱他身上的诬陷之词,你怎么看?”

林洵推了推沉默寡言的卫戍,后者盯着眼前的一本梨花酒愣着神。

卫戍依旧不抬头,话毕一杯酒饮尽,道,“臣以为公孙先生有心面圣当朝陈情,可京城势力综合高手云集,一旦进了京他就是进了笼子的雀儿,任由宰割。”

“畏罪自杀无言面圣,随便说些什么,只要把那昏君哄得开心了,说不定还要再赏两个郡县给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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