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流水落花春去也（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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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果然是一个好天气，万里无云，天空碧蓝如洗，阳光也不是很刺眼。柳儿服侍着阿莲起身，告诉她这样的好天气。

阿莲在梳妆镜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妖媚的脸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精，灵动可爱，她并不想这样看待自己，因为在这个世道说自己是一个狐狸精着实让人唾骂，但谁叫她长得这么妩媚动人呢，她很自信，阿莲嘴角弯弯，心情很是愉悦。

腰间还佩戴着上元节公子磐赠送的玉佩，冬暖夏凉，果真是个好宝贝！她抚在手中把玩，眉目缱绻，即使是她过世的娘亲也不曾见过她这模样。她猜，公子定是知晓那日与他逛花灯的是自己，不然昨日他怎么不拆穿自己，既如此，自己也不必掩着藏着，大大方方的承认好了，阿莲笑中带甜，让柳儿有些不自在，自从跟了这二小姐，就不曾对谁这么温柔如水过，果然女子难过英雄关哪！

马车已经在外面等候，阿莲也不想多做耽搁，她叫柳儿将礼物带上车，这有她姨妈准备的，其中也有她的，微风吹动，马车的帘子随风扬起，路旁的人隐隐绰绰见到车中女子的容貌，都不由看呆了去。曾有过人赞过秦氏之女罗敷，“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怒怨，但坐观罗敷。”虽然阿莲并没有如此倾国倾城之容貌，但那不俗之姿，妖魅容颜也足以让百姓心驰神往。

阿莲以前从不曾擅自出过远门，如今见到众人歆羡的目光，她又不禁得意起来，甚至这种骄傲和得意将自己与君送别的黯淡心情也稍减了几分。

马车后面跟了十几个府中护卫，这样的护送队伍让阿莲不安的心稍稍宽松，想起公子磐大笑离去，自己忖道，难道公子磐认定自己是那胆小之辈，不敢前来吗，要是那样想他可就错了，我会让他好好看看我虽然是一女子，但只要我想做的谁也不能阻止。

马车晃晃悠悠行了一个时辰，她是辰时出发的，如今已是巳时，这样的脚程算是慢的了，但她确信自己不会迟到，隐约可见凉亭扎根于茂密的树丛间，阿莲这时正襟危坐，手心却冒着汗，也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听的马夫拽紧了缰绳，对车中的自己粗声道：“小姐，到了。”

“嗯，”阿莲轻声应着，在柳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隐约可见凉亭中似乎有一个人，看到他们这一行队伍，便匆忙赶来，阿莲心中一喜，低眉敛目，双手搅动着娟帕，近了，那人渐渐的靠近了她。

她以为，公子会上前将她抱住，或者会轻柔的唤她一声，“你来了，我等你好久了。”但都不是，来人却是公子身边的侍卫，就是上次无意撞见向公子汇报的的那个人，那人离她五步远，跪身拜倒，道：“小姐，公子有事先行离去，便命小的在此等候，向小姐说声抱歉。”

阿莲脸上的羞涩喜悦尽数消退，小脸惨白，没有了对镜贴花黄的妩媚，没有了行者忘却步的得意，只有脑海中回想着公子已经离开了的消息。

好久，她才颤声开口，“他还有说其他的吗？”

侍卫犹豫，瞟了一眼阿莲后开口，“没有了。”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吗？”阿莲不停重复，却恍然间又觉得自己十分可笑，千里迢迢赶来相送，只是为了听他不愿与自己送别，只是为了看到他不愿与自己相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