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他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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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您别伤心。世子的脾性您是知道的，他性子温和，对任何人都彬彬有礼......”丫鬟瞧见主子惨白的脸色，想劝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劝起。
姜菀抬头望了望天，努力地将眼泪憋了回去。“我不该贪心的......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料到了不是么......他待我再好又如何，始终是要娶妻的......”
“当初，就不该答应他......”
“如果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这些道理，她都懂，也一直尽量在避免对他产生不该有的感情。可这种事情，又岂是她说不想就不想的？谢辞那样好的男子，任谁相处久了都会心动的！
姜菀红着眼眶，双腿无意识地向前迈着。
她是听下人说，世子最喜欢的那盆兰花开了，所以想去瞧一瞧，等回去了描个花样子，绣个荷包给他。却怎么都没料到，竟看到让她心碎的一幕。
“姑娘......”丫鬟有些担心。
“我没事。”姜菀吸了吸鼻子。“原本打算等年后就离开的，看来得提前了......”
在国公府的这些年，姜菀一点儿都不开心。
虽说有戚姨娘这个表姨的照拂，她在国公府不愁吃不愁喝的，可到底是寄人篱下，得看别人的脸色过日子。国公夫人还在的时候，对她倒是一视同仁，没苛待过她。府里姑娘有的，也给她备上了一份。就连月银，都是跟府里的姑娘们一样。
姜菀打心眼儿里感激。但她也清楚，国公夫人并不喜欢她。她只是看她身世可怜，出于同情才让她在国公府住下。
她没有傲人的家世，没有过人的才华，性子亦不讨喜。府里的姑娘们都不屑跟她走在一处，下人们私底下的议论更是不堪入耳。说她只是国公爷妾室的表亲，根本算不上正经的主子。还说她长得一副水性杨花的脸，勾得府里的几位公子都对她献殷勤。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她的表姨戚姨娘竟有意让她给国公爷做妾，想要以此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姜菀在这国公府里，处处煎熬，如履薄冰。
她害怕被算计，害怕世子知道戚姨娘的龌龊心思而厌恶了她。
她想要离开这里。
姜菀走得很急，以致于没看清，一脚踩空，猛地摔倒在地。巨大的撞击声，将暖房里的两人吓了一跳。苏念赶紧上前查看，结果却只看到一抹慌慌张张离开的身影。
苏卿月轻轻蹙眉。
谢辞抿了抿唇，道：“忽然想起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苏姑娘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后院？我叫个丫鬟过来伺候。”
苏卿月不疑有他，答道：“府里的路不熟，我还是在这里等谢姑娘过来吧。”
谢辞说了声也好。
他唤来不远处的丫鬟，吩咐好生照料，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苏卿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一场宴会，直到申时初才结束。
沈嫣因为扭伤了脚，啥都没见着。不过，她去国公府的目的本就不是为了看什么奇珍异兽，国公夫人她已经见了，该了解的事情也都了解了，倒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苏卿月蹭了她的马车，两人挤在一处说着体己话。
“可是我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见苏卿月神色有异，沈嫣忍不住问道。
苏卿月没什么可隐瞒的，就将谢芷顶撞嫡姐，又偶遇世子的事儿跟她说了。
“偌大一个国公府，竟这般没规矩？”沈嫣很是惊讶。
国公府的后宅可真是够乱的！
“可不是！”苏卿月道。“嫡庶尊卑不分，迟早会酿成大祸。”
沈嫣深以为然地点头。
但显然，她更感兴趣的是苏卿月跟世子都聊了什么。
“苏姐姐觉得世子如何？”她假装不经意地问道。
“君子端方，翩翩有礼。”苏卿月认真地想了想，答道。
“难得，苏姐姐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由此可见，谢世子是真的不错。”沈嫣叹道。
苏卿月朝着她挤眉弄眼，调侃道：“不然你当初又怎么会挑他下手？”
提起那档子事，沈嫣就忍不住臊得满脸通红。“年少无知犯的错，还请姐姐莫要怪罪......”
苏卿月见她这么不经逗，顿时忍不住捧腹。“跟你开玩笑呢，还当真了......不过，谢世子人虽好，去并非我的良人......”
“苏姐姐对这门亲事不满意？”沈嫣感到很是意外。
“他心里有人。”苏卿月幽幽的说道。
沈嫣不由咯噔一下。
莫非，苏姐姐她私底下发现了什么？
她不是跟世子相谈甚欢么？
还是说，世子跟她透露了些什么，他也不想结这门亲？
“你莫要胡思乱想，或许是一场误会......”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不错的人选，沈嫣不想她这么快放弃。
苏卿月坚定地摇了摇头。“一个人心里住着另外一个人，是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的，我也一样。”
“苏姐姐......”
“我还是忘不掉沈大哥。”苏卿月忽然红了眼。“嫣儿，我忘不掉啊......”
“可侯府跟国公府已经交换了庚帖，事已成定局......兄长失踪这么些年，姐姐该放下了......”沈嫣也不想承认这个事实，但她想的更多的是以后。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一直活在过去怎么行。
“我放不下！”苏卿月哭着说道。“我知道他还活着......”
“兄长他......已经不在了。”虽然这样说很残忍，可沈嫣不得不想办法让她面对现实。
苏卿月抬起头来，倔强地说道：“不，他没死，我看见他了！我看见他了......”
“看见了，他在哪里？”沈嫣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落下泪来。
“上次那场刺杀，他就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苏卿月哽咽道。“他回来了，却不肯见我......他是怕连累我，连累侯府......”
沈嫣整个人都懵了。
苏卿月不可能骗她！兄长或许真的回来了！
想起顾晏对她的隐瞒，以及种种不寻常，沈嫣更加确信这一点。
“嫣儿，我想见他，你帮帮我......”苏卿月知道，沈巍一定就藏在京都的某个地方，而且驸马肯定知道些什么。她唯一能指望的，就是沈嫣了。
沈嫣紧握住她的手，郑重地应诺。“好，咱们一起去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