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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九章,求主子们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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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衍将手里的贺礼塞给小厮,道,“这时候来叨扰,别觉得烦,我们想来蹭蹭喜气啊。”

“公子这话说得叫我无处可钻了,婚事和宅子都是您点头才能置办的,小生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觉得烦?”

徐子遥一面往里让,一面带着人绕过花厅的正门,从后门穿过去进了早就预备好的里屋。

徐介和徐茵都在这作陪。

临场换酥是个麻烦事,郡主府足足去了十几个小厮才抬了回来,时间紧任务重,两府的人马甚至都没时间交接,只是草草的问了两句。

程英同穿着郡主府的小厮短打,长发胡乱的塞进宽大的帽檐儿里,袖子规矩的挽了三扣,混在小厮队伍里愣是没叫人看出来。

领头的探头看了看他端着的糕点,“这盘给女宾们送去。”

那是一盘精致的山药酥,做成了莲花模样。

他忙不迭的点头,指了指屋子里,“主管,那屋子里面都是些什么人?”

后者脸一板,“不该问的不要问,什么人也不是咱们能冲撞起的,那里面是驸马爷亲自敬酒作陪呢。”

驸马爷亲自作陪…

那就只有宫里的主子了。

程英同叫住要走的领头,“主管,既然是贵客,总不好桌面空空吧,没得叫人以为咱们郡主府怠慢呢。”

领头的似乎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看看花厅里琳琅满目的桌面,低头沉思。

“主管,屋子里有几样菜?”

程英同循序渐进的问,“咱们至少要叫两个屋子吃食一样才好。”

后者摇头,“贵客自然比花厅要好。”

“那糕点花厅有,贵客没有,这不越发的怠慢?”

领头的似乎被程英同绕进去了,茫茫懂懂的点点头,带着他从长廊绕过去,在门口站定。

低声嘱托道,“进门了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放下了就赶紧出来,明白了?”

“不行,还是我自己去吧!”

他突然伸手拉住,“给我,我自己去,你小子要是冲撞了贵客,几个脑袋也不够赔罪的。”

程英同身子一侧躲了过去。

“主管,咱们这是妄自猜测,若是里面不需要糕点,您进入可是要挨骂的,想好了?”

领头的狐狸眼滴溜溜转了两圈。

“你可千万别说是我叫你进去的。”

“放心,若是赏赐定然是您的,若是挨骂,小人自己便抗下了,只求日后您能多照顾照顾小人。”

程英同寒暄两声,回头再看那扇门没由来的紧张,领头的被人叫了去,他四下里看了看,见左右无人便从怀里抽出个巴掌大的纸包。

里面糖霜似的粉末均匀的洒在糕点上。

他不断的深呼吸。

这次下毒是铤而走险,他必须保证李宛不能吃着,也得保证谢衍一定进肚子。

至于作陪的其他人,大抵也是谢衍的走狗,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好可惜的。

徐介已有三两个月不曾上朝,今日一见,从前花白的胡子全数都白了。

谢衍心里把他算做亲舅舅,虽然名义上不曾相认,但血浓于水的亲近感仍旧叫他偏心徐家。

老阁老身边坐着的徐茵低眉敛目。

李宛端起酒杯,“今日便借着徐参议的婚事借花献佛,敬阁老一杯。”

老先生在女儿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酒杯放低,头深深的弯下去。

“老臣不敢接太后娘娘的礼。”

一拳打在软棉花上,李宛笑了笑,“先生这话是在折煞我了,晚辈还要指着跟您学习呢,哪里敢托大。”

谢衍突然道,“姑娘与和孝皇后生的很像。”

他认认真真的观察徐茵,那双杏仁眼和柳叶眉,就和画上的和孝皇后一模一样。

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潜意识里,母亲年轻时大抵也是这副模样的。

“能与和孝皇后有几分相似,是臣女的福。”

徐茵不卑不亢的低着头,“若是论长相与血缘,定然是父亲与和孝皇后更加相似的。”

徐介心里明白,少年人的顾虑,他举起酒杯,“和孝皇后若知道王爷如此有作为,想来九泉之下她也能安息了。”

谢衍轻声道,“徐子遥的辞官是扣的皇帝印信,晚辈其实是不同意的。”

阁老突然爽朗的笑了两声,“他主意正,我的这几个孩子只有他是最难管的,想辞官就随他去吧,哪怕摆个小摊子也比提心吊胆的强。”

门口两声敲门,有个包裹严实的小厮端着一盘莲花模样的山药酥进来。

“姑娘爱吃甜食,放在女子的前面吧。”

谢衍指着李宛和徐茵面前的空位。

那小厮一怔,还是将山药糕放到了谢衍前。

他弓着身子退了两步,请罪道,“这道点心并没有格外再加糖,后面还有荷叶酥等糕点都是加了糖的。”

小厮将门合上的瞬间,徐介回身推开窗子。

两只叽叽喳喳的鸟儿落在窗沿上,胆子大的那个歪着脑袋盯着屋里瞧。

徐介示意众人不要动,他连盘子一起将山药酥端到了窗台上,悄声往后退,免得惊动了这几只鸟儿。

“阁老是怕这糕点里有东西?”谢衍悄声问。

话音才落,一只胆大的猛地上前叨了一口。

不到半晌,那小家伙就像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的打着醉拳,又拼命煽动翅膀想逃离此处,可它连盘子的范围都没走出去,脑袋一沉咣当栽倒了。

其他的鸟儿立马扇动着翅膀跑没了影儿。

徐介上前看了看,“死了。”

在场三人皆神色凝重。

徐子遥赶到的时候更是诧异,他有些不可置信,甚至要亲自上手尝尝糕点。

李宛指着纹路,“这点心是哪来的?袁庄所有的模具都有个小小的梨花纹路,这个却没有。”

后者苦涩着脸,“娘娘有所不知,袁庄今日的糕点迟迟没送来,这是小人回徐府取来的,那标识是我家里的标识。”

李宛脸子一沉,怪不得袁庄从昨晚上就没东西送来,原来是背后换了人。

“也不一定是掌柜的问题,你快去叫人将送糕点的小厮都集合在一起,我们先把送糕点的找出来。”谢衍吩咐着。

花厅的吵闹声依旧热闹,徐茵透过窗子的缝隙往外看,正好和白亚对视。

那姑娘看向她的目光复杂多变,还有愤恨。

贺兰喜摸了一把汗水,气喘吁吁的冲进了屋子,“娘娘,袁庄昨夜被白亚郡主强行买了,掌柜的据理力争结果受了重伤,现在不知身在何处。”

“白亚!”徐茵惊呼。

“定是她,方才接轿子的时候,我就发现她看徐子遥的眼神儿不对,那会儿我以为她是憧憬十里红妆,没想到是暗地里憋着要害人!”

路唐脸色煞白的站在角落里,那身红艳艳的嫁衣还套在身上,她却半点高兴也没有了。

若不是公爹反应迅速,婚礼就变成葬礼了。

徐子遥的近侍扣门,“花厅里其他的糕点没有问题,只有这一盘,那个送糕点的人没找到,但小奴把领头的人找来了。”

这一屋子都是谁,领头的并不知道,但看见那盘山药酥和早已死去的麻雀,他登时心凉半截。

到底还是出事了。

李宛轻声道,“送糕点的人呢?”

他膝盖一酸,“小人…小人实在不知道啊,求主子们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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