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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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领,被山带河,拥关四塞,自古乃是王霸之地。浩瀚元水穿越而过,使皇领成为中土枢纽所在。天下财富汇集此城,中土英杰在此登上舞台。
中都,帝王之城,雄城似岳,地物含春,户盈罗绮竞豪奢,千骑万乘拥高牙。中土众多璀璨的明珠中,中都是最大最闪亮的那颗。
贯穿中都的九条大街将城分为坊市,坊者居人,市者互易。坊市如同帝国的统治那样井然有序,整齐划一,分布的宛如围棋格子。
兴业坊紧挨着东市,商户在坊中租赁房屋作货栈垛场,商贾、力夫、掮客、道士,蟊贼、走江湖的,耍把式的……车来车往,鱼龙混杂,甚是热闹。
十名骑兵在前面吆喝举旗开道,驷马拉动的华丽马车在街道上缓缓行驶。
这辆马车十分宽大,让本不宽敞的巷道更加拥挤,不过坊内所有人都知道,这辆马车属于中都令,都纷纷避让,这一路过来,马车倒也是畅行无阻。
马车中斜躺着散值归家的三十多岁高大男人,正是姚家少主姚武。
八百多年前,姚家先祖姚从圣,跟随成契丁讨伐易朝,这位不起眼的小贵族,在关键的少习关之战中,因和易朝太史权鱼岳的女婿邽终葵有旧,负责联络劝降,随着邽终葵打开少习关,姚从圣也因功被封子爵,家族稍有起色。
而姚家的发达,要从七百多年前的姚若蒙开始。
姚若蒙出生时,眼有重瞳,乃是大智大贵之相,自幼聪颖,慧察无比,八岁时,随父参加宴席,侍者呈上蜂蜜,宾客发现蜜中有鼠屎,父亲大怒,要当众惩罚仓管,平息宾客愤怒。若蒙掰开鼠屎,发现里面干燥,赶紧劝阻父亲。
众人不解时,若蒙解释,若是仓鼠偷蜜遗留的粪便,应是里外潮湿,这是有人故意将干燥鼠屎放入蜜中,诬陷仓管。追查之下,果如若蒙所言,是仓管仇家故意诬陷。仓管看护仓库甚紧,不让手下偷取,他们就合伙来算计仓管。
姚若蒙有神童之名,后来迎娶公主,成为王父成内戊最信任的手下。
他让成内戊诈死,骗取旸谷家参加国葬,葬礼上布下死士,突然发难,最终铲除了强盛无匹的旸谷家族。姚家填补了权力空缺,真正发达起来。
如此算来,姚家也是七百多年的华腴世家,经历了几多宦海沉浮。
住在坊内的姚家近些年日益发达,自少主姚武升任中都令后,兴业坊成了他的直辖地,为了耳目清净,官府大力整治,将这些混在东市的游手好闲,惹是生非,欺行霸市的家伙该抓的抓,该管的管,让乌烟瘴气清净不少。
身为朝廷大员,穿着华丽威严的锦绣官袍,却怎么也掩饰不住浑身散发出的市侩气,大大咧咧的仰坐在皮质座椅上,右手随意把玩着精美玉如意。
作为中辅姚政君唯一的儿子,自小顽劣,四处惹祸,混迹闹市,察言观色,揣度人心之能无人能及,虽然品德低劣,却异常狡黠,在只言片语中,便能预知大正帝厌恶喜好,给父亲的主意无不合皇帝心思,这才保住姚家的圣宠富贵。
小时右眼不慎被竹竿刺穿,安放了淡青色镂空玉石,看来很是冰冷,当他盯人时,如同汇聚的尖针,穿透身体,直指内心,令人不寒而栗。仪仗身为皇后的大姐和邕梁公夫人的二姐,骄横无比,有种变态的好色,喜欢侵夺人妻。
想到坐下马车,就心情大坏,面色忽然变得阴冷,元越工械行首赠与的这辆驷马大车,宽敞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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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坐舒坦,也没多想就用了。
却不想,前日被中侍具衡国召进宫,因为抢夺民女和违制僭越,被大姐,当今的皇后骂的狗血喷头,这两件事也被中丞姜云天盯上,上达天听了。
皇后威胁姚武,若不改恶习,再不安分守己,就再也不管此事了。
这让姚武禁不住烦躁,看到对面两个女人,禁不住眯眼端详起来。
头发稍红的女子,长腿大口,蓝色眼瞳和苍白肌肤,被称作“鬼女”,妖艳无比,是瀚海商人从更西的大夏国贩来的;黑发女子脸部圆润,胸部坚挺,唇线清晰,加上柳眉长眼,眼神顾盼,只要看上一眼,目光就被吸引,无法挪开。
这两名女子是皇后三个月前,托人千金买来的,带到太常寺掌管的教坊中调教,让她们学习奏乐舞曲,准备调教一年半载,等乐舞小成后,献给皇帝。
现在是非常时刻,为了平息皇帝的愤怒,皇后让姚武赶紧将这二女从教坊中接出来,准备找个机会,献给皇帝,以求博得皇帝欢心,饶过姚武。
两名女子也注意到假寐的姚武,正半闭眼睛,色眯眯盯着自己。
女子嘴型宽阔,笑起来皓齿如月,加上烈焰红唇,让人心驰遐想。女子用不太熟悉的皇领话生硬言道:“大人是去皇宫吗?”
对面传来香囊也无法遮掩的体味,姚武鼻子皱了皱。这种令人生厌的气息,怎么洗也洗不掉,这就是大夏“鬼女”令人不喜的原因。红发女子在教坊中,天天用香汤沐浴,异味轻多了。为了让她入宫吸引皇帝,姚武专门从元馆找来了经验丰富的章台来调教,希望床上功夫能让皇帝流连忘返,得邀圣宠。
鬼女凑上来,看着姚武座旁放着的封册,好奇的拿了起来。
眯眼休憩的姚武突然睁开眼睛,恶狠狠的看着拿着封册的鬼女。
被这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鬼女心虚的问道:“大人,这是什么?”
姚武猛然夺过封册,小心翼翼的放到马车座位下隐藏的暗格中。
看到姚武紧张无比,鬼女知道这封册事关重大,悻悻然不语。
看出鬼女的失落,姚武觉得刚才太过紧张,笑着解释,“这是中都和郡县大员的档案,记载了他们的家世背景。说实话,这国事不过是家事罢了,是各家族的权力分配,只要弄清楚了各个家族的主干支脉,人情往来,做事就容易多了。”
鬼女不解的盯着姚武,“大人说的什么?贱妾听不懂。”
“若是听得懂,也就听不到了!”姚武有意炫耀和逗弄,“说起来,这中都有六大家族,姚、余、刘三家联合,姜、蔺、吴三家勾结,加上皇族公室,就是三大派,中帅公真武因逆子作乱,在三年前的中都魔案中被扳倒了,郁郁而终啊!现在姜家独大,膨胀的厉害,竟视他人为无物,被皇帝和公室所不容了。”
听着滔滔不绝的高论,对中土文化并不熟悉的鬼女眉头渐皱,低头凝思。看到鬼女恬静的样子,姚武颐指气使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鬼女放肆大笑道:“贱妾名叫克里娜,是明洁的意思,来自大夏。”
看到姚武眼光投了过来,面对凌厉的眼神,克里娜身边的女子有些害怕,小心轻柔的回道:“奴家宝丽娜,是水波的意思,二十一了,来自漠林。”
鬼女好奇的问道:“大人,他们说中都有很多阴谋。”
姚武哈哈大笑,“没了阴谋,还叫中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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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娜挺直身子,硕大的酥胸正好落入姚武眼中,让他禁不住下体一热。
姚武猛生冲动,右手深入到了裙底,发现没穿亵裤,顿时来了兴致,双手肆意的在裙内揉搓冲撞。克里娜陶醉的闭上眼睛,轻微娇*吟。
克里娜的左手深入到宝丽娜的裙底,挑逗情欲,整个马车内慢慢充斥着淫靡的气息。姚武肆意的亵玩着两名女人,马车内传来了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赶车的马夫贵五对此毫不意外,只是让马车行驶的更慢更稳。
大汗淋漓的姚武疲倦的躺下,二女柔顺的给姚武按摩,姚武有些不舍的看着二女,“调教的真是不错!可惜了,明日就要将你们献进宫中。”
克里娜无所谓的言道:“大人,那贱妾就要去伺候皇帝了。”有些挑衅的笑盈盈道:“那可是你们中土最强大的男人,能伺候他,是我们的荣幸。”
姚武嘲讽道:“所有的宫人都是他的女人,成千上万那!”
克里娜有些心惊,“这么多女人!哪天才能轮到我们。大人能留下我们吗?皇帝也不知道我们,大人只要不把我们献给皇帝,我们尽心满足大人。”
姚武有了盘算,诱惑道:“克里娜,宝丽娜,你们到了皇帝身边,只要肯帮我,我就想方设法把你们讨来,做我的侍妾,你们生的儿女会一视同仁。若是不愿意做我的女人,可以选择自由,我会给你们金银,让你们返回家乡的。”
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二女眼光一亮,异口同音的问道:“大人能立誓吗?”
在二女期待目光下,姚武毫不犹豫的双手合十,无比虔诚,沉声言道:“黄天在上,贵五所言,即为吾誓,若有违背,天可灭之,地可杀之,人可诛之。”
见姚武如此虔诚,二女言道:“大人若是遵从诺言,我们会尽力帮你的。”
赶车的贵五想象得到车内场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样的誓言他听了太多了,见了女人就有这誓言,他有时候好奇,少主发誓怎么吃豆那般的轻松。
前方商户众多,到了通衢,有些拥堵,车夫就让马车慢了下来。
为了征税,中都法令,圈定的东西南北大市外,严禁开门破洞经商,有些商贩为了逃税,挑着担子在坊市周边做生意,卖些吃食。对于这些艰难存活的生意人,姚武图个好名声,不便驱逐抓捕,不时扫荡一番,让他们有过收敛。
前方有辆车的马匹受惊,和另外马车撞在一起,车主纷扰不休,衙役正在处理。姚武也懒得管,就掀开车帘,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久违的市井风情。
此时有仆人牵马过来,将一封信交给了御夫贵五,贵五赶紧拆开信。
看完信后,贵五脸色大惊,“大人,孙辟闾说邾元固被带回中都了。”
姚武无所谓,“这事和咱无关,实在不行就让他自己去死吧!一群蠢货。”说完后,就饶有兴趣的看着孩童在街道两旁的空地上玩丢沙包,跳房子,老鹰抓小鸡,看着天真烂漫的孩子快乐嬉戏,想起了自己贫困却幸福的童年。
看的愣神,市井的吵杂让他有些恍惚,突然,耳畔传来女孩边跳边唱的声音,“往水望,荒水黄,羊子北来食町塝;淋呀雨,东呀西,汰衣女,自生气。”
姚武细品这段童谣,越琢磨越有味道,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大声的对马夫喊道:“贵五,掉头,去昭德宫看看大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