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忠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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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跟白奕报警救江荔那件事之后,黎放就没有联系上她,本就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会被找麻烦,听雷哥这样说,更是担心。
“什么事啊?她没事吧?”
雷哥把酒杯往茶几上猛地一放,呵斥他,“让你别打听,别打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是吧!”
这高声呵斥惊动了牌桌上的几人,不禁往这边看过来,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扭过头来冲黎放笑。
“你这小子最好别惹他,刚输了牌,这里难受。”
那人说着,戳了戳自己的胸膛。
“滚你妈的,打好你的牌。”
雷哥瞥过去一眼,酒杯送到唇边,迟疑了片刻,还是回转目光,看向黎放。
“雷哥今天有心事,按平时,你又该砸牌说手气不好,”坐那人对面的小个子男人说着,立马又看向雷哥,“您说是吧?”
他往嘴里灌酒,手势一个劲儿往上抬,没多久,杯子便见了底。
咕噜咕噜,砰——玻璃杯与实木茶几碰撞的声音。
“打你们的牌,”雷哥横眉,呵斥声更重了些,“等会儿志哥过来,都给我机灵点,他可不好伺候,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这话出口,那几人果然安分,闷声打牌,也不往两人这边看。
黎放看着雷哥又将酒杯满上,往嘴里送。
“别喝了,喝多了回去嫂子又得说你。”
显然,雷哥已经出现醉意,但他黎放记得他酒量惊人,可以和霍先生较量的地步。
他伸手过来,一把搭在黎放肩上,凑近了,也送来一阵浓烈的酒精气味。
“小子,你给我记住了,不该碰的人,想都不要想,你这根筋通到底,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霍先生念你爸的好,才不跟你计较,可你也别得寸进尺,把自己逼向绝路。”
黎放坐着不动,尽管这酒精味刺激着他的。
可他听见雷哥这话,拧紧了眉头。
“不是,雷哥,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不解,“什么想不想的?”
雷哥凑近了,细细地看他,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重重地拍了两下。
“江荔那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喜欢,但不是谁都能压得住,哥劝你,别动这歪心思。”
雷哥看得清楚,黎放这小子跟谁都不太亲近,唯独在江荔那里,听话得像只只知道摇尾巴的小猫小狗。
“您误会了,她是我姐,根本没有您说的什么歪心思,聊不下去了,再见。”
他说着就要起身,自知从会所里探听不到什么,索性回学校,再想其他办法。
“既然这样,你这又是何必,霍先生对她好得没话说,她也跟她丈夫把婚都离了,你横插一脚干啥?”
黎放走了几步,转过身来,只看了雷哥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最后,雷哥索性开口,“算了。”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自己做什么跟我没有关系,到时候,别扯上我就行。”
他拿起酒瓶,又添满。
黎放没有久留,打开门就出去了。
他不想和雷哥在这里争执他对江荔的情感,也不打算让他相信江荔现在其实是生不如死,说到底,雷哥是霍资昭的人,他可以善恶不分,但不可以违背霍资昭。
但是,他一想到雷哥之前救他,帮他在霍资昭面前开脱,帮他挡酒,做了一切像是哥哥对弟弟做的那些事,他心里还是很难受,面对善恶,他没有办法偏向雷哥那一边。
“这边,您看着点路。”
走廊那边转角处,伴着几声脚步声传来,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娇嗔而魅惑。
黎放正琢磨着这声音好像有点熟悉,迎面就见一男一女往这边走来。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女的是白奕,旁边的那个男人,也十分眼熟。
那男人个头不算很高,身材精瘦,单手搂着白奕,凑过去亲她。
黎放下意识低下头,看着地板的下一秒,才来得及对这件事感到惊讶。
“黎放?”
走近了,白奕先开口,显然有些疑惑。
他抬起头来,正好看见那精瘦男人投了目光在他身上,有些不满。
“大学生,我还没来,你就要走?”
黎放一怔,这才想起这个人就是刚才他们提到的志哥,替霍资昭做生意的人。
他虽是经常来会所,但这志哥他却很少见,可这个志哥竟然认识他,他不解。
“不是,学校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不好意思。”
黎放客客气气地回应他,有意往白奕脸上看。
等他们走远后,他仍是转过头去,看她的背影,直到他们两人从那包间进去。
这志哥是霍资昭身边的人,和雷哥这类不太一样,他是替他做生意,捞钱的人,因为涉及商业机密,他很少与他们接触,对于白奕来说,她也是很难与这些人接触的。
她为什么突然跟志哥走在了一起?
或许这件事,十有八九跟江荔有关,他这样想。
在回学校的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想江荔,她现在怎样了,霍资昭又是怎样对待她的。
夜已深,霍家别墅灯火通明。
农历十五,正是月圆之夜,月光的清辉如柔软纱布,笼罩在夜空之下。
而这月光打在那落地窗外的树木枝头,按往常,那光会透过枝叶缝隙,以及明净的落地窗玻璃,打在里面的地板上,因着屋内灯火通明,月光便扭转了头,只止步在挺拔高耸的树冠上,发出微光。
“昭哥,没劝动,江小姐还是不下来,说是没胃口。”
霍资昭从公司回来,已经在客厅静坐一个钟头有余,他有意早点回来和江荔一起吃晚饭,不想,这一等,就过去了这么久。
早就听家里做事的人说,江荔已经很少出门,并且不吃饭,任谁劝都没有用。
霍资昭合上电脑,屏幕上的那张数据分析图已经被他盯着看了不下一个小时,半个字都没看进去。
沉寂片刻后,他突然起身,径直往楼上去,破门而入。
他一眼就看见江荔,她背对着进门的方向,坐在落地窗前,一动不动。
远处山间,依稀看见黔州市区的楼房灯光,她表情淡漠,看不到希望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