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楚家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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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傅遇刺的消息，很快就传进了宫里，就连沈嫣都有所耳闻。
“顾太傅怎么样，可有受伤？”沈嫣有意笼络这位权臣，自然关心他的伤势。
文鸳递了杯热茶到她手上，说道：“听说人没事，就是马车被砍得稀巴烂。”
听说顾晏人没事，沈嫣大大的松了口气。“那就好......”
“公主为何如此关心太傅大人？”惊鸿从外头进来，听见两人的谈话，不禁感到好奇。
“顾太傅乃天子之师，国之栋梁，若遭遇不测，是大禹的一大损失。”沈嫣淡淡地回应。
“奴婢还以为，公主是看上顾大人了呢。”惊鸿是个口没遮拦的，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而且，景颐宫里没那么大的规矩，沈嫣也不曾严格约束。久而久之，她的胆子就越发大了。
“闭嘴！”文鸳低声呵斥。“事关公主清誉，岂能胡乱揣测，掌嘴！”
惊鸿偷偷瞥了沈嫣一眼，见她嘴唇紧抿，似有不悦，不敢再造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狠下心来扇了自己两巴掌。“奴婢最笨，说错了话，求主子原谅。”
啪啪啪，一连好几声，没多大会儿，她的脸颊便留下了一道道手指印。
“行了，起来吧。”沈嫣身边得用的人本就不多，不想因为这事儿就让惊鸿与她生分了。“以后切记三思而后行，别再莽撞了。”
“是。”惊鸿委屈巴巴地擦了擦眼泪。
“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如何了？”沈嫣不想把气氛弄得太僵，于是转移话题道。
惊鸿别的长处没有，打听消息倒是一把好手。“奴婢借口给公主丢了东西，前去询问了尚衣局的老嬷嬷，那嬷嬷翻看了那玉扳指，乃是前朝之物。至于后来赏赐给了谁，她一时没想起来。”
“御赐之物，应该都有记录的吧？”沈嫣问道。
“原本是有的。但放置册子的库房曾走过水，很多东西都烧毁了，只有一小部分保存完好。”惊鸿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的禀报。
“这也太巧了。”沈嫣喃喃道。
“那嬷嬷还说，血翡翠是难得的宝物，能打磨成扳指更是难上加难。先帝在位时，腰上也系过一块血翡翠做的玉佩，据说宝贝的很，时常拿着把玩。后来征战连连，国库空虚，这才不得已偷偷拿它典当成银子充作军饷。”
听她这么一说，沈嫣似乎也有了一些印象。
先帝刚登基那会儿，的确奢靡过一阵子，好像是有过那么一块绯色的玉佩。当时，她还好奇来着，玉佩不都是白色脸色么，怎么还有红色的。再后来，国库吃紧，后宫也跟着缩减开支，她就再没得到过什么有价值的赏赐了。
回忆起往事，沈嫣不禁唏嘘。
“公主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文鸳见她神色有异，于是多问了一句。
沈嫣摇了摇头。“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懒得想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驸马的人选。”文鸳咬了咬唇，还是决定将听来的小道消息告诉主子，好让主子提前有个心理准备。“奴婢听说，此次的春日宴，太后娘娘邀请了不少的寒门士子。”
“这，这该如何是好？”因为刚挨了罚，惊鸿没敢骂出那一句欺人太甚。
沈嫣苦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不变应万变吧。”
“公主金枝玉叶，如何能下嫁寒门！”
“要不求求圣上？”
“不妥不妥，圣上都要听太后娘娘的，根本不管用！”
文鸳和惊鸿急的跟什么似的，沈嫣反而显得十分冷静。“稍安勿躁，总会想到法子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叫人先一步登门提亲。”文鸳说道。
“说的轻巧！真要是有人提亲，公主也不至于这么被动。”惊鸿觉得她说了也是白说。
沈嫣的确这么想过。
只是，她相中的镇国公世子是凤华公主看上的，她争不过。其他权贵子弟，要么不学无术，要么已有家室，没有特别合适的。
“楚家公子如何？”文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沈嫣嗯了一声，抬眸看向她。
“楚家是公主的舅家，楚家公子与公主是表兄妹，想必愿意帮公主这个忙。”文鸳壮着胆子进言。
沈嫣示意她说下去。
“楚家虽比不得那些世家大族，可好歹是大禹第一米商，家境殷实。公主嫁过去，不至于过苦日子，这是其一。其二，楚家是公主的舅家，公主嫁过去，那就是亲上加亲，免去了不少的麻烦。其三，太后娘娘定是不愿意公主嫁到勋贵之家，若得知是楚家人提亲，太后娘娘想必会乐见其成。”
沈嫣觉得她分析得很有道理。“与其被太后娘娘乱点鸳鸯谱，不如先下手为强。”
“文鸳姐姐说的对！至少，楚公子知根知底，温文尔雅，肯定不会亏待了公主。”惊鸿举双手赞成。
沈嫣隐隐心动。
就是不知道楚家表哥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了。
楚府
楚临安刚从外头回来，就有小厮急冲冲地上前禀报。“公子可算是回来了！老爷让您去书房一趟，说是有要紧的事商量。”
“何事如此着急？”楚临安抚了抚袖子上的褶皱，一派儒雅公子模样。
“小的不知，只知有人往府里递了封信，老爷就把自个儿关进了书房，连午膳都没用。”小厮一边领着他往书房走，一边小声地答道。
楚临安皱了皱眉，神色一凛。
莫非是生意出了什么岔子？
跨进书房的门槛，楚临安便见到父亲神情凝重地坐在太师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连他进去都未察觉。“爹，您找我？”
楚父回过神来，示意他上前。“你先瞧瞧这个。”
楚临安将信将疑地接过书信，一目十行地扫了一遍。当看到后半段时，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惊讶得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这未免太过荒唐......”
他一来是愤怒太后的所作所为，二来是对沈嫣的提议感到震惊。
他一直拿沈嫣当亲妹妹看，从未有过非分之想！而且，他已经在议亲了，议的还是他心仪已久的女子，怎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改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