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降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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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阳山连绵百里,位处紫微星圣川神州西南,虽算不上名山大川之流,但此间山灵水秀,孕育出诸多灵药仙草,在飞狐城一带也算小有名气。
一日清晨,连续下了三天的大雨终于放晴,风和日暖,刚过完十四岁生日的苏家小公子苏辰终于可以撇开一路跟随的家丁,背上自制的小背篓,上山采药。
山间路滑,露水尚未干去,小苏公子心情轻松,也不顾山间露水打湿衣衫,每有灵药仙草之物,也不客气,将其连根取入小背篓中。一想到自己的那半亩药田又将增添新成员,便会觉得此行不虚。
自从两年前拜了一位神秘老人为师后,苏辰便彻底沉迷于药道,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和超凡的悟性,很快将老人所赠的《药经》给通读熟透,在药道中入门,成为飞狐城远近有名的“苏大夫”。
金阳山灵草众多,尤其是经过连日大雨后,青山愈翠,不到一个时辰,已经收获颇丰。未久,听得水声潺潺,苏辰神色一喜,加快了脚步,不多时来到一处方圆百米的清泉池旁,泉水清凉,入口甘甜,在不远处有连着三颗悬垂于池边生长的小树,枝叶碧绿,如柳轻扬,在被雨水洗刷过后愈发夺目。
苏辰小心的摘下脆嫩的绿叶,自怀中取出布袋专门盛装,这三颗生于玉泉旁的青叶经他巧手处理后,晒制半个月后便会成为飞狐城嗜好茶道之人的心头好。父亲外出辛劳,等他回来,正好以此青叶茶孝敬,想及此,苏辰便觉精神倍足。
就在此时,苏辰心中忽生感应,霍然仰首望天,只见白日里一颗耀目流星,疾坠而下。
瞬息之间,那白昼流星已至金阳山上空,苏辰尚未来得及反应,便听得一声震天炸响,引得大地颤动不已。
泉水剧烈晃动,苏辰避闪不及,被泉水淋透。苏辰张大了嘴,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大白天的,怎么会有流星?”
但见那“流星”坠落之地不远,好奇之下,已顾不得四周草木是否可以入药,身法轻灵,如灵猴一般往前奔去。
约莫三刻钟过去,苏辰终于奔近,但见脚下是一直径足达百丈的大坑,坑底一道黑影一动不动,定睛一看,似乎是一个......人!
苏辰揉了揉眼,确认自己并未眼花,确实是一位肉身完好无损的男子。
那人背面朝天,摆了一个“大”字型,整个身体嵌入到地面近两尺,看不清楚样貌,苏辰望了望天,不禁咋舌道:“莫非这便是流星?”
靠着《药经》入道,他如今也算是修行近两年的道界中人,虽修为低微,却也听闻过不少修道界的奇闻异事,知道这位或许便是传闻中的“天外飞仙”,只是运气不好,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怕是神仙难救了。
若就此将他入土掩埋,却也不是他作为远近闻名“小郎中”的作派,当下小心将那人翻过身来,却见其方脸浓眉,面目竟是完好无损,只是下坠力道太大,不由得沾了些泥土。苏辰看得啧啧称奇,并指为其搭脉,却见其呼吸忽强忽弱,断断续续,极不稳定。
苏辰见他气息尚存,由惊转喜,又轻轻呼唤了两声,并无回应,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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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自语道:“神仙大叔,你我既然相遇,便是有缘,今日小子苏辰斗胆为你施针,得罪勿怪。”
别看他文质彬彬,性子却是极为执拗,事情一旦被其认定,任谁也难以改变,如今生了救人之心,却不是胡乱行事,凭他飞狐城“小郎中”之名,此刻已然瞧出身前这位“神仙大叔”危在旦夕,若不加以施救,恐怕这条活生生的汉子便得交代在此。
施针之时精神气耗损极重,容不得外界打扰,“神仙大叔”身长八尺,看起来极为粗壮,以他目前的状态进行搬动也不实际,苏辰只好在小背篓中取出两副草药,打磨之后混合碾碎的砂石,就此做了一个简单的驱兽粉末,在方圆十丈范围洒下。
准备工作做好后,苏辰简单的对“神仙大叔”做了一下固定,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开始探查“神仙大叔”体内的气息走向。人体九大窍穴,以“上丹田”最为要紧,又有“生死户”之称,苏辰连施两针,将游走在上丹田中的微弱气息固定,不让其四散,这才松了口气,把握住了生死户,这位“神仙大叔”的性命也算是真正保住了。
大针施法完毕,剩下的小针之法便是顺水推舟,对于苏辰而言虽算不得什么难事,但也需连续近三个时辰的专注。从清晨入山,到此刻黄昏将近,苏辰已是大汗淋漓,全身湿透,所幸期间并无野兽来犯,“神仙大叔”的气息渐渐稳定,苏辰也算功德圆满,当下不自觉便笑了起来。
未过片刻,苏辰脸上笑容却是骤然一僵,“神仙大叔”本已稳定的气息突然如海浪一般汹涌翻腾,随即往外四散奔走,激得四周劲风大作,沙飞石走。
苏辰触不及防下被强风带走,在地上连滚数圈,这才靠着身后石壁停下。耳边又听“嗖嗖嗖”数道破风响声,却是插在“神仙大叔”身上的十数根银针激射而至。
苏辰吓了一跳,急忙俯身避过,银针穿入后方山壁之中,踪影全无,不知其深几何。
苏辰先入为主的认定是自己施针有误,导致“神仙大叔”气机暴走,当下失声道:“不应该啊,这怎么可能?”
话音落下不久,瞬息之间,劲风骤停,那仰卧朝天的“神仙大叔”手脚一撑,突然拔地而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跟斗之后,叉腰昂头立在附近,放声大笑过后,说了一句让苏辰莫名其妙的话,“臭婆娘,你运气不好,老子福大命大,死不了!”
说完,似乎为了确认自己还活着,“啪”的一声,用力扇了自己一耳光。
“哈哈,你大爷的,老子还真活下来了。”
那人这时已觉得有些庆幸,八尺长身,浓眉大眼,看起来神完气足,苏辰脱口而出道:“神仙大叔,你没事吧?”
“神仙大叔”霍然转身,瞪眼道:“大叔?你叫谁大叔?”颀长的手臂往前一探,对着苏辰隔空一抓,苏辰便身不由己的朝他飞临而来,被其牢牢抓住衣襟,道:“臭小子,看清楚了,小爷我长得很老吗?”
苏辰暗自腹诽:“你长得是不算老,可叫你大叔也没什么错。”
那人力量极大,一只大手勒得他险些喘不过气。
“神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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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像是想起了什么,大手一松,神情也缓和下来,“臭小子,我问你,刚才是你将那劳什子的银针使在小爷我身上的?”
苏辰点了点头。
“神仙大叔”有些烦闷道:“竟是因你这小子活了下来,凭白多了这么一桩因果,真是烦。”
苏辰被“神仙大叔”的蛮横力量勒的难受,道:“神仙大......”
那人猛的一瞪,“大叔”二字便硬生生被吞回肚里,那人没好气道:“我叫宋缙,有屁快放。”
苏辰万万没想到自己救了这么一位“凶神”,言语间便有些小心翼翼,“宋大哥,既然你现下并不大碍,我就先走好了。”
宋缙一怔,问道:“去哪里?”
苏辰有问必答,“自然是回家。”
宋缙松开了手,瞪眼道:“先别急着走,你救我一命,可需要什么回报?”
苏辰心想,我救的人可多了,但主动说回报的你倒是第一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子今日上山采药,随手施为而已,宋大哥不用挂在心上。”
宋缙哈哈笑道:“臭小子年纪不大,场面话倒是不少,在小爷面前,少他娘的来这套,别废话,提上一两件事,小爷为你办了,早早结了你我之间的因果。”
苏辰道:“真不用。”
宋缙烦不胜烦,微一沉吟,且不去管这场因果,问道:“我先问你,此山为何山?位处何地?”
苏辰道:“此山名叫金阳,山脚下不远,有一座飞狐城。”
宋缙浓眉一皱:“什么金阳山?什么飞狐城?怎么听都没有听过!”忽又想起自己当日被那姓阮的臭婆娘一掌拍进时空盘,心弦一震,忙掐诀一算,随即咧嘴大笑:“竟是先人一步,来到这紫微星。”
宋缙再次推演,发现自己与这小子似乎并无太大的因果,松了口气,便道:“既然你没什么要求,那我们便就此别过。”
苏辰松了口气,刚转身离开,宋缙“啊哟”一声大叫,却是体内五脏受损,引得经脉不畅,大汗淋漓。
苏辰脸色微变,道:“宋大哥,可能是刚才我施针之后,体内气血尚未完全走通窍穴。”
宋缙见他小小年纪,竟是颇同药理,想到“因果”二字,不由大皱眉头,问道:“可有法子?”
苏辰点头道:“只需休息数日,服上几副草药,便可无碍,不过宋大哥在此期间切勿过于激动,一旦气机紊乱,可就麻烦得很了。”
宋缙皱眉问道:“哪几副药引?说来听听。”
苏辰道:“七星草配上天蛛血晶,起效最快,不过这两副药引只有在我家中才有存货,金阳山中却不太好找,宋大哥若是着急,可随我回飞狐城一趟。”
宋缙大为犹豫,他内视体内情况,气血凝滞情况并不严重,只需在此山修行个把月,便可尽复,但他性子跳脱,最不喜这类枯燥打坐的法子,但若就此跟苏辰去飞狐城,这场因果便越结越深,沉吟半晌,便道:“也罢,大不了小爷临走前送你一场实实在在的造化便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