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章: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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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从舔了下唇,盯着她笑了,而后冲她招招手,玩笑口吻道:“过来看。”
“......”
黎星沉这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荒唐的话,脸一下红到底,怔了两秒,砰的一下把门关上了。
如果晚一点,他是不是要脱裤子...
这个更荒唐的想法出来,黎星沉黑眼珠惊慌地乱转,猛地去拍自己发热的脸蛋,正拍着,忽然,身后靠着的门被扣响,她惊了下,往前一步转身。
没等到她开门,江从没再敲也没直接拧门,在外面问:“刚刚喊我干嘛?”
黎星沉听他声音顿了下,把门打开,视线碰了他一秒就低下眼,嗓音温和:“我是想问你...我能不能看看那个箱子。”
她伸手指了指,江从看过去,稍微滞顿了下,视线回到她脸上,淡淡“嗯”了声。
两人又对看了几秒,江从开口:“别太晚,早点睡,明天还要上学。”
言毕他伸手要关门,黎星沉忽地想起一件被遗忘的事,挡了下门,江从看她。
“你记得拿冰袋敷脸。”她叮嘱道。
江从应声说好。
门关上,黎星沉过去把那个箱子拉了出来,拿开报纸的一刻,她呆住。
里面都是一些奖杯和证书,关于各种学习竞赛的,关于拳击射击的,甚至还有钢琴等其他的...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大概止步于初中时期,塞满了一箱。
在此之前只听茹灵说过他的过去,现在亲眼阅读着他的履历,这感受是不一样的。
这些本应引以为傲的荣誉,却被他用报纸遮掩着,堆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
其实刚刚,不光注意到了他的身材,黎星沉还看到了他身上的几处旧疤。
黎星沉发了好久的愣,把东西放好,箱子归位。
灯摁灭之后,她睡不着,总感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和那时候听到他的经历是一样闷重的感觉。
眼睛在昏黑里睁着,不知道胡思乱想到多晚,困意来袭,她才渐渐阖上眼皮。
可是却睡的很不安稳,她做了一场混乱的梦,全和江从有关。
密室里怕黑的江从,他脸上的伤究竟从何而来,射击时候的专注,竟然还有他领奖的画面,无逻辑地跳转。
黎星沉昏沉着脑袋醒来,回想着梦里的场景,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角色,也许是旁观者。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欲要再入睡,倏地听到外面细微窸窣的脚步声。
黎星沉瞬间就清醒了,坐起身,支着耳朵听,等确定不是她听错后,她爬起来到门后,耳朵贴上去又凝神听了几秒,轻手轻脚打开了门,探出脑袋。
外面光线一样暗,江从床边亮着盏柔黄的小灯,被子摊开了一半,不见人影。
似乎传来一声猫叫,黎星沉放轻脚步往小客厅走,没有开灯,但也不全黑。
越过书架,她目光就落到某处,脚步一顿。
四下静谧昏暗,凉风一阵阵吹进来,帘子晃动,她看到江从站在窄小的阳台上,胳膊前搭,肩膀微弓着,高大的背影此刻有些落寞,夜幕低垂像是要压下来。
他在抽烟,好像也在想事情,没有发现身后的她。
江从沉郁压抑的心情,今天晚上在街上遇到他的时候,黎星沉就能清晰感受到。
即便在看到她之后,他已经很努力收敛着,但这种情绪存在的时候就像一张不透气的密网,从头到脚将人兜住。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江从拢神,回过头,一愣。
小姑娘怎么大半夜跑客厅...扒起零食来了。
“饿了?”他开口问。
黎星沉没吭声,继续在一袋零食里找着什么。
江从见她扒半天没找到,准备过去,这时候黎星沉停了,朝他走过去,手里拿着两个棒棒糖。
递给他一个,“江从,你陪我吃棒棒糖吧。”
江从对她的行为摸不着头脑。
刚张了下嘴要说话,忽然一个不成熟但有可能的想法涌入脑海,她不会是在梦游吧?
“黎星沉?”他试着喊了一声。
黎星沉看着他,应声。
“你在梦游吗?”
“……没有。”
江从松了口气,看向她手里的糖,“我不爱吃甜的,这买给你的。”
黎星沉默了几秒,指了下他手里的烟,随后把拿着糖的手往前伸,“我觉得应该会比那个味道好点。”
江从微凝,明白了小姑娘的用意。
他轻轻笑,把烟掐了,接过来糖,剥开放嘴里,“行了吧?”
黎星沉牵了下嘴角,自己也剥开了糖吃,趴在阳台边上陪他站着。
江从侧目看了她一会儿,问:“是认床一直睡不着,还是被我吵醒了?”
“江从,我梦到你了。”黎星沉看着下面巷子里的路灯,黑暗里微弱的一点亮光,“然后就醒了。”
江从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所以小姑娘半夜醒了还是怪他?
没等他开口,黎星沉侧头问他:“我看到你身上有一些疤,是打比赛的时候受的伤吗?”
没错过他眼里的那一丝诧异,黎星沉顿了下,补充道:“茹灵跟我说的。”
江从了然,而后停了好久,语气淡如水地说:“不是,我妈打的。”
黎星沉愕然,眸光微微凝滞。
江从转过去脸,不再看她,“你之前不是也问过我手臂上的那块疤,也是她拿开水烫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平淡的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
她看向他手臂内侧,拧起眉头,那种闷闷的感觉又来了,并且好像是带上前几次的一起,就要让她喘不过气。
黎星沉这一瞬恍然明白,这种感觉好像是…心疼。
“我打比赛也受伤,但都好了,说来也奇怪,偏偏她打的这些,好不了。”
黎星沉不知道说什么。
是很久的一段沉默。
“我看到你的那些奖杯和证书,你明明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她看着他轻声说。
“那么优秀,”江从压下眼睑,拿掉棒棒糖,自嘲地笑了下,“他们也没能看看我。”
黎星沉感觉心口堵得慌,在这一刻好像突然明白了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没了希望,生活怎样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