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尴尬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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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嫣是皇室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她是先帝原配所出的长女，但却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嫡女。因为先帝起事之前她的生母便离世了，而后才有崔氏进门。

先帝登基后，册封崔氏为后，却没有追封沈嫣的生母楚氏，也不许任何人提及。

可若说她是庶出，族谱里却又有她的名儿。崔太后曾试探地询问玉碟上如何记载，先帝倒是不含糊，将她记在了楚氏夫人的名下。

大禹后宫并没有夫人这个位份，史书上用夫人称呼的王朝里，夫人仅次于王后。由此可见，楚氏在先帝心中地位如何。

其实，若只是因为这个，崔太后倒还不至于将沈嫣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顶多就是酸上一酸。让她无法释怀的是，先帝登基后竟立了楚氏之子沈嫣的胞兄沈巍为太子！理由是嫡子年幼，故而立长。

这对崔太后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顾晏在此时提及此事，无疑是将了镇国公一军。

镇国公若坚持下去，势必就要让太后娘娘承认琼华公主嫡出的身份。

太后能乐意？

非但不乐意，还会怨上镇国公。

果然，顾晏此言一出，镇国公就乖乖地闭了嘴。

太后气归气，但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东辽二皇子一口咬定要迎娶嫡公主，她若一味地坚持，对她和凤华公主没有半点儿好处，反而还会落得一个妨碍两国邦交的罪名。

可要她承认沈嫣是嫡出，她始终是不甘心。

为此，崔太后嘴里起了好几个泡，刚刚有了好转的头疾又发作了。

太后一不高兴，自然不会让沈嫣好过。她先是发了一通火，罚沈嫣在宫门口跪了四个时辰，又以教导规矩为由，令心腹金嬷嬷暗中磋磨。

沈嫣几番折腾下来，哪里受得住，夜里就发了热。

宫人禀报到崔太后这里，她只当没听见，还不许御医去给她诊脉，恨不得熬死她算了。还是心腹春黛好说歹说才劝得太后回心转意，留了沈嫣一条命。

“她死不足惜，但如此一来，小主子就真要嫁去东辽了！”

崔太后冷静下来，这才派了御医过去。

沈嫣烧了几天，又没用饭食，瘦了一大圈。等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形销骨立，眼窝深陷，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

“你这副鬼样子是想做给谁看？！”崔太后看到这样的沈嫣，怒不可遏地骂道。“小小年纪就有这般城府，哀家还真是小看了你！”

“儿臣不敢。”沈嫣面色平静地跪下来请罪。

凤华公主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火，见沈嫣惺惺作态，哪里还沉得住气，拿起鞭子就朝着沈嫣甩了过去。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沈嫣生生挨了一鞭子，脸上顿时留下了一道鞭痕。

“太后娘娘饶命！三公主饶命！”文鸳见主子受伤，忙飞扑过去，挡在了沈嫣的身前。

凤华公主还要动手，崔太后反应过来，忙叫人把她拦住。

“母后，别拦着我，看我不抽花她的脸！”凤华公主恶毒地叫喊着。

崔太后脸色沉得厉害，却不敢再纵容凤华公主。“你毁了她这张脸，哀家要如何跟东辽使团交待？”

在她看来，沈嫣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这张脸了。

凤华公主气不过地低吼。“毁了就毁了，大不了让二皇姐嫁过去！”

“胡闹！”崔太后见她越来越不像话，不得不厉声斥责。“事关朝政，岂是你能随意更改的！”

说着，便让宫人将凤华公主拉了下去。

伏在地上的沈嫣脸颊虽痛，心中却一片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