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赶集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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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赶集进城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孟天河稚嫩的脸庞上，集市开始慢慢喧闹起来。此刻的他正蜷着身坐在街道的台阶上，手臂环抱双腿，两眼机灵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他的模样看起来有一点土里土气的。
街道上人流涌动拥挤，车马川流不，再次看见这么多人聚集在一处，他仿佛又回到了前一世的那个世界里，一种久违世事沧海桑田的情绪在小孟孟的心底萌生而起。
“终于又找到队伍了！”他不仅心中感慨着叹息，又感到一阵的兴奋欣喜。
说起来这里和前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人们一样的叫买叫卖讨价还价，一样有市井无赖恶霸地痞……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人的穿着打扮和前一世中国的古代很像，有钱的人宽领大袖、峨冠博带，贩夫走卒则是青衣小帽打扮。
这里是安远城管辖下的华云镇，是个人口上万的大地方，镇子里一条东西长街，约有七八里长，街道两旁商铺林立，行人接踵摩肩。
来这里赶集的山里人大多在路基之上摆开摊位，呼喊吆喝，招揽主顾看买生意。
小孟孟他们整整走了一夜的路才到达这个距离他们最近的集镇。而这次他们借了一辆牛车，整整拉来了一车的山货，都是小飞他俩这几天猎取来的山货野物。甚至其中还有一只活的小梅花鹿。此刻这只小鹿正拴在理他不远的驴车后面。
小飞当然不能跟他们出现在这里，所以被小孟孟安排在集市外的小树林里睡觉。
樵夫大哥正和上来搭讪的买主讨价还价，这些山货在这里非常的抢手，只短短的一顿饭的时间里，他们已经卖出了包括一只野猪，两条青狼在内的大部分野物。最后就只是剩下车上的一只火狐狸，还有车尾拴着的小鹿了。这两样东西属实贵了些，问的人多，可是能够买得起的人倒是没有。
小孟孟也懒得去看樵夫在那里卖力的吆喝，他正有些希翼的鼓捣着一小袋子银锭子和一些银钱、铜钱，这些就是刚才的收获，。
这里的流通的货币也是使用的是金银，和铜钱。百枚铜钱等价一枚银钱（一两银子），十枚银钱等价一锭银子，也就是十两银子，十两银子等价一枚金币，十枚金币（一量）等价一锭金子，百两金子等价一块金砖。
此时小孟孟手里的银子，加起来多至五十多两。一升米也就十个老钱，五十多两银子这对于一些乡下人家而言足够他们好好过活一年了。
这时一辆马车在他们的摊位旁边经过，“咦！”一声娇弱的轻呼声从车里面传出来。
车子就此停住，一名侍女打扮的少女从车中搀扶出一个少妇模样的女人走出来，旁边袅袅婷婷的还跟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
小丫头挣脱她母亲的手跑到牛车的后面，希翼的轻扌无着小鹿的背脊，甚是喜爱的样子。
“好可爱呀！……”小丫头清脆的甜美声音里甚至还有一些嗲声嗲气的。
小孟孟听见他那嗲嗲的声音，不觉浑身一个激灵。“这家伙长大之后也绝对是个霍霍人的玩意……”
少妇看了眼小孟孟，
“这是你卖的？”声音又是另一种的清澈温婉感觉。
“哦”小孟孟尽显他的土包子风范，不仅土里土气的而且看到面前的美女还更多了一些傻气。
“呵呵，那要多少钱呢？”少妇轻声一笑，看得小孟孟精神都有些恍惚起来。
“这个~”孟天河略一迟钝，看了一眼小姑娘对小鹿那毫不隐讳的喜爱之意。眼睛一闪说道：“这是我从小喂养长大的，家里都视为亲人般爱护它，若不是家中有了病人大夫说需要百两银子才能治得那病，当真是不会卖掉它的，所以……夫人你就看着给吧……”
说完就用一双水浦蒲的大眼睛里闪动着悲哀的神情巴巴的看着少妇。他这手鬼扯的工夫可是来得十分拿手，竟然看不出有多少做作在其中。
“一百两……”少妇微微皱起眉毛，有一些些踟躇的样子，显然是觉得这价格有些贵了，眼睛一瞥，正好看见车子上的那条火狐狸，顿时定下了主意
“这条狐狸也是你的么？”
“是的……只不过……”小孟孟转着眼珠子还待瞎编着说些什么，少妇却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头。
“这样吧，我一共给你一百五十两银子，这两样东西都卖给我，你看怎么样？”
“这个嘛~”小孟孟装作犹豫犯难模样，手摸下巴沉吟了起来。
少妇看他学着大人的样子怪好笑的，突然心血来潮又有了别的想法，看了一眼车旁傻傻向这边观望的樵夫，对孟天河问道：“这是你家大人么？”
“哦……是……”小孟孟也清楚少妇有何用意，只能顺声答应了一句。
“呵呵，您就是这孩子的家人吧，不知道可不可以打个商量，你家的这个孩子，我很喜欢。家里老爷身边也正好也缺个书童，如果你们舍得，我想让他进我府中去做个书童，至于每月的利钱么，就定在五两银子，你看如何？”
少妇施施然说道，根本就没想过对方答应与否。事实上能够在大户人家做一个书童，对于乡下人而言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事了。
樵夫有些傻眼了，说话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这个……还要问他自己愿不愿意……”想了半天终于说出这句模棱两可的话。
少妇先生有些错愕转而转过头来又看向小孟孟，她倒是想看看这机灵鬼儿的是何反映。可是她并没看见她想看到的情景。
小孟孟听完之后小脸突然一板，转身又坐会到石基上冷冷的说道：“不买东西的话就请便，我虽是个穷苦人，一点点骨气还是有的，我是绝不会给人为奴的。我看你长得漂亮，也不和你计较，请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了！”
看到小男孩如此的倔强有骨气，少妇脸色先是有一些尴尬，旋即又转为了一脸的赞叹神情。她也是个大户人家里长大的小姐出身，也是见过市面的。这么小的孩子能有这样的言语实属不凡。顿时又勾起了她的兴趣。
“你这么说，我倒是对你更为看重了一分，我有意想周济你们一家，免得耽误了你的这份人才，我家里有些店铺买卖，你若愿意，我可以让你去学些手艺，你看这样如何？想必这样也不算是辱没了你的志向了吧~
“只不过可不是白学手艺，可是要干活的哦！”
少妇最后提高了一点语调，像是在调侃一下面前这个另类的小男孩。
这次小孟孟开始犹豫起来，少妇的意见让他十分动心。这也许就是带他走出小村的一个机缘，可是他突然又想到了小飞，又有些了犹豫。最后他还是决定先问问情况再做决定。
“既然夫人如此抬爱，我也不是不知抬举的人，但是我能在你那里做些什么请夫人先说给我听听好么！”
少妇咯咯一笑，艳光四射。旁边的小姑娘却是有些等得不耐烦了。不时拉一下夫人的衣袖催促一下。
“我家有茶庄，饭馆，客店，铁匠铺。不知你觉得你去那里合适呢？至于每月利钱照旧是之前说好的五两不变，管你吃住，你看怎样？”
小孟孟略一思索便有了决定。
“这样吧，我力气大，铁匠铺正适合我，我想学习打铁，不过我还想再提个要求……”
孟天河偷眼瞄了一眼少妇，见她并无不耐之色，就继续小心的说道：“我想忙完每天的活计，是否能够不要管束我其他的事情，我还是要时常回家看看的。”
少妇点头微微一笑。“知道你惦记家里，之前的买卖不变，一百五十两在这里。另外回去后可以先预支给你一个月的利钱，以便你置买些用具。至于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了，怎么样这就跟我走吧！”
小孟孟心里惦记小飞，于是说：“夫人请告诉我住址，我得先先回去安排一下，随后就赶过去。不知夫人可否答应。”
少妇不加思索干脆的答应了，只说自己家并不在华云镇，来这里只是回娘家探看，一会儿可以去东街里边的华府找她。交代完之后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孟天河看着她们的车子慢慢行远，深吸了口气，“时也命也，时也命也……不知道这一去又是怎样的一片天地！”
孟天河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拿出一百两银子扔给了樵夫。
“这些天麻烦你们了，钱不多只是我的一番心意，以后我还是会经常回去看你们的。”
略低头想了一下，“小飞和我情同兄弟，这次暂时没办法带它同去，我相信你们都是好人，希望你们先帮忙照顾它一二。我会很快想办法将他带走的。这段时间就先拜托了。”说完孟天河就是抱拳对着樵夫深深的一躬。
“哦~别~别这样，咱们能相遇到一块也算是场缘分，你们也帮了我们娘俩不少不是！小飞的事情你尽可放心，我们会细心照顾它的。”
“咳！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和它说呢……”小孟孟扶额有些为难的踌躇起来。
小村外大道旁边的一处树林深处，小孟孟搂着小飞，眼泪划过脸庞滴在它的黑色的翎羽上。
“小飞我你先在这里等我几天，等我过去安顿好了就立刻回来接你。到时候我们就又能在一起了，你自己一切小心，别让我担心啊~”抬起来挂满泪痕的小脸抽泣着和小飞说道。
小飞懂事的“咕咕”两声算是答应，就这样，两个小伙伴暂时的分开了。
按照那位夫人留下的地址小孟孟很快的就找到了华府。一座三进三出占地数十亩的府宅，高门朱户，青砖黑瓦，绿柳两旁，从外面一看就知道是巨富人家。
门口站着两名守门家丁，青衣青帽，一身短打。小孟孟上前朝左边一位二十许岁年纪的家丁施礼道：“这位大哥请了，在下之前被府上夫人指点，要我前来这里等候，烦请大哥帮忙通秉一声，在下这里先行谢过了。”
这家丁虽听他说的嘴甜，却是欺负他年幼，想着要消遣他一回，于是故意吊着嗓子说道：“通秉倒是不算什么，只是你可有凭证，拿来给我，我也好说话。”
倒是初来乍到，孟天河一听倒是恍然，暗中恨自己大意了，这么关键的事情居然都没有想过。
他赶紧拱手赔笑道：“这位大哥，是我冒昧了，只是当时和夫人说好的我随后赶来，就没有请夫人留下凭证，大哥放心进去一问便知，绝不让大哥为难。”
这话说的也算在理，可是那汉子却是一斥：“嘟！你这小子，可知这里是何等人家，你一个半大孩子，无凭无证就来让我来通秉，难道是来捣乱不成，小心我抓你到官府里去吃官司！”
小孟孟听他故意刁难自己，还咋咋呼呼的吓唬自己，顿时也有些恼了。
“这个……大哥你也别恼，我知道说什么你也不信，既然大哥不予小子方便，那便算了，我还是先走吧……”
说到这里，又似是在自己小声嘀咕起来。
“咳！也不知夫人到底有什么急事，非要我尽快赶来……”说罢一抖袖子，转身就欲要离开。
那家丁一听心知不好，“夫人别真的有急事找这小子吧！”情急之下朝对面家丁一使眼色。
对面那人会心的微微一笑，用手点点他，随后急走几步上前拦住了小孟孟。“小哥请留步，即是你都如此说了，想必是有真事了，我就替小哥走一趟，省的耽误夫人的大事可就不好了，小哥你说是也不是？”
孟天河一听这话，赶紧恭敬一礼，“那就麻烦大哥了！”
话说这华府就是那位夫人的娘家。那夫人夫家姓谢，家住安远城中，是城中屈指可数的巨富人家。谢家祖辈曾在朝中为官，他丈夫是家中第二子，头上并没有功名，从小就被家中培养经营之道，长大后接手家族买卖事物。
这一次谢夫人领着幼女英蓉回娘家探看母亲病情，路上英蓉发现孟天河所卖的小鹿，见猎心喜之下，就求母亲买下。起初谢夫人也是见那小鹿可爱，后来又见那火狐狸皮子也好就真心想要买下。
可是见到孟天河才十来岁的一个孩子，竟是学大人摇头晃脑装模做样，机灵聪慧之处异于常人，顿时生了怜惜爱才之心，这也是女人的通病，爱心泛滥之下就成全了小孟孟这场造化。
此刻小孟孟正跟着一名领路的丫鬟走在华府的回廊里。这还是他今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户人家，和那电视上演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只见这华府里亭榭回廊下清池荷花摇曳芬芳，遥远处厅房楼阁上飞檐斗拱，到处绿树掩映，鸟叫虫鸣之声不绝于耳，一派诗书人家气派啊！也怪不得这华夫人如此通情达理。
心里想着已随着丫鬟来到府上给他临时安排的住处，他也不矫情，合身一头倒在榻上就昏昏睡去。
第二天，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就有人唤他吃早饭。吃罢早饭不久便随着谢夫人的马车离开华云镇前往他的人生第二站——安远城。
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具体没办法表达了，这样好懂些，呵呵~）和赶车的老汉有一句每一句的搭着话。
“老伯今年高寿了？”
老汉斜撇一眼他，略有些感慨的说道，“六十有三啦，咳~再有两年这活计也就干不动了！”
“嘻嘻，老伯身板看起来还硬朗的很呢，对了，还没问老伯高姓。”
“呵呵，你这后生嘴可真够甜的，我看好你！以后就叫我高伯就行，有什么难处，可以和我说说，就冲你这张小嘴，老爷子我也会尽量帮衬你的”
“MD！还真是高姓！”小孟孟听他一说差点笑出来。
这时车帘子一挑，小丫头英蓉探出小脑瓜，“你们一个捧一个吹的，当我们都不存在么？喂！那小子，你还不如多给本小姐拍拍马屁呢！”
孟天河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来由的就讨厌和小孩子打交道，一听这小丫头开口。顿时就闭嘴不言，装起了闷葫芦。
“喂！和你说话呢，刚才那么嘴溜，怎么我一问话就变木头了！难不成，看不起本小姐么？”
小丫头这是执意要找茬了，小孟是不能再不说话了，转过身，微微一笑，露出自觉还算帅气的表情。
“小姐，这是在取笑我么？我虽是个穷苦孩子，但是也是知道尊老爱幼的道理，不知小姐芳龄，小子我今年十岁！”
这英蓉小姐听了这话还要接口，细一体味其中意思，就答不上来了。这时车中呵呵地一阵悦耳轻笑。
“好一个，心思通透，牙尖嘴利的孩子，我也看好你。只不过以后要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才好不为其他人所厌弃，一切也都会顺意一些！书上有云，木秀于林风必吹之，你可要记得！”
孟天河心里明白这是夫人真心提点他，朝车子就是一拜恭声应诺。此时坐在车里的谢夫人脸上也浮起一丝会心的微笑。
当日上中天的时候，车子已是来到安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