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这是造了什么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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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安静下来，已是一刻钟后。
苏卿月那一刀虽然没有刺破喉咙，却是流了不少的血，看着十分吓人。好在府里本就有大夫，又有上好的金疮药，这才及时地救回了她的性命。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侯夫人看着呆坐在床榻上的苏卿月，哭得眼睛都肿了。
苏卿月脖子上缠了好几圈的纱布，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不哭也不闹，却更叫人心疼。
侯夫人责骂了几句，到底是心疼她的遭遇，最终选择了妥协。“罢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娘不逼你了。只是，你要想清楚，一旦做了这样的决定，便不能反悔了。”
“娘知道你对太子情深义重，可他永远都回不来了......你还年轻，有着大好的人生，你真的可以抱着他的灵位过一辈子？”
苏卿月没有吭声，目光始终呆滞地看着某处。
侯夫人叹了口气，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离开。临走之前，她吩咐任何人不许过来打扰，尤其是其他几房的姑娘们。
苏卿月被内定为太子妃时，惹了多少人眼红。就是同族的姐妹，对她都充满了嫉妒和敌意。太子失踪后，她们可没少在言语上挖苦。那种滋味，她不想让她的卿儿再承受一次。
“是，夫人。”丫鬟锦玉恭敬地应下。
送走了侯夫人，锦玉才稍稍松了口气。
“姑娘，您这又是何苦！”看着主子脖子上那层沁着血的纱布，锦玉心疼的不行。她打七八岁起就跟在苏卿月的身边，自然是处处向着她的。
听见锦玉的声音，苏卿月眼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若不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放弃让我嫁人的念头。与其被迫胡乱配给什么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呸呸呸，童言无忌。什么死不死的，姑娘肯定长命百岁！”锦玉忙打断她的话。“不过，做戏而已，姑娘也下手也忒狠了。脖子上的血飞溅出来的时候，连我都吓蒙了！”
“做戏不做真一些，又如何能震慑住他们。”苏卿月侧了侧身，不小心牵扯到脖子上的伤口，顿时疼得皱起眉头。
“那也不能拿自个儿的命开玩笑！方才大夫都说了，若是偏个一寸，就算是华佗在世都救不回来了！”
“我有分寸的，只是看着吓人罢了。”苏卿月抬手摸了摸脖子，露出久违的笑容。
锦玉一时都看呆了。
她家姑娘，是真的好看！
京城双姝，名不虚传！
不同于琼华公主张扬明艳的美，苏卿月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娇弱之美，眉宇间总是带着一抹轻愁，看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要拢入怀中细心呵护。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而已。
苏侯爷常常感慨，说苏卿月是生错了性别，若为男儿身，定能继承他的衣钵，将侯府发扬光大。
苏卿月从小跟随苏侯爷习武，拳脚功夫不在话下。在北疆时，还曾女扮男装混入军营上过战场。回京之后才换回红妆，安安分分的做个淑女。
想到京城双姝，就不得不提琼华公主。
“再有几日便是琼华公主的生辰了。往年姑娘都会备下一份贺礼托人送进宫，今年照旧吗？”
苏卿月啊了一声。“瞧我这记性。你不提，我险些忘了。”
顿了片刻，苏卿月又问道：“最近宫里可有什么消息？”
锦玉点了点头。“东辽使臣离京后，太后娘娘就变着法儿的折腾公主。动不动就罚跪、禁足！堂堂太后，如此的小肚鸡肠！我就没见过比她更小心眼儿的人！”
锦玉跟着苏卿月野到大，规矩什么的那就是过眼云烟。私底下，毫无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了。
“因为她心虚！”苏卿月冷冷地勾起嘴角。琼华公主沈嫣是太子的胞妹，也就是她正儿八经的小姑子。她自然是站在沈嫣这一边的。
崔太后这辈子最大的不如意，可能就是她并非先帝原配这事儿了。虽然世人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可知道真相的人不在少数。
据说，当年崔家要把她嫁给先帝的时候，她还忒不情愿，觉得是自降身份。她可是世家女，就算是皇子都嫁的，凭什么让她嫁给一个比她大了近一轮的老男人！
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这个男人已经娶过亲了，前头还有好几个子女。她嫁过去，就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
她如何甘心！
最终，崔家人不知对她说了些什么，她还是点了头。之后，先帝的那位楚夫人便暴毙身亡，没过多久，她的庚帖就送到了沈家，定下了婚期。
这里头，怎么看都充满了阴谋。
崔太后嫁进沈府之后，明面上不敢苛待楚氏的一双儿女，但私下动过什么手脚她心里有数。沈嫣被其他姐妹推下枯井差点儿饿死，若没有崔太后的纵容又怎么说得过去。
“要是能出宫建府就好了。”苏卿月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床柱上。只听见咔擦一声，那结实的木床竟凹进去拳头大的坑，周围布满了裂纹。
锦玉：......
“姑娘的内力又精进了啊！”
“你看错了。”苏卿月淡定的否认。“那是被老鼠啃的，不是我。”
锦玉张了张嘴，配合地改口。“是，屋子里进了老鼠，奴婢这就找人灭鼠。”
景颐宫
“公主的生辰就在这几日了，不知道太后娘娘会不会解了公主的禁足。”惊鸿一边擦着花瓶，一边小声地跟文鸳抱怨。“往年这一天，苏五姑娘都会来给公主庆生......”
“别想这些没用的。”文鸳叹着气说道。“这宫里可不比在将军府，宫规森严，寻常人如何能进得来！”
“苏五姑娘是侯府嫡女，这都不让进？”
“你也不瞧瞧谁是这后宫之主！”文鸳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儿。以太后娘娘对先太子和公主的怨憎，再加上苏五姑娘跟先太子的那层关系，太后娘娘又怎么会准许苏五姑娘入宫。
惊鸿眼里的光顿时熄灭，看向寝殿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惜跟惆怅。
她家主子本该是集宠爱于一身的天之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