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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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鸳人缘还不错，很快就从洗衣房一个嬷嬷的嘴里问到了紫鹃的消息。
“的确是有这么个人。”文鸳禀报道。“而且，还颇得重用。只是后来突然暴毙，皇后娘娘还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再提起她。”
“哦？”沈嫣突然心思一动。
“事关宫廷秘辛，知道内情的大都已经死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无从得知，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文鸳旁敲侧击问过那婆子，婆子知道的也就这么多。
沈嫣嗯了一声。
她总觉得，紫鹃的死非同寻常。既是皇后娘娘身边得用之人，那肯定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她可以寻个机会亲口问问她？
沈嫣正愁找不到突破口，这也许是个机会。
只是，沈嫣一连好几天在御花园附近徘徊，都没再碰到紫鹃。沈嫣有些不甘心，跑腿的小福子却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太后娘娘梦魇了，请了护国寺的法师入宫诵经。
沈嫣暗道：莫非，紫鹃是忌惮那位法师，所以藏起来了？
等到宫里安静下来，东辽使臣再一次提起了议和之事。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坚持下嫁公主，而是索要粮食跟御寒的衣物。
“不要说东辽占你们便宜，我们可以用战马和鹿皮交换。”东辽使臣的突然改口，顿时又在朝堂上掀起了一阵风暴。
朝臣们都不敢看太后娘娘的脸色。
崔太后的确气得不轻。“你们这是出尔反尔！哀家都答应下嫁嫡出的公主，你们却又要换其他的东西，简直不可理喻！”
“太后娘娘息怒。小臣这不是见太后娘娘舍不得公主远嫁，所以特地休书请示了我王。王上说，此乃人之常情，遂不再强求。”东辽二皇子倒是生了一副玲珑心肝。
崔太后气得心窝子疼，却又不好言明只能嫁公主，这个哑巴亏她是吃定了。
否则，之前营造出的仁慈贤惠的形象便要颠覆，届时天下人要怎么看她？
朝中一些臣子本就不满她垂帘听政，若再有什么差池，她在朝堂之上就更没有话语权了。
一场谈判就这么不欢而散。
不过，比起嫁公主，用东西置换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东辽战马是出了名的彪悍，在战场上以一敌百，大禹若能得此宝马繁衍，倒不失为一桩美事。”
“是啊，咱们大禹不缺粮食和布匹，跟他们换也没什么！”
“泱泱大国，用和亲公主来巩固邦交，此乃下下策！”
几位老臣商议了一番，达成了一致。只是，这些话他们不好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儿讲，于是众人将目光移到了顾太傅的身上。
这位的话，太后和圣上多少还能听得进去。
“诸位太看得起在下了！”听完几位辅政大臣的话，顾晏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表情。
“顾太傅深受先帝重用，太后亦是赞赏有加，这可是我等不能比的。”这几位老臣也不笨，知道要从顾晏这里下手就得先说些好听的。
人嘛，都爱听赞美之词，相信顾太傅也不例外。
顾晏似笑非笑地睨着这些老狐狸。“诸位大人侍奉过几代帝王，按资历可比某说话有分量。”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这些老家伙哪儿能跟年轻有为的顾太傅相提并论！”
“是啊，太傅可是......”
顾太傅见他们没完没了的纠缠，有些不耐烦。“诸位大人的意思，在下已经明了。此事，我会跟圣上提的，成与不成还得看太后娘娘的意思。”
“顾大人肯进言，想必是事半功倍。”
几位大人又是一番恭维。
“几位大人客气了。依在下看来，镇国公才是最有发言权的那个，你们不妨去找他说项说项！”顾晏扫了一眼刚离去不久的魁梧身影，幽幽地说道。
“顾太傅说的是，我一会儿就去镇国公府。”
章华宫
崔太后又请了御医。
“娘娘头疾一再发作，之前的药已经不管用，还请御医重新拟个方子。”春黛满脸焦急地说道。
前来为太后娘娘诊治的是太医院院首堂汤大人，医术自然不在话下。
“娘娘不宜再动怒。肝火旺，则燥郁难平，继而经络不畅，导致头疾加重。”
“奴婢知道。只是，娘娘近来休息不好，又要为朝堂之事劳心劳神，情绪难免会有波动。”春黛说的极为委婉。
汤院首摇了摇头，只得重新写了个疏肝利胆降燥平气的方子。“太后娘娘不能再费神了，否则会影响寿数。”
“竟如此严重？”春黛心下一紧。
太后娘娘还不到四十，正是一个女人最黄金的年龄。
“你们也多劝着些，最好是能静养。”汤院首沉默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春黛连连应下，只是这话她可不敢跟太后讲。
送走了汤院首，寝殿内再次响起了崔太后怒斥宫女的声音。
“连个汤药都伺候不了，要你们何用？！”
“娘娘息怒！”
“滚，都给哀家滚出去！”
宫女们一个个鱼贯而出，眼角都挂了泪珠子。
春黛进去的时候，崔太后的脸色依旧难看。
“你说，东辽人是不是故意跟哀家作对？！哀家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抬举那贱蹄子，结果临门一脚了又突然变卦！”崔太后一边发泄，一边捂着胸口。
“汤院首说了，娘娘万万不可再动怒了。”春黛吓得不轻，赶紧上前帮着顺气。“依奴婢看，将琼华公主留在眼皮子底下反而更安心。”
崔太后不满地斜了她一眼。“哀家看着她就来气！”
“琼华公主早已及笄，迟早是要嫁出宫去的。到时候，选谁做驸马，还不是太后娘娘一句话的事儿？”春黛不愧是太后娘娘的心腹，一下子就戳中要害。
“与其放她去东辽，还不如将她牢牢地捏在手心。初一十五，她都得乖乖地进宫给娘娘磕头请安。娘娘心里不痛快，还能拿她出出气。”
一番安抚之下，崔太后的怒火果然消散了不少。“你说的对，哀家的确是想岔了。”
春黛趁机命人重新端来药汤，亲自喂崔太后喝下。
崔太后喝了药，头痛的症状倒是减轻了不少。“庞氏的奶娘可找到了？”
春黛低下头去，心惊不已。
她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还惦记着此事。“崔家的人已经在找了。”
“一个眼瞎的婆子，竟能躲过再三的搜查。这背后，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崔太后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如今越发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