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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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鸣王府的马车在宫门前停下，陆晴曛跟在萧庚辰的身后进了宫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今天走得格外地慢。柳夫人身份尴尬，依礼不能参加今日的宫宴，所以萧庚辰父子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哪里管她在身后走得多慢。直到站在最后一扇大门前，他们才发现自家王府的世子妃落了单。

萧弘济自然是不会将她放在心上的，萧庚辰却想起今早的谈话，倒是折了回去寻她。寻到她的时候，她正坐在阶梯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扑着团扇，打量着来来往往进宫的人。

“夫人真是好雅兴啊。”

“我身上的伤就算好全了，也跟不上你们的大流星步呀。”陆晴曛丝毫没有觉得不跟随王爷入席有何不妥，反而看起来像是趁这几天的交往，将萧庚辰的无法无天学足了几分。“况且刚刚皇后娘娘传我进后宫叙旧，可现在时辰还早，跟着王爷入席还不如在这吹吹风呢。”

萧庚辰眉目闪过一丝警惕，问道：“叙旧？你入宫也不过数次，能与皇后娘娘有什么交情？”

“怎么世子爷对妇人家之间的谈话很是感兴趣？”

“妇人家？皇后娘娘生性仁厚，身份尊贵，怎么在你眼里也算不得什么？”

团扇突然凝住不动，陆晴曛转头看着他，温柔笑道:“依你之言，皇后娘娘在你们武鸣王府的眼里能算得上什么？”

明明陆晴曛没说什么狠话，萧庚辰心里却生出不祥之感。这一切都被陆晴曛看在眼里，她笑得愈灿道：“况且面见皇后娘娘，我可从不是只拜谒她一人啊。”

“娉贵妃？”萧庚辰突然一笑，显然大为放心，“我还道是什么，左不过后宫妇人，还能替你破局不成？”

“我也是深院妇人，怎么又劳世子爷分心，处处关注我的动向呢？”

“野猫会挠人啊！”萧庚辰突然凑近，沉声说了一句。

陆晴曛用团扇遮住他的脸，只漏出他那双鹰眼，她细语道：“那我便先入后宫了，世子爷请自便。”说罢，便领着两个丫头朝另一个宫门去。

直到宫宴快开始时，陆晴曛才出现。但萧庚辰见她再次出现，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可她分明和刚刚不太一样了。直到帝后入席，众臣要起身行礼相迎，他才收回打量陆晴曛的目光。

“今日是为瓦刺使者饯行而召开的宫宴，君臣同乐，不用拘束。”

“谢陛下。”

落座后，萧庚辰虽竖着耳朵听着皇帝讲述瓦刺使者来访，与大昭达成的休战协议，但因为自己早就在府内看过奏章，倒是没有十分认真地听，反而是斜睨着身边这位清冷佳人。分明现在还是青天白日，这陆晴曛往宫宴上端坐好，就像是一轮冷月，近她三尺都是寒霜，和这哄闹的宫宴丝毫不相容，也难怪陆之林从来不带她参加各种宴会。

“更重要的是，瓦刺为表诚意，愿意将嫡公主嫁到京都，以结秦晋之好。”

其他大臣听到皇帝讲到联姻，并未表现出有多吃惊，倒是武鸣王和萧庚辰显得尤为惊讶。萧弘济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扳指。萧庚辰则是迅速回收落在陆晴曛的目光，望着陛下微微皱起了眉。他借着为陆晴曛摆放糕点，凑近了她耳旁，小声道：“这就是你的后招？联姻提议分明在宫宴之前就已商定作废。”

陆晴曛接过他递来的糕点，莞尔笑道：“两国联姻，边陲无战，恐怕几年内都不需要武鸣王在外驻军了。”在萧庚辰回收自己的手时，她竟轻笑出声道：“当然，这只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