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顾大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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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皇帝昏庸无能，以致于家国四分五裂，群狼环伺，硝烟不断。大禹建国后，虽收复了不少领土，可四周强敌仍旧虎视眈眈，不时地侵扰边城百姓，使得民不聊生。

其中，又以东辽国最为野心勃勃。

去岁，东辽国再次南下在北疆烧杀抢掠，一连夺下四城。镇国公临危受命，率领谢家军出征，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将他们赶回老巢。

东辽国被打得落花流水，元气大伤，不得已只好派使臣议和。而自古以来缓和两国邦交最直接的方式就是求娶大国公主。

只不过，朝中大臣并不全都赞成下嫁公主。主战派，以镇国公为首。他认为派公主和亲，显得朝廷无能。大禹泱泱之国，何须向东辽此等贼寇伏低做小。而主和派的代表是太后，在她看来，下嫁公主既可以早些平息战士，让大禹得以休养生息，还能彰显大国气度。

这二位，一个是大禹的赫赫功臣，历经三朝而不倒的大将军；一个是皇帝的生母，大禹王朝尊贵的太后娘娘。一个手里握着兵权，一个有世家撑腰，可谓旗鼓相当。

这二人斗气法来，难免伤及无辜。

沈嫣就是那无辜被牵连的人。

因为大禹众多公主之中，就属她最年长，也最好掌控。

那日，太后留下她抄写经文，名义上是为先帝超度，又何尝不是在敲打她，让她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想逼她主动站出来为皇上分忧。

“太后娘娘可真看得起我！”沈嫣忍不住苦笑。

“姑娘不若去求求皇上？太后娘娘再大，总大不过皇上吧？”在喜鹊眼里，天大地大，皇帝最大。

沈嫣摇了摇头。“他护我良多，我又怎能再给他添麻烦。”

小皇帝才十岁，虽贵为天子，却无实权。前朝世家盘踞，后宫太后把持，从未有人拿他当真正的帝王看待。就算他替她说话，也无济于事。

沈嫣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已经是他的恩赐，她不想再令他为难。

“算了，不想了。”沈嫣不想为尚未发生的事情而苦恼，于是重新躺下，准备重新入睡。

喜鹊做了个掖被子的动作，发现是徒劳，只得哭丧着脸放弃。“要是夫人还在就好了......”

提起已经去世多年的娘亲，沈嫣眼眸闪了闪。

翌日，沈嫣洗漱完毕照旧去章华宫请安。

太后近来头疾发作，精神不济，哪里还有精力去折腾她，命宫女出去传话将她打发了。

沈嫣得知太后身体不适，说了几句场面话，便掉头去了承恩殿。

“陛下正与太傅商议国事，还请公主稍等片刻。”门口的小公公见是沈嫣，脸上的笑容略显敷衍。

沈嫣不甚在意的说道：“不妨事，我在偏殿等等便是。”

殿内，小皇帝得知沈嫣来了，木然的脸上总算有了一丝表情。

顾晏耳力不错，听到琼华二字，便主动结束了前一轮的话题。“公主殿下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事，臣便不打扰了，明日再进宫与陛下详谈。”

小皇帝被念了半天的紧箍咒，正愁找不到理由打断他呢。“朝中之事，还得仰仗太傅周旋。”

顾晏拱了拱手，没有应答。

沈嫣进来的时候，恰好撞见顾太傅从里头出来。

“公主殿下！”

“顾大人！”

两人几乎同时侧身。

沈嫣眉眼低垂，不动声色地瞥了对方一眼。

他今日穿着一身绯色的官袍，很精致的缎面，上面绣着象征身份的团花四爪蟒纹，庄严而又隆重。

二十出头的年纪，身姿挺拔，俊美绝伦，一副清贵温润的模样。

不过沈嫣知道，这一切不过都是假象。

曾经血洗了几乎整个皇宫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个温软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