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强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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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什么被人强迫，还不是她的一面之词？私会别的男子被撞破，试图蒙混过关吧。呸！就算真是被歹人强迫，那也是她咎由自取。”
“对对，要不是她平日里便不知检点，又怎会惹来不轨之徒觊觎。”
下人们纷纷如此议论，那伍妈妈也似突然醒悟过来，连忙喊冤：“对的对的。老奴家小子最是老实本分，断不会干出与小丫鬟私相授受之事。
如果他们真说过话，那一定都是如影主动勾引，才引起的事端。还请侧妃娘娘明察啊！”
此时此刻，伍妈妈明白如影这辈子算是毁了，怎么还会愿意自己宝贝儿子跟她不清不楚，于是急忙开口撇清关系。
“住口！”
一声惊天怒喝突然爆响，惊得所有人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惊得童侧妃手中的帕子差点掉落。连仿佛已经失魂落魄的如影都浑身一颤，震惊地看向夏沐欢。
“难道侧妃娘娘没教过你们，凡事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吗？如今主子们还未给事情做定论，你们一帮奴婢就把是非公断都论了？”
夏沐欢一人独立与堂前，怒目似刀子一般扫过堂外众人，浑身散发出一阵叫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吓得众人下意识都往后退了两步。
“堂堂宸王府后宅，竟然任由各种流言蜚语不经验证便四下传播。哼，今日说这个丫鬟与人私会，明日传那个婆子偷汉子，简直比乡下的长舌妇还要龌龊，比无知泼妇更加无礼。
这种事情传扬出去，外头人会如何看待我宸王府？难道我宸王府净是男盗女娼的龌龊事不成？贵人们又要如何看待辛苦掌家的侧妃娘娘？”
听见这话，童侧妃的脸色都变黑了。这不就是说她御下不严，没管好王府下人嚼舌根的不良风气吗？
奴婢们这时都吓得连连摆手，直呼不敢，再没人敢说三道四。
“你！刚才说如影主动勾引伍小哥的，出来，把话说清楚。”
纤臂一指，夏沐欢瞪住煽风点火的香儿，怒喝。
香儿脸色一白，十分不情愿又惊恐地被人推了出来，不得不垂头跪下，然后不甘心地分辨道：“夫人，奴婢只是实话实说，没有构陷如影啊。”
“是吗？”夏沐欢撇嘴冷笑，追问。
“你叫什么？是哪里当差的丫鬟？”
“奴婢叫香儿，在紫竹苑小厨房当差。”
“哦，那你怎么能日日瞧见如影追着伍小哥在大厨房外头亲密说话了？怎么，伺候侧妃娘娘的餐食不如你去看人家热闹重要吗？”
夏沐欢冷冷盯着她，话问得句句犀利。你一个小厨房的丫头，不在紫竹苑忙活童侧妃的饭食，天天跑去大厨房，是何居心？
“奴婢冤枉，奴婢是每日去大厨房领菜蔬瓜果时看见的。”香儿喊冤。
“是吗？据本夫人所知，每日新鲜果蔬在卯时正（六点钟）便送进内院大厨房。你早该领了果蔬回紫竹苑做早膳吧，否则娘娘辰时后食早膳，还能吃上新鲜菜蔬吗？
可本夫人向来偷懒，经常过了巳时（九点）才起身，如影去取早膳最早也要辰时正之后（八点以后）。本夫人倒想问问香儿姑娘，你日日辰时末还在大厨房外头瞧见如影，这是为何？”
香儿只觉得背上惊出一身冷汗！她姑母是常嬷嬷底下的得力嬷嬷，所以近日来将她安排进小厨房做点清闲事情。
她每日不过去大厨房领点东西，再指挥指挥小丫鬟们干活，还时不时能摸点新鲜水果蔬菜吃。
平时她都是让小丫鬟们先送东西回紫竹苑，自己在大厨房闲聊瞎混，就为了等送东西进来还要帮大厨房做点事的伍小哥，能看看他，再凑上去说说话。
结果只要如影出现，伍小哥就找如影说话，对她却爱理不理，香儿早就嫉恨上了如影。今日碰上如影出事，她当然要落井下石，只愿撇清伍小哥和如影的关系，更加断了伍小哥对如影的念想。
可如今夏沐欢当面指责她为何会看见如影和伍小哥聊天的事，要么是她出现在大厨房的时间不对，要么就是她根本没有亲眼所见，是在诽谤诬陷如影。
这还用说吗？香儿肯定不能承认自己磨洋工的事实，否则自己的活计要丢，连她姑母也会受连累。
她只能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是……是奴婢听别人说的，奴婢就……之前见他们，聊过天！”
“哦，原来是听人说的啊！刚才还言之凿凿说你日日看见？哼！这就是污蔑。”夏沐欢怒哼。
接着她再挑起寒意四溢的眼光看向外头其他人，眯眼笑道：“那么是谁告诉香儿这些话的？站出来！”
“站出来”三个字，夏沐欢说得那是铿锵有力，犹如一击重鼓锤下。结果根本没人敢站出来承认自己见过如影和伍小哥私下说话。
不过也有人轻声说了一句：“那如影确实跟伍小哥说过话的。老早就聊过……”
“呵呵，那伍小哥只跟如影说话？跟你有没有说过？”夏沐欢眼睛尖，马上找到那个低声说话的丫鬟。小丫鬟吓得急忙缩回头。
伍小哥人长得好，脾气也好，很多小丫鬟都喜欢跟他说话，她当然曾跟伍小哥谈笑。可此刻，她再不敢提一句。
“香儿你呢？有没有跟伍小哥说过话！如果说过话就是有私情，本夫人看你们个个都不安分、人人都不知检点。”
既然要难看，那就大家一起难看。夏沐欢这一杆子，打翻了整船人，再也没人敢开口指认如影不安分。
见到没人再敢乱出头，夏沐欢这才转头对黑着脸的童侧妃道：“娘娘明鉴，这都是下人们乱嚼舌根，人云亦云之事。如影也是流言的受害者。
而且这些奴婢说如影之前就和伍小哥有来往，可那时候如影还是紫竹苑的丫鬟，得娘娘的管教，她的德行怎会有亏？娘娘又怎会将一个不知检点的丫鬟送与妾身呢？
妾身相信那都是日常行事中正常的交往。即便妾身不信如影的为人，也相信侧妃娘娘选人的眼光。”
此话一出，还蠢蠢欲动的人也只能咬紧牙关。再无凭无据说如影德行有亏，就是间接说童侧妃的眼光和管理都有问题，谁敢出这个头？
连童侧妃都觉得自己的牙根咬得有些酸。
夏沐欢则露出一副痛惜的表情继续道：“也是今日时运不佳，半路遇上图谋不轨之人，可这并非如影之过。
而且如影性子刚烈，定然对歹人拼死抵抗，不会让歹人得逞。其实方才她脖子上的印记乃是抓痧所致，与歹人无关的。她只是受惊过度，才会语焉不详。”
什么？如影脖子上的红痕是抓痧？所有人又愣住了，连童侧妃也忍不住讶然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