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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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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难道你不该死吗?”

余莺打心眼里痛恨她名义上的父亲。

因为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液,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都对她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可以选择,她恨不得在刚出世时,就被掐死。

这世界对她而言,就如人间炼狱。

余二牛翻来覆去念着逆女。

余莺又冷笑一声,冷漠地看着余二牛,“那天晚上,我哭着跪着求你,让你放过海欣和美兰,你始终不同意。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你对美兰始终有非分之想。”

“说你是畜生都侮辱了畜生,她和你女儿年纪一样大啊!”

刚知道时,她险些把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真是无耻龌龊。

不过没关系,现在一切都已经落下了帷幕。

余二牛毫无羞耻可言,他叫嚣着自己没有错,还没嚷嚷几句,便软绵绵地倒下。

余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震惊的瞳孔。

村民之所以毒发的这么快,是因为她精心挑选了最毒的老鼠药,她根本不想给他们救治的机会。

杨春生见惯了大风大浪,压下复杂的情绪,他不解地问,“你为什么不报警呢?”

余莺缓缓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一通后,她浑身疲软。

毒饺子她也吃了。

迟早都要发作。

“他们拿铁链把我锁了起来,我在暗无天日的小房间里,待了整整一年。假装被同化后,才逐渐得到信任。”

她早就想帮美兰和海欣复仇,但没有机会。

她不知道诅咒是什么,也不知道死人的原因是什么,只觉得这是老天的惩罚。

今天孤注一掷,也是觉得,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

“对不起。”

冬日寒风凛冽,蜡黄的脸毫无生气可言,她浑身冰凉,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把散乱的头发梳成高马尾,然后把褶皱的衣角展平。

静静地等死。

乔善看得心里难受极了。

她知道余莺这句对不起是和谁说的。

然后她不假思索地冲了出去,走到余莺面前,认真地告诉她,“美兰从没有怪过你,她给绝大部分村民都下了诅咒,但也遗留了小部分,你就是小部分之一。”

余莺麻木晦涩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抹动容的光,她漆黑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旋即嚎啕大哭。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怪我。”

如果不是她为了省钱执意坐黑车,如果不是她提议到家休整一晚,根本不会有这些事情发生。

也不会造成寻人的高难度。

是她害死了海欣和美兰。

情绪剧烈波动,加快了毒药的作用,她嘴角缓缓也吐出了白沫。

“谢谢你。”

这下,她终于要结束这痛苦而又腐烂的一生了。

真好啊。

寒风呜咽,清凌的冷月悬挂枝头,整片大地被笼罩在朦胧的月光下。

杨春生快把支援电话还有救护车电话打爆了。

可进村的路必须步行。

就这样,一直硬生生地等到了后半夜。

带着担架、背着箱子的医生们,逐渐出现在道路的尽头。

但令人遗憾的是,都没有了生命体征。

余村就这么没了。

哪怕冻得嘴唇青紫,现场也依旧无人发声。

杨春生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他捏了捏疲惫的眉心,走到许观主面前,“你们先走吧。”

顿了顿,他又道,“这儿的事别透露出去。”

如果传到了网络上,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许观主还没来得及回答,乔善搓了搓手,问道,“美兰和海欣的父母会来吗?”

杨春生点头,“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她们的家长,一个距离这700多公里,另一个1200多公里,都开车来,估摸着明天就能到了。”

乔善松了口气。

原本她还在想着该怎么破除美兰的诅咒,但余莺下毒,导致所有人身亡,诅咒自然就没了。

美兰想和全村同归于尽,余莺阴差阳错结束了这一切,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帮了她。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

乔善只眯了一小会儿,就去了美兰的尸骨处。

自从打捞上来后,白骨便逐渐开始泛黑。

此刻已经黑了一大半。

但令人感慨的是,唯有那双抱着孩子的手骨,依然干净。

“我会帮她们超度,我也会送你回家。”

话音刚落,婴儿的尸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消散。

不一会,彻底没了婴儿的踪影。

乔善心下一松,她带着铲子、钉耙,在一处风水相对好的位置刨坑,把美兰埋了进去,临盖土前,她取了美兰一小节指股,装进了事先准备好的红布袋子里。

萧瑟的山坡上,隆起了低矮的小丘包。

乔善并没有给她立墓碑,她深深一鞠躬,这才大步流星地下山。

下山途中,枯枝摇曳,山风低鸣。

乔善感受到了美兰的感激之意,沉闷的心情稍稍减轻了一些。

至于海欣,早就已经转世,不需要如此。

等做完这一切,回到余村后,美兰的父母匆匆赶来。

乔善把红布袋子递给他们,“多念念经文,多对她说说话,我相信,她很快就会拥有新生。”

下诅咒的人,和被诅咒的人一样痛苦,且永远无法投胎,当所以被诅咒的人死去后,就会彻底消失。

美兰的父母哭成泪人。

这三年,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美兰的下落。

想到了一切,却没想到远没有下线。

“我们知道了。”

“谢谢你。”

乔善先带着他们去了美兰的墓前,然后这才跟着老许回了三善观。

一路上,乔善的情绪始终低沉。

许观主忍不住宽慰她,“这世界上,有光明就会有黑暗,但光明永远不会被黑暗所掩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咱们只能尽力让当下变得更好。”

孔哲不懂装懂附和,“就是就是,人生百态就是世界嘛。”

乔善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弯起。

显然心情好了一些。

除夕夜前两天,许观主带着乔善和孔哲回了苏城,哦对了,还有旺财。

街道挂上了红灯笼,不少商铺关了门,冷冷清清中又飘满了年味儿。

小年夜,乔山林把岳父岳母请回家,并邀请了卓峰一家,大家热热闹闹地团聚了一回。

可惜的是,乔英俊要赶地方电视台的联欢晚会,年初一才会回家。

大年夜,乔山林诚恳邀请了许观主,一起聚在电视机旁看联欢晚会。

旺财带上了喜庆的蝴蝶结,在偌大的别墅中上窜下跳。乔善靠在乔潇洒身旁,兴致勃勃地看电视。

眼瞅着快凌晨了,也没见到孔哲的身影,乔善和爸妈说了一声后,便奔上了楼。

孔哲并不喜欢过年。

他感觉自己尤为孤单。

虽然乔叔叔,乔阿姨都对他很好,但他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彷徨感。

生怕哪一天就被赶出了门。

他记得乔叔叔以前说过,等大学毕业后,就不会再管他。

他真的害怕。

也真的想念爸爸妈妈。

孔哲坐在镜子旁,他嘴唇紧抿,最后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拿起刚抽芽的柳树叶子,把它浸了面前的盆里。

盆里也放着一件发黄的衣物,有一丝霉味。

把柳树叶子浸透了,孔哲轻轻拂过眼角。

眼角传来冰凉的感觉。

孔哲满心期待地睁开眼,书桌还是那张书桌,床还是那张床,房间里并没有他想见的人。

他神色暗淡了几分。

他想,也许是沾的次数太少了。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把柳叶拂过眼角。

乔善敲门时,孔哲正缩在角落里,眼角不停地传来火辣辣的痛意。

见他可怜巴巴缩成一团的模样,乔善黑人问号脸,“你怎么啦?怎么不跟大家一起去看电视?一会儿还有红包拿哦!”

孔哲:!

他不说话。

乔善:?

她环顾四周,视线落在柳树叶子上,“你这是在做什么?”

角落里传来孔哲闷闷的声音,“我听说,用刚抽芽的柳树叶子,在晚上午夜子时,沾将死之人常用衣物的泡过的蒸馏水,就可以开天眼。”

乔善:?

什么?还有这回事?她从来没听过!

“你是不是被人忽悠了?”

孔哲不说话。

乔善又问,“现在隆冬腊月,你那柳树叶子又是怎么找到的?”

牛逼啊!

孔哲万万没想到乔善的重点竟然这么歪,他更沉闷了,“淘宝和闲鱼呗,只要你想要,就没有买不到的东西。”

乔善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行了行了,快下楼吧。”

孔哲抬起头,他的眼睛生理性红肿泛红,看向乔善的方向时,只能看到一个灰蒙蒙的轮廓。

孔哲悲从中来,“乔善,我瞎了。”

完了,完了,他这辈子完了。

失明后,他也没什么脸继续待在乔叔叔家。

乔善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检查,然后气震丹田,跑出房门喊了一声爸妈。

“走,我带你去医院。”

孔哲还有些别扭,他僵着不肯去。

没一会儿,乔山林和卓婉急匆匆地赶来。

等乔山林问清缘由,又气又恼地教育道,“好好的你折腾这些干什么?你难道不知道眼睛是最脆弱的部位吗?”

要是孔哲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面对地下的老伙计。

卓婉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少说两句。

见孔哲低下了头,她慢慢走近,温声细语地问,“你叔叔就是担心你才凶的。”

孔哲一点也不觉得乔山林凶,他甚至希望叔叔多骂骂。

只有这样,他才感觉叔叔不是把他当成客人。

他鼻子一酸,带着哽咽,“我知道。”

卓婉又问,“你做这些又是干什么用的?”

孔哲悲从中来,这是他住进乔家以后,第一次放声痛哭,“我想见见我的爸爸妈妈。”

虽然乔善说他们已经去投胎了,可他总觉得爸爸妈妈就在他的身边,他好想他们啊。

想的快要死掉了。

乔山林和卓婉互相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彼此脸上的愧疚之意。

乔善也是一怔。

孔哲一直表现的大大咧咧,她从来没想过他心里这么不安和难受。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道,“还愣着干嘛?快送他去医院。”

乔山林恍然大悟,“能看得见走路吗?”

见孔哲摇头,他一把把孔哲背在身上,步伐沉稳有力,直接冲到了车内。

一路上大家都没有说话,更没有去责备孔哲。

孔哲心里惴惴不安。

深更半夜,只有急诊,医生开了化验单并做了简单的检查,无奈道,“你的眼睛感染了,得休息一段时间才能好,我给你开点眼药水。”

“这段时间千万不要再感染,也别用手乱摸。”

孔哲高提的心终于落回了平地,“你的意思是我不会失明对不对?”

医生又好气又好笑,“当然不会,但以后再折腾就不一定了。”

等打完针、带着药回到车上,孔哲像犯了错的孩子,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叔叔阿姨,好好的除夕夜被我搅黄了,真的、真的很对不起。”

他强忍着不落泪。

卓婉听着也心酸。

其实孔哲的心思不难猜,她犹豫了一下,到底开口道,“孔哲,你愿意认我当干妈吗?”

到底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不忍心让他敏感自卑地长大。

再加上孔哲现在也大了,认个干儿子,没多大问题。

就让他陪着善善。

“我想你的爸爸妈妈一定不会反对。”

孔哲嘴唇嗫嚅,他的眼睛本来就红,倒看不出什么,唯有攥紧的手和僵硬的身体显示出了他的感动。

乔山林从没想过这一层,卓婉提出后,他也并不排斥。

反正孩子上了大学后,都不会在家待的长久。

“当我儿子,我会对你很凶!”

孔哲一点也不觉的乔叔叔凶神恶煞,反而有种让他心安的感觉,他咬了咬牙,重重点头。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但那种彷徨感消散了一些。

卓婉怕他想多,揉了揉他的脑袋,“其实早就想收你当干儿子了,但怕你多想,阿哲,自在一些,轻松一些,我们会更开心。”

副驾坐的是乔潇洒。

后排才坐着乔善孔哲和卓婉。

孔哲紧紧抱着卓婉,把头埋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

乔山林:!

虽然但是,他的老婆谁都不可以碰,儿子也不听。

乔善等他抱了一会儿,揪着他的衣领,兴冲冲道,“叫姐。”

这回是货真价实的姐姐。

前排的乔潇洒扭回了头,一本正经建议道,“要不取个新名字吧,不改名,平时叫着玩。乔风流、乔倜傥选一个?”

孔哲依然只能朦朦胧胧看个大概,不过不妨碍他从声音里感受到乔家人对他的善意。

他哭了。

哭着哭着就笑了。

这个新年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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