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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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当头劈下，马向阳顾不上小七和车上的东西，转头便往家飞奔而去。
“爹，等等我。”小七跳下车，焦急得连忙扒拉车上的粮食，想要追上去。在孩子眼里，米粮也是他们一家的命。
“让姐姐来。”
快速交代好让田姑姑先回府，夏沐欢掀帘下车，吩咐依水搬上粮食，牵上小七的手就往巷子里追去。
巷子很窄，两人并肩都无法前行。她们撩起裙摆，一前一后飞快跑过一个拐角，就见不远处一个破烂不堪的院门口，围着七八个衣着破旧的老弱妇孺，人人脸上皆是惊恐不安。
院中传来男人粗壮暴怒的喝骂声，还有拳脚相加的肉搏。
“揍死这个兔孙，叫他敢坏张爷好事！”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给咱们张爷当老丈人不要，偏要做下贱的臭要饭，找死……”
夏沐欢和依水挤开围观百姓一看，却见又有四个流里流气、一副恶霸无赖模样的青年男子，个个手执棍棒，对着原本就受伤颇重的马向阳劈头盖脸的打。
“畜生！老子跟你们拼了！”
马向阳双眸猩红，衣衫褴褛下透出许多血痕，他被一棍子打得单膝跪地，却猛然怒吼一声，迎着当头过来的棍棒直冲对面那个无赖。
“砰”！千钧一发之际他头一歪，棍棒重重砸到他断臂的那只肩膀。
可他不管不顾，拼着最后一点力气，用唯一一只胳膊一把扑倒那人，骑上无赖的身子对着脑袋就是狠狠一拳。
然而马向阳身后的棍子对着他的脑袋早已呼啸而至，眼见就要叫他血溅当场。依水飞身一跃，两脚踢飞二人，转手挡下另一人的攻击，及时救下马向阳的命。
而这几人都是开封城里打架斗殴惯了的地痞，竟也有些武功底子，见有人插手，凶性更是大发。纷纷掏出身上的匕首、刀子，就朝依水围攻去。
正在这时，夏沐欢听见门窗破败的屋里隐约传来少女从喉咙里发出的那种凄厉哽咽，她心下倏然一紧，急忙冲向屋门口，一脚将摇摇欲坠的门板踹翻。
结果眼前的一幕，化成一股滔天怒意瞬间冲进头脑，叫她雷嗔电怒。
只见简陋破落的屋里竹篮瓶罐摔了一地，一位瘦弱老妪瘫倒在屋角了无生息。她花白稀疏的头发上，一团刺目殷红的鲜血还在呼呼往外冒。
而就在老妪身边那张碎衣翻乱不堪的破木床上，一个披头散发少女被破布绑住嘴，正发出声声凄厉而绝望的闷吼。
她嫩白纤瘦的上身全是青青红红的伤痕，一个全身赤裸的精壮男子正死死按住少女的双臂，满脸狰狞兴奋地去扯她那唯一还能遮体，却早已破烂不堪的中裤。
禽兽！
这一幕叫夏沐欢瞋目裂眦。她直接拎起地上一张破了腿的小木凳，冲上去对着男子的脑壳便死命砸去。
可惜她冲过来的动作还是惊动了男人。他抬起手臂一挡，夏沐欢的胳膊传来剧痛，破凳便脱手而出，“哐”一声，砸中旁边的衣柜。
糟了！完全不是对手。
还不等夏沐欢反应过来，面上的纱巾便被扯落。紧接着她的胳膊被男子抓住猛然往前一带，整个纤细的身子便被一股巨力翻转掀倒在床上，也被按倒在那少女身边。
一股恐惧从脚底猛然窜到心里，心跳骤然加快到她无法呼吸。
不，是那男人骑在那少女身上，一手将她的两只手腕紧紧禁锢在头顶，另一手却已死死掐住夏沐欢的脖子，叫她瞬间失去呼吸。
她使劲想掰开男人铁钳一般的五指，却根本毫无用处。
瞧见夏沐欢的容貌，那男人满脸麻子的脸上原先的怒意，转眼变成炽热无比的银邪之色。
“哈哈，真得劲儿，老天爷还送了个天仙来！”
说着，他竟离了那少女的身子，要往夏沐欢身上跨来。
窒息让夏沐欢眼前阵阵发黑，她强忍住喉间钻心的疼痛，颤抖着手去摸自己袖袋中藏着的小匕首。
喵的！她要杀了他，一定要杀了他！
男人则直接甩开那个破布娃娃一般的少女，空出一只手就要扯夏沐欢的衣服。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寒光倏地射来，瞬间刺穿他的脖颈。
火热的鲜血洒在夏沐欢脸上，滚烫而腥臭无比。男人一声冷哼便失了力，夏沐欢用尽全力一把将他掀翻在地，终于大口喘上了气。
转眼看见男人赤裸的身体仰倒在杂乱不堪的地面上，捂着脖颈似一条白色的蠕虫在地上疯狂抽搐着，血花四溅，叫人恶心欲呕。
愕然片刻后夏沐欢才想起，应该是跟在她身后的隐卫出手。
来不及多想，夏沐欢转手翻过床上的破褥子，紧紧裹住那个少女光洁颤抖的身子。
一边解开她口中的破布，一边搂着她拼命安慰：“那畜生死了，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另一头窗口处翻身跃进一个身穿普通劲装的年轻男子。他看一眼地上赤条条马上就要咽气的歹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单膝跪地请罪。
“请夏夫人恕罪，属下来迟。”
说完，也没等夏沐欢反应过来问他什么，隐卫迅速捡起撒落在地上的衣裳，直接裹住男人的身子翻窗带走。
这尸体留下，毁的就是两个女人的清白。
所有这一切不过发生在一两分钟之间，待依水摆平了外面的歹人冲进房间，见到夏沐欢一脸鲜血是大惊失色。
直到她冲到床边发现夏沐欢并没有受什么伤，这才松一口气。然后赶紧蹲下身按住床下老妪的颈脉，便神色沉重地对夏沐欢摇摇头。
“娘！”
撕心裂肺的喊声传来，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的马向阳被人扶了进来。待他颤抖扶起娘的尸体时，一股血箭从口中喷射而出。他眼前徒然一黑，栽倒在地。
“呀！马家汉子，现在你可不能倒啊！”
几个邻居跟着进来，看着眼前惨状皆是唏嘘不已，有人去扶马向阳，有人过来问马家女儿状况。
小七扑倒在他爹和奶奶身边，呜呜直哭。他才是个七岁的孩子，碰到这样的情况又能做什么？
夏沐欢将少女严严实实裹住，翻身下床厉声指挥：“那歹人被本姑娘打伤，翻窗跑了。麻烦几位大叔大婶将马大叔抬去隔壁屋照顾，赶紧请个大夫，屋里由我们收拾。”
少女如今的模样不能让人看见，自己要护住她最后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