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点拨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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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开口，如影便把自己与伍天和的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
“奴婢原先在紫竹苑当差时，便有几次与伍小哥说过话。他……他一直对奴婢挺和善的，但是我们真的没有私情。夫人您要相信奴婢。”
怕夏沐欢误会，如影连忙解释。
“嗯，后来呢。”夏沐欢继续问。
“伍小哥他，他长得周正，为人和善又勤恳，还很会说话，府里的丫鬟婆子们大多都挺喜欢他。奴婢……奴婢也有，那么一点在意他。”
如影的脑袋越垂越低，下巴都快要垂到胸口了，那一双圆润可爱的耳垂子，再次涨得红艳欲滴。
“上次那对弯月银耳坠，是他送你的吧。后来怎么没见你戴？”看着如影的耳垂，夏沐欢又想起那耳坠子。
“那是他突然塞给奴婢的，奴婢只是试试，第二日便还回去了。我们关系不清不楚，奴婢不敢轻易接受那么值钱的东西啊。”如影连忙解释。
夏沐欢这才点点头，如影总算没有被青春的躁动冲昏头。
这个时代和前世不同，未婚男女若是私相授受，一旦曝光吃亏最大的就是女子。前夜府里众人对如影的那些指责和攻击可见一斑。
夏沐欢非常理解这个年纪女孩子对感情的好奇和渴求，可自己不得不敲打一番，那也是为了保护她。
“起来吧。”夏沐欢放缓语气道。
摆脸色是为了吓唬如影，希望她以后在感情上头的时候，心中还会有一根弦绷着。
感觉到周身压力渐渐散去，如影这才愧疚起身，却依然红着脸不敢看夏沐欢。
“他对你表明心意了？”
“没……没有。但是，每次奴婢去取早膳的时候，他都会……都会在大厨房外头等奴婢，说上几句话。
还会，还会塞个果子，或者糕点之类的小东西给奴婢。这应该是，心悦的吧。”
说着说着，如影的头又垂下去。其实那日香儿说他们有私情并不冤，只是主动的是伍小哥，而不是如影。
“于是你也喜欢他？那你如今心里有何打算，可直接与本夫人说。倘若什么章程都没有，如此私相授受下去，洛霞苑便容不下你。”
夏沐欢知道，自己必须要把事情摆到明面上说清楚，这事不能拖下去，防止如影稀里糊涂越陷越深，再次成为别人拿捏如影和自己的把柄。
如影被狠狠吓住了！她无助地抬起头看向夏沐欢，一时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暗叹一口气，夏沐欢直接道：“倘若你们确实两情相悦，那便让他家长辈光明正大去你家提亲，三年后你出府便可成婚，甚至早一些也无不可。
可若你们还未想好，他便不能似今日一般肆无忌惮，明着就敢叫别的小丫鬟给你送东西。你就没有想过，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你能受得住闲言碎语吗？”
瞧着如影的脸色由通红慢慢转为苍白，夏沐欢心下不忍，可还得说。
“如影，你先想想前夜伍妈妈撇清你们关系的那段话，他伍家对你确实真心吗？
再想想昨日你高烧不退、为流言煎熬无比的时候，伍天和为何没托人来问，今日你沉冤得雪，他就来了？
还有，他家是奴籍，你是良民。难道你真要嫁入奴籍吗？他这么做会是为你好吗？”
如影狠狠咬住自己的唇角，眼眶中如蓄了水的缸，渐渐要满出水来。
昨日依水去外院找了卢大夫，想必他也知道自己高烧不醒的事。可他昨日都没托人问候一声。再回忆起伍妈妈前夜说的话，说是自己主动勾引了伍天和，泪水再也留不住，大颗大颗往下落。
“哎！”夏沐欢再次长叹一口气，拉住如影的手柔声劝道：“傻如影呀！男人不过送一点小东西，说几句好话，你就感动得忘记自己，急急交出一颗心吗？
他只是随意一点付出，你却可能要付出一辈子的代价。我也不是说伍小哥一定不是个好的，但是你必须要擦亮眼睛，再三确认他的人品、家庭、实力和对你的真心以后，才能交付自己的真心和终生，明白吗？”
话已经明白说到这个份上，能不能想明白，那就是如影的事了。
夏沐欢就是觉得伍天和爱慕如影的时机有些巧合，多防备一些总是没错。虽然这样的防备对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来说，有些残忍。
倘若如影真心放不下伍天和，伍天和也是个好的，自己也不会拦着，还会撮合她们。但是一切要做得光明磊落，不能做出让人诟病的事。
夏沐欢自己无所谓流言蜚语，可对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女子来说，名声就是命运。就算她想给如影洗脑，也得循序渐进。
听完夏沐欢的训话，如影失魂落魄地回到耳房，推开门就看见依水正在折衣服，也没抬头瞧自己一眼。
她抽抽两声抹一把眼泪，耷拉着脑袋坐到方桌旁，愣愣盯着桌上的那包生姜糖不说话。
依水抖抖衣服，瞄了她一眼，轻轻“呲”一声。
“一包糖就把你魂勾走了？没出息。”
听依水还要挖苦自己，如影一直压着的憋屈便忍不住爆发出来。
“我又不是图他的钱，只要，只要会对我好、会记挂着我便是了。”
依水毫不客气地白了她一眼：“她们有句话也没说错，歹人怎么不去陷害别人，偏偏来陷害你？还不是因为你身上有把柄吗？
哼！什么叫对你好？雪中不送炭，锦上来添花叫好吗？夫人跟你说话还是客气，要我说呀，对男人你就长长脑子吧。别到时候再拖累夫人。”
“你……”
没想到依水说话这么不客气，如影又气又羞，偏偏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最终只能扑在桌子上“呜呜”哭泣。
正哭得悲凄，一块温热的帕子蹭到她耳畔，依水不屑的声音传来：“吶，抹把脸，还要当差呢。别动不动为一个男人掉眼泪，你现在可是夫人的奴婢，跟人家没有任何关系。”
听见这话，如影终于忍下哭泣，抬头接过帕子，露出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睛。
对啊，她现在是夫人的奴婢，怎么能为了别的男人哭鼻子，还耽误事情。如影狠狠擦几把脸，这才恢复一些精神。
“行了，夫人那儿我去伺候，你拿冷水敷会儿眼睛再出来吧。”
依水说完，拂手离去。
如影心里却暖暖的。她知道，依水只是嘴硬心软，而且还是依水把自己从湖里救上来的呢。夫人和依水，都是真心为自己好的人。
转头再看向纸包，如影心里便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还是要以夫人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