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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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石远处看热闹，近处也是十分无聊。
闻光明感觉手掌有些湿润，手中木棒换到另一只手里，狠狠地用衣角擦了擦手掌，重新把视线集中到和对方带头吵架的“老大”杨钟身上。
他不爱学习，学习成绩很差，初中毕业差点上不了高中，最后还是父母托关系到了一所当地的私立学校读书。
私立学校，基本都是招收的都是这种读不进书，学习成绩极差的学生。
但是学生和学生又有所不同。
一些学生可能是真的因为天赋和家庭问题，不想学习，一部分则是喜欢惹事生非，不思进取，喜欢当什么所谓的“老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尽管私立学校的管理条例比公立的可能要严格一些，但耐不住就读的总有喜欢拉帮结派的烂人。
学校里面为了争夺所谓的“xx学校老大”的位置，三天两头就会有一两波不安分的人打架斗殴。
这几个是一帮人，那几个又是一帮人，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也不爽。
但是学生也都是穷鬼，请人大家要发烟发水，这钱从哪里来？
就是那些不愿意争斗的学生，在其他人眼里“不合群”的人身上来。
不加入其中一个派系，就意味着势单力薄，同时就意味着好欺负，而那些不合群又不好欺负的，就是家里有钱有势力的。
家里有钱有势的都去读贵族私立学校了，谁还来这种民办私立？
闻光明就是属于那种不想合群，但是一直被欺负，到后面不得不加入其中一个派系求生存的人。
加入派系也不一定代表你就啥事没有了，虽然平时没那么多人无聊就来拿你寻开心。
但是，既然都加入了派系，“老大”叫人打架的时候，你也得一起跟着，哪怕害怕得不敢动手，起码也要充充人数。
这种学校里的“老大”其实大多都是自封的，手底下拉几个人，其实都可以自称老大。
“杨钟，学校里面谁不知道，张雯雯就是我马子，所以你抢我马子是什么个意思？今天约你到这来，就是要讨个说法。”
对面一个身形瘦高的年轻人，剔了一个小平头，叼着烟，脸上坑坑洼洼满是痘痕，一脸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马子？黄四，你好歹也是个老大，说话要点脸不？你说是你马子就是你马子，人家张雯雯可从来没承认，我还说你是我家狗养的，你是不是啊？哈！”
随着杨钟的嘲讽，杨钟阵营的学生爆发一阵哄笑。
“笑个*巴，就你这种武大郎的样子，人家张雯雯能看得上你？”
“巴拉巴拉......”
大家学习成绩都不怎么好，通篇离不开对方的女性家属和一些器官。
聚众在一起，大家其实是相互忌惮的，起码要把场面话说个十来分钟，然后“老大”开始肉搏。
若是分出胜负，输了的人服了就算认输，带着人滚蛋，没服小弟再上，再打一场。
就是这种场面，就毫无美感了。
若是空手，大家可能会贴身展开卡脖子，踢蛋蛋，揪耳朵，扯头发这种真男人大战。
但是杨钟拿着一根一米多空心的水管，黄四也抓着一条自行车链条，反正都不知道在哪偷来的。
这两种东西打中一下到身上，基本就可以宣告游戏结束了，所以因为忌惮，两人都没靠近，挥舞着“武器”，是不是用武器对拼一下，试探对方。
然后你就能看到两伙人分开一个空地，两个人手上武器挥舞的厉害，就是不上。
杨钟身形比较粗矮，黄四瘦高，按道理说，黄四应该手长脚长应该赢面更大一些。
可是链条这种东西，要挥舞起来拥有惯性才能发挥威力。
毕竟打架打得多了，互相试探几分钟，杨钟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马上挥舞钢管和黄四对拼了一下，然后趁着对方武器失去惯性，顺势欺身而上。
其实也就是左手抓住对方挥舞链条的右手。
然后，杨钟紧握钢管的右手......嗯
就被不怎么傻的黄四抓住了。
街头打架的大部分的最终形态，都是向着这个发展的。
大家互相抓着对方衣服或者手腕之类的，然后开始角力。
或是用脚踹，或是想把对方摔倒，或是一直推搡对方直到放手。
毕竟你踢我我能躲能挡，我踢你你也能躲能挡，没什么章法的情况下，学生之间单对单的打架基本就是势均力敌的。互相都奈何不了对方。
这个情况视双方爆发程度有关，可能一两分钟就会分开，可能要十几分钟都还互相抓着对方的衣服，拼的大概是谁先力竭，另一方就能笑到最后。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武器都被放弃掉，推搡倒在地上，你压我我压你.......衣服都撕烂了不少。
所以画面还是很美的。
像这种情况，双方带来的人应该都是有点看不下去的，纷纷上前要“拉架”。
也就是拉住对方，让自己“老大”揍对方。
扭打之后的两人，都没怎么打到对方，火气是不可能消下去的，反而会变得更加爆裂，具都咆哮着要自己小弟锤对方一顿。
不可避免地，约架进入了最终阶段——混战。
这时候你是分不清谁是谁，大家都带着木棍之类的“武器”大概找准一个应该是对方的人，就开始对拼，武器被打脱手就算是输了，赢了的就可以趁机用木棍，给对方大腿后背手臂之类肉多又不致命的地方敲上几下。
反正地打疼倒在地上就不在理会。
好吧，其实疼得起不来也是装的，武器脱手了基本就宣告打不赢了，挨了一两下就装作受伤很严重的样子躺下，让对方不敢继续殴打。
毕竟学生也怕打残打死人。
混乱中，一个学生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身体颤抖，右手上沾着点点红色，说不出一句话来。
地上，闻光明双手压着腹部，白色的t恤上慢慢渗出红色，猩红的液体慢慢从指缝中渗出。
别看打架前个个都豪情壮志的，但其实大部分人很害怕打架。
这种害怕，就演变成被害幻想。
所以有些人就会在身上藏有匕首，小刀之类的东西，期望到时候打不过，拿出来可以吓退敌人。
但真实情况更多的是，身怀利器，杀心自起。
打架当中，不管是打人还是被打，热血极容易上头，而一上头，便会失去理智，不会再管其他。
当刀子进入人体的一刹那，理智回归，有的只有无限的恐惧。
是怕杀人吗？
不是，只是怕自己坐牢。
“有人被捅死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死人了？
杨钟和黄四听到这个消息，具都变得面无血色。
场面忽然变得寂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是闻光明，闻光明被捅死了。”
“乌拉乌拉~”
警笛声忽然响起。
一辆警车开进公园，机灵的几个学生吓得丢掉木棍夺路而逃。
其他人见状，也都丢掉家伙赶紧逃跑。
五个警察从车上下来，看到地上生死未知躺着的闻光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掏出手枪对天开了两枪。
“不许动，抱头蹲下。”
不得不说，联邦警察就是牛，原来地球的华夏警察可都是没配枪的。
三十多人，跑了十几个，也留下了十几个胆子小的没敢继续跑的。
一个警察呼叫救护车和增援，留下看押这些学生，其他人则分头去追。
几分钟后，一个中年警察扶着枪，对着惊魂未定的秦石冷冷说道：
“你，过去。”
what？
什么情况？
秦石满脸疑惑。
“警察叔叔，刚才是我报的警啊，我和那帮打架的人不是一起的。”
“少废话，不管你是真是假，先和我们走一趟。”
你以为跑到这么远躲在树后面我就不知道了吗？
装，你还装，你的脸色和害怕的表情盖都盖不住。
秦石回头望了望那树荫遮蔽下显得幽暗的角落，眼底带着恐惧，咽了咽口水，跟着几个后面被抓到的学生上了增援而来的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