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别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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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资昭突然在沉寂中开口,语调微沉。
江荔也感受到,握在她后颈的手渐渐松了力,她顺势往右躲。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眼帘微抬,从她眼里依旧迸发出抗拒和理智,她仍然保持着清醒。
霍资昭不会无缘无故找上她,目的性强这一点,是他除了表里不一之外,最鲜明的特点。
“我那里,对于你来说,还算安全。”
他语气平淡,可他眸光却是在她脸上逡巡,渐渐浓烈。
她不看他,脸色一沉,“那我宁愿在这里等死。”
这像一盆凉水直接浇下来,灭了男人墨眼中的光。
他抬手,大掌掐住江荔的脸颊,指腹慢慢陷进她光滑白皙的皮肉,拇指一施力,逼她将脸对着自己。
“可我还记得那天你求救的样子,声音都嘶哑了,你别告诉我,你不怕死?”他眼里多了丝恨意,“上次我留下了你,你这条命就应该是我的,凡事考虑清楚了再做。”
“我的命是我爸妈给的,你算什么?一个睚眦必报的恶徒,你别想威胁我,一切有警察,我不需要你在这里假仁假义!”
他将脸凑近,鼻尖触上她的鼻尖,戏谑道:“警察能帮到你的话,你现在也不至于还在我手里,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滚开。”
“黎放说他把你当成亲人,你说说,你对他做了什么?他倒是护你护得连命都可以不要。”
听到这里,江荔眼皮一抬,立马看向他。
“他怎么了?黎放现在在哪儿?”
上次之后,她有联系过黎放,但是他挂断了电话,只发了条消息过来,说是让她不要担心,他没事。
因为霍资昭的关系,她并没有多关心什么,就怕是又给黎放带来麻烦。
她含水似的眼眸满是担忧,霍资昭攻掠似的目光直接在她脸上看。
“你这么关心他?为什么?”
江荔只看着他,坚毅的目光似乎已经告诉他答案。
“那你现在听好了。”他大掌更是收紧,“他死了,被我的人活活打死了。”
霍资昭眯了眯眼,已经摆出一副等着看她反应的表情。
直到他看见江荔眼里涌出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眼里的惊恐和痛惜交织。
“你说什么?”
“他多次坏我的事,早该知道是这个下场。”
江荔眸子微转,在他脸上反复确认。
她极少有这样脆弱的一面,虽常在他面前流泪,但目光里的怜惜和柔弱,却从未投入到霍资昭的眼眸中去。
他看愣了,半晌不开口,连沉下去的眸色像是浮出水面的波光,一点点闪动。
“他还是个学生,你怎么下得了手的!”她抬手胡乱地在他身上推打,“你会遭报应!你会遭报应!”
那晚的经历她历历在目,黎放为了替她说话,被好几个人扔在地上拳打脚踢。他才二十岁不到,从小就不知道父母是谁,还掉进了霍资昭这个人渣的伪善陷阱中去,最后连性命都没有保住。
江荔越想越心疼,内疚和痛惜交织在一起,变成撕心裂肺般地疼痛。
“你滚开!你……”
她双手被攥紧,霍资昭随即倾身过来,吻住了她。
江荔还处于悲痛和愤恨之中,几乎是怔愣片刻,才吓得赶紧去推打。
他的吻带着很强的侵略性,跟他立马箍在她后颈的大掌一样,占有绝对优势。
“江荔,我能保护你,比那苏怀清可靠。”
他依旧将她紧紧地压在怀里,嘴唇轻贴着她柔腻,带着细微银白小绒毛的脸颊,似是动情地与她说。
拼命挣扎后的江荔,近乎瘫软地被动顺从他抱着自己,比起身体上的侵犯,她还沉浸在黎放的遭遇和不幸之中,泪水接连涌出。
“你没有资格,和苏怀清比。”她咬碎了屈辱往肚子里咽,颤颤地反抗他。
他就是冰冷的刽子手,睚眦必报的小人,怎么能和苏怀清相提并论。
她无法低眉顺眼,骨子里都是对这个人的愤恨,她想激怒他,可是,奈何他像变了个人,只一个劲儿将她抱在怀里,给她擦泪。
“不比就不比,别哭。”
江荔有一瞬诧异,带着仇视的泪眼看向他。
他长指伸过来,拇指指腹在她眼角轻抚,抹去刚流下的一行泪。
温柔不过片刻,他却是用同一只手绕到她耳后,凑到她耳畔,幽幽开口,“他比不过我。”
她被他炙热的眸光激得全身发颤,白皙的脸颊一下子红透,闭上眼睛时,齿关也止不住地颤抖。
当所有情绪一拥而上,恨不得一齐迸发。
江荔猛地睁开眼,低头就在霍资昭抚在她耳后的手上咬下去,狠着劲儿咬。
男人眉心一皱,却又是慢慢向双眉晕开,目光就这样落在江荔的头顶,眼睫,鼻尖,再是传来痛感的手腕。
“找准动脉了吗?”
她唇齿已经麻木,再咬下去也感觉使不上力,索性抬手将他一推。
手腕上一排牙齿印,已经渗出血迹,虎牙咬下去的那块儿冒出的血直接顺着手臂滴下来。
江荔并没有看他,下意识去开车门,握上门把的那一刻才想起,车门已经被反锁,感受到身后的人靠近,她便双手紧握门把,身体紧缩,靠在门上。
“救命……外面有人吗?救命!”
她使劲儿拍打玻璃车窗。
霍资昭单手揽在她脖颈上,大掌从后死死地捏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下颌骨处,用力往上提。
她完全处于劣势,整个人被动往后靠。
“我还是对你太心软了是吗?你再喊一声试试。”
他凑到她耳后,“或者,喊到人尽皆知,上明天的社会新闻头条。”
话音刚落,哪知这身后温热的气息更是靠近,喷撒在她柔腻白皙的脖颈一侧。
“放开我!你滚开!”
霍资昭另一只手已经伸过来,顺着脖颈来到衣服领口。
情急之际,响起隐隐的震动声,她意识到是掉在座椅下面的挎包。
她恍若抓住救命稻草,“电话!有电话!”
江荔眼睫猛颤,一意识到身后的人有了松手的势头,立马挣开,去捡地上的包。
“小荔,抱歉,我刚刚有事,没有接到你的电话。”入耳的先是苏怀清温和的声音。
“你到家了吗?”他随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