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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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飘飞的季节武汉也飞扬了些许柳絮，在杨柳街一片幽静的树荫中坐落的联通营业厅门前也纷扬了几片白絮。小螃蟹和周冰倩坐在接待大厅一角小圆玻璃折叠桌前一边喝咖啡一边看落地玻璃墙外的飞絮。
小螃蟹:“我想让我爸给我成人的尊重。”
周冰倩:“你应给你爸理解，毕竟在他眼里你还没长大。”
小螃蟹:“我总是想在我爸面前扬眉吐气。”
周冰倩:“我们正在做。”
一个西装革履，穿着联通工作制服，佩戴胸牌的男子手提一台笔记本电脑走过来，把笔记本电脑放在玻璃圆桌上打开。
男子:“我正在录音，你们不介意吧。”
小螃蟹:“应该的。”
男子:“你说你们是受王伟先生的委托？”
小螃蟹:“是的！你们的管理漏洞导致的后果让王伟先生蒙受了损失。”
男子:“我查过了，办理注销业务的营业员叫刘春晓，记录显示她是按照程序办理的。”
小螃蟹:“你们找到这个营业员了吗？”
男子:“没有。”
小螃蟹:“王伟先生的手机号码已经恢复了吗？”
男子:“我们，按照程序，需要见到王伟本人和他的身份证件。”
小螃蟹:“我们之所以没有让警方来处理这件事，是想给贵方留有余地。你们找不到那个营业员还不说明问题吗？”
男子:“好的，我们给王伟恢复电话号码。也请您在这份特殊业务办理单上签字。”
小螃蟹掏出身份证，签字。男子给身份证和签字单拍照。
王伟的手机响了，岗村和田村菊英同时激动地看向桌上鸣响的手机。
岗村扑上去查看，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小螃蟹”。
王伟和田雨在珞珈山头看东湖。东湖浩渺，轻风习习，吹得王伟身上鸭绒飘动。
王伟:“只要牵扯到你的事，他一定会努力的。”
田雨:“我们已经让他放下心魔，或许他已经忘了我。”
王伟:“我们没有别的人可以求助，小螃蟹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足够幼稚，所以会足够赤诚，不会把这件事摆在一个路人皆知的层面，他会小心翼翼地剥丝抽茧，一点一点还原事实真相。”
田雨:“他不是蠢吗？”
王伟:“在同一个地方多次跌倒的问题上，他很警惕，并且会引发他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思索。”
田雨:“岗村来了”
岗村沿着上山小道走上来。
岗村:“今天天气真好。”
王伟:“你好。”
岗村:“我在想，你想得到什么呢？”
王伟:“自由。”
岗村:“这是轻而易举的。我是问，得到自由以后呢？”
王伟:“只有在失去自由的时候你才知道你想得到的东西除了自由别无所求。”
岗村:“你不想娶田雨吗？”
把王伟问了个大红脸。田雨也脸红了。
王伟:“是不是有消息了？”
岗村:“王伟，你不是一个有执拗的人，对于我们这个世界其实你完全可以做好你的世外超人，你不必沾染我们这里的这些是非。”
王伟:“放了我，送我走，从此我与你们绝缘吗？你有这么巨大的勇气吗？”
岗村:“你可以继续留在我们这里，享受荣华富贵。这不就是你的初衷吗？你千难万险跑到这里来当司机图什么？”
王伟叹口气:“看来你还是不死心。”
岗村:“不死心什么？”
王伟:“你还是不相信历史是不可篡改的。”
岗村:“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儿。”
王伟:“说说你的打算。”
岗村:“把你们那边的一些工业图纸提供给我。”
王伟:“替你们当一个穿越间谍？”
岗村:“我们可以以举国之力满足你，你可以活得像个皇帝。来到这个世界上你还想要什么呢？除了这些？”
王伟:“你看，我不是多崇高啊。我就是跟你分析分析利弊。我做一点小买卖明明可以过的很滋润。我随便赚的钱已经够我花不完了，我要更多的荣华富贵有什么意义呢？何况你给我的那些东西需要我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会得罪一些我根本得罪不起的人，我会生活在被追杀的恐惧中，说不定哪天就有一把复仇的匕首刺进我胸口，我喊痛都来不及喊一声。你说，按你的精致的利己主义的角度分析，我图什么？”
岗村:“你是这样说的，又是怎么做的呢。难道大日本帝国皇军就好欺负吗？我们就是你可以得罪的对象吗？”
王伟:“我只是赚点小钱，运几个小人物，我跑的哪一单是给你们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的？干预了历史进程的？我不可能在历史上留下浓彩重抹的一笔，因为历史上没有我的位置！是你何必这么死心眼儿，非要缘木求鱼呢？”
岗村说不过王伟，只好说:“小螃蟹是谁？”
王伟:“他来电话了？”
岗村把手机掏出来递给王伟，王伟看到小螃蟹的未接电话，拨回去。
王伟:“帮我找到两个人，一个叫陈冬，一个叫刘春晓，他们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有了吴连城雄厚的财力支持，小螃蟹和周冰倩顺风顺水。刘春晓自违规注销手机号码事东窗事发后就人间蒸发了。联通还是给小螃蟹提供了一些有效信息，知道刘春晓有一个男朋友。
王伟一向是车不离身，在麒麟一村小区的监控视频调看上发现王伟的科鲁泽最后停入小区不是王伟开回来的，而是一男一女两个人，这两个人是小螃蟹和周冰倩那天在珞珈山上看到的那两个神秘男女，截图给刘春晓在联通的同事辨认，那个女的就是刘春晓。
事情的逻辑线在渐渐显现:王伟和田雨在珞珈山上失踪了，陈冬和刘春晓是了解真相的人，但是刘春晓在事后第一时间注销了王伟的电话号码，导致王伟报警求助，警方按照王伟的要求把“救王伟”的事交给小螃蟹来处理。一和王伟联系上，王伟就让小螃蟹找到陈冬和刘春晓。王伟显然处于被控制的状态，这和他自称被绑架不谋而合，他不能自由接打电话，而且说话语焉不详。陈冬和刘春晓显然也多敌非友，从刘春晓注销电话号码的行为，和王伟因此的强烈反弹看，注销电话号码似乎是一件很严重的对王伟落井下石的行为。
王伟没有回微信，没有回信息，也没有第一时间接过电话，只回过一个电话。
那些像聂小倩一样忽隐忽现的目击事件通往一个是真非假的秘密。这个秘密使王伟一夜气质全变，并且极大可能一夜暴富。
望着攥在手中的王伟豪掷给周冰倩，现在被小螃蟹买下来的大黄鱼金条，小螃蟹感觉头脑风暴消耗完了所有脑细胞。
小螃蟹:“我想不出来。”
周冰倩:“除了我们自己，我们还可以求助谁？”
吴连城还没有和吴涛促膝谈过心，儿子这个东西长大了就是用来和自己背道而驰的。越大一岁，越远一分。有时候吴连城会想他和儿子隔着一条河，没有渡口，更没有桥梁。河面越来越宽，直到连对岸都看不到。茫茫无际的河面上你会恍惚在若干年以前两岸是不是连为一体的一块土地，而现在河的那一边是什么？河宽无边，到底还有没有一个东西叫彼岸？
所以对吴涛的主动谈心吴连城欣慰得像在做梦！
“你妈妈从银川打电话回来，她下一站要去青海湖。”吴连城这样开场。
“唔。”吴涛点头。
“你想她吗？”吴连城问。
“是的。”吴涛说。
“为什么不乘她在家的时候跟她好好聊聊？”吴连城说。
“聊什么？”吴涛问。
吴连城:“聊我们这个家。”
吴涛:“我们这个家怎么了？”
吴连城:“你不觉得一个家像这个样子有点不正常吗？”
吴涛:“您觉得我和您聊天少了？”
吴连城:“还有你妈妈。我拙于言词，不会向你们表达我的感情，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感情。”
吴涛:“爸，我遇到问题了。”
吴连城:“嗯？”
吴涛:“您记得田雨吗？还有王伟，那个把田雨介绍给我的驾校同学。您对他们印象也很深不是吗？我们现在遇到了困扰。我们这个家怎么样不是因为谁对谁缺乏感情，表达感情，而是因为没有一桩把我们家庭成员连接在一起的事。”
吴连城:“是感情问题吗？”
吴涛:“不全是。”
吴连城:“不是因为追田雨遇到的问题？”
吴涛:“不是！”
吴连城:“那是什么事？”
吴涛:“爸，是前两天您责怪我的那件事。”
吴连城:“你没有说出消费原因地花那12万的事？”
吴涛:“是的，我在研究一件事。”
吴连城看着吴涛。吴涛从兜里掏出那条金条，递给吴连城。
吴连城:“这是？”
吴涛:“这是金条，民国的大黄鱼。民国最大的货币计量单位。我12万是用来买它了。”
吴连城看着手中的金条，感觉金条有份量又做工好。
吴连城:“哦，你想研究什么？”
吴涛:“我们不是一直说王伟穷吗？可能最近发生的事情将要刷新我们对他的认知。”
吴连城:“什么事情？”
吴涛:“这根金条是王伟给周冰倩的，而您想象不到他是在什么情况下，以什么动机给周冰倩这根价值至少12万的金条的。”
吴连城:“那个叫周冰倩的女孩和你是什么关系？”
吴涛:“爸，我们今天不聊这些。”
吴连城:“她是那个女孩吗？”
吴涛:“哪个女孩？”
吴连城:“你在驾校追的那个女孩？”
吴涛:“爸，我说过了，我们今天不聊这个。”
吴连城:“但是这可能就是解决你们困扰问题的关键，只不过你们忽略了这些。”
吴涛脸红地:“是吗？”
吴连城看着吴涛。
吴涛:“是的，她是我在驾校的时候追的那个女孩。”
吴连城:“你现在喜欢田雨还是喜欢她？”
吴涛:“喜欢田雨。”
吴连城:“好，我问完了。你接着说，王伟为什么给周冰倩金条？”
吴涛:“他想让周冰倩陪我，想让我忘了田雨。”
吴连城意识到事情的诡异性了，他的表情凝重起来。
吴连城:“你见过王伟给田雨介绍的那个新男朋友吗？”
吴涛:“没有。”
吴连城:“王伟在追求田雨！他们确定关系了吗？”
吴涛脸白了，语无伦次地:“我，我不知道啊！”
吴连城无论怎么苦思冥想都不可能想出来王伟怎么发的，那个像聂小倩一样神出鬼没的田雨和王伟究竟是如何做到忽隐忽现的。但他有五十年修炼老江湖的一针见血的拨云见日。
吴连城:“陈冬，刘春晓，王伟他们都是一伙的，他们在做一桩无本万利，比贩毒还要暴利说不清多少倍的生意。资本是嗜血的，现在陈冬和刘春晓独吞了这桩生意！”
在吴连城出面下，事情更是平推直进。联通竹筒倒豆子说出了此前对小螃蟹隐瞒的全部实情:刘春晓违规注销的不止是王伟的电话号码，还有王伟名下的其它四个联通号码；还利用关系注销了王伟名下在电信、移动的各5个电话号码。还有刘春晓自己实名注册的联通、电信、移动各5个，共15个电话号码，陈冬实名注册的15个电话号码，甚至还有吴涛实名注册的8个电话号码。共计53个电话号码。
吴连城深知兹事体大，花重金把此事的完整知情权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上，联通办事人员皆不知道此事可联想的意义。加上联通深畏吴连城追责，更是极力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在此事上更是避免多提半个字。
吴连城再找了另外一批通信运营商的办事人员，恢复了除陈冬、刘春晓外的这50个电话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