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交换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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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跟彭安宁坐在院子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赵锦山气冲冲的摔门而去，不由面面相觑。
“怎么还能真急眼了呢？”彭安宁一脸诧异的问道。
在她看来，别管里面吵成什么样子，以几个老头子无与伦比的厚脸皮和控场能力，基本上不会出现谈崩的局面，谁曾想会出现这样一种局面？
想到可能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彭安宁无比遗憾。
“唉，头疼！”李牧揉着脑袋，一脸苦恼的说道。
看着彭安宁兴冲冲的准备起身，李牧反应迅速，一把拉住，无奈问道：“干嘛去？”
“进去打探打探！”
“快省省心吧！”李牧愁眉苦脸的说道，怎么还有心这么大的人呢？啥事儿都不知道犯愁！
彭安宁遗憾落座，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问道：“这个特别执行总监，到底是什么狗屁东西？”
“就是个名称而已！赵锦山手底下强者如云，我有何德何能让他苦苦惦记？说白了，他找我，不是去治理江山，就是想找一根搅屎棍子！”李牧摇头叹息道。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彭安宁赞赏道。
说实话，她最欣赏的就是李牧这一点，人间清醒，清醒的近乎冷酷，然而，在冷酷清醒的同时，生活中还能保持着潺潺温情。
赵锦山借机强挖李牧，其真实目的，不能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肯定瞒不过几个老头子，他就是想把李牧跟金邦捆绑在一起，追根究底，还是看好李牧的潜力，但是单就当前而言，无论是对赵锦山还是重新整合后的金邦，李牧远不是不可或缺。
另外，如李牧所言，两家合并后，肯定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糟心事，需要有个人去摆平，这个角色类似于一个中间人，既要跟两家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又能相对独立，同时呢，还得能镇住场子，思来想去，确实没有人比李牧更合适。
于是，这个不伦不类的特别执行总监，应运而生。
赵锦山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一箭双雕！
然而，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一眼看穿，轻而易举的就破了局！不要职位，不要报酬，那还怎么捆绑？
赵锦山不认为李牧能看穿这一切，估计还是彭家父女在背后出谋划策。
他根本想不到，不管是彭远方还是彭安宁，根本不去左右和干涉李牧的情感，他们对李牧，不光是信任，还有尊重！
这就是做人做事的差距！
在这一方面，且不说彭远方，就是相比彭安宁，赵锦山都略逊一筹。
李牧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自然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感情。
自己与彭家的这份渊源，从来没有刻意为之，但就是自然而然的发生了，这份渊源，可遇而不可求，不可能再复制一份。
当年的彭总，确实看好李牧，但是仅此而已，最多就是黯然落幕的前夕，顺手推了他一把，顺带着帮忙安顿好路小西。
这一波操作，其实没什么特别的，只能说彭总骨子里其实就是一个感情非常细腻的好人。
李牧感恩，但是从来没想着非要表现的轰轰烈烈肝脑涂地，他就是想坚守在老地方，如果哪天彭总回来了，能多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能多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情怀。
只是没想到，坚守到最后，只剩下他自己，疲惫不堪伤痕累累。
这份渊源，究其深层次原因，还是一老一少两个重情重义又情感细腻的人，在特定的背景下碰撞出了特殊的火花。
再说到彭安宁，毫不夸张的讲，彭家大姑娘就是彭总年轻时候的翻版！不管是做人做事的方式还是蕴含在骨子里的细腻情感，都如出一辙。
她跟李牧，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早已经毫无嫌隙。
“说实话，我一直搞不明白，赵锦山为什么非要缠着你不放！没什么特别耀眼的成就，没什么天纵奇才的本领，更没什么显赫的背景！虽说确实值得托付和信任，但是不至于死皮赖脸成这样吧？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年头最不缺的就是人才，看赵锦山这精神头，还有大把时间可以折腾呢，怎么找不到一个合格的接班人？”彭安宁摇头叹息，一脸纳闷。
“我比你还糊涂！”李牧苦笑道。
彭安宁沉吟不语，旋即一拍躺椅扶手，果断道：“不行！你跟赵英楠的事儿，不能拖着了，抽空必须问问赵锦山到底怎么想的！我总觉得这老东西在策划什么阴谋！”
李牧一听，立马冲彭安宁双手合十，就差跪下了。
“大姐，您别跟着掺和了，这事儿，咱俩今天先聊的明明白白的！”李牧看着彭安宁，一脸哀求的说道。
“聊吧，我先说，毫无疑问，现在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赵英楠喜欢你，那我问你，你对赵英楠什么感觉？”彭安宁坐直了身子，看着李牧问道。
“确实有些心动，但是完全可控，只要您各位别再不遗余力的推波助澜，这个原本不该有的涟漪，不会继续扩大！”李牧实事求是道。
“就像对待那个于凤娇娇一样？装聋作哑冷处理？”彭安宁问道。
“生活就是这样，有很多无奈的事情，我们不能由着性子来！”李牧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无奈的解释道。
彭安宁没说话。
“说实话，我一直觉得你们是在开玩笑，但是现在看来，这种玩笑是开不得的，因为它真的会在人心中种下麻烦和烦恼的种子！不过，不管怎样，我是丝毫不会动摇的，我已经结婚，有了孩子，家庭幸福和睦！”
“我这一辈子，不会辜负路小西的厚爱，更不会辜负朵朵的信任，你知道吗彭姐，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我有了其他女人，将来应该怎么面对小西和朵朵？”
“对我来说，再找其他女人，就意味着将他们娘俩儿从我身边推开！我真的做不到！”
“不要说什么没人在乎！只要是不正常的关系，不管隐藏的多深，总会在心中某个角落留下阴影，一辈子长着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刺痛你！刺痛所有和你有关的人！”李牧看着彭安宁，继续说道。
彭安宁沉吟不语，然后突然问道：“你知不知道老彭在外边有女人？”
李牧默默点了点头，估计对彭安宁来讲，这不算什么秘密，而且这时候她肯定不会将这事儿翻出来给大家添堵。
“男人有钱了不能说都变坏，但是能始终如一的凤毛麟角，可能是做律师这一行太久了，见惯了这种正室撕扯小三儿的案子，有时候我就想，这种事好像真的很难避免，这跟大禹治水一个道理，有时候，堵不如疏！”
“当然，这不是滥情和乱来的借口，我借用你刚刚说过的话，生活就是这样，有很多无奈的事情，确实不能由着性子来，但有时候，水到渠成，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不是刻意宣扬不正常的男女关系，我只是站在人性的角度上来说，有时候，感情这种东西，真的无孔不入，只要在心里扎根了，一辈子很长，防不胜防！”
“来了，也就来了，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彭安宁叹息道。
“确实，一辈子很长，谁也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防不胜防，但是我总得去防，你们就别老是带节奏了！”李牧苦笑着对彭安宁说道。
“你小子，敌友不分啊，老彭为什么认小西做干女儿？还不是帮你增强防线？我为什么老是拿你那些破事儿开涮？你要清楚，我不是在给你种种子，这种事情，其实最忌讳暗中悄悄发芽，拿出来晒晒，杀伤力反而会大幅衰减！”
彭安宁说的一本正经，以至于李牧都很难分辨真假。
“反正不管怎样，赵英楠这事儿到此为止，谁也别再推波助澜！晒差不多就得了，你们一个个都心知肚明，别祸害人家单纯的小姑娘！”李牧叮嘱道。
“财务上又招了两个人，年后报到！”彭安宁漫不经心的说道。
“替代赵英楠？”李牧有些惊讶的问道。
“总要未雨绸缪，我有预感，赵英楠不可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尤其是你现在还拒绝了赵锦山~~”
李牧沉默几秒，轻声问道：“你觉得赵锦山真的打算把赵英楠往我身边推？”
“不知道，老彭试探了好几次都没试出来，虚虚假假，赵锦山这个老狐狸，狡猾着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李牧叹了一口气道。
“那赵锦山这个忙还帮不帮？”彭安宁问道。
“能不帮吗？”李牧郁闷道。
“这个搅屎棍子可不好当，搞不好就是得罪人的活儿啊！”
“总有最稳妥的解决办法！”李牧回答道，说实话，处理这种事，他还算颇有心得。
“总不能被动挨打一声不吭，龙盛还有没有能挖的人，趁机搞几个过来？”彭安宁心有不甘的问道。
“过犹不及，这样就挺好！”李牧笑着回答道，他知道彭安宁是气话，实际上，彭安宁不止一次强调过，远方科技，一定要尽可能摆脱龙盛的影子，如果龙盛旧人太多，工作过程中，习以为常、不可避免的就夹带上一些旧习气。
实际上，远方科技现有的人员配备，龙胜旧人还是占据了半壁江山，但是，不管是李牧还是崔学民、郑春来，包括下边那些人，某种程度上，其实都跟龙盛的管理文化格格不入，说是龙盛弃子也不为过。
正聊着，门又开了，刘总和蒋明启一前一后从屋里出来。
李牧连忙从凳子上起来，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彭安宁也站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
“你俩啊！配合的真好！”刘总伸手点了点两个人，笑眯眯的说道。
“长江后浪推前浪，不服不行啊！”蒋明启也在一边一脸感慨的附和。
“哪有，能勉强跟上您们的脚步已经很吃力了！”彭安宁谦虚道。
“哈哈，反正远方科技交到你们手上，我是真放心了，看来是时候真正的当甩手掌柜了！”刘总笑呵呵的说道。
这话多少有些不给蒋明启面子，但是蒋明启并没有往心里去，看起来真的已经放下这段执念了！
恭送两位大佬离开后，两人回到屋里。
“赵锦山怎么回事儿？”彭安宁忙不迭的问道。
“不用管他，就那熊样，以前摔桌子蹦的更高，还不是腆着脸回来，啥事儿没有！”彭总摆摆手，不以为然。
“那李牧还接不接这个烫手山芋？”彭安宁问道。
“能不接吗？龙盛出事儿他就出面，现在跟金邦一家了，就袖手旁观，这不是故意捅咕赵锦山呢嘛！”彭总没好气道。
“拿捏拿捏，别让这老鸡贼蹦跶的太欢就行了！赵锦山很有分寸，他让你过去，就是处理一些他不方便下手的疑难杂症，不会占用太大精力！反正不管是工厂还是总部两边都挨着，不耽误事儿！忙完自家的事儿，过去帮帮忙也无可厚非！反正也不会很久！”彭总看着李牧说道。
李牧点点头，心下大定。
从彭总家里离开，彭安宁也跟了出来，听闻公司在分过节礼品，她准备去领自己那份儿。
“早说我帮你拿回来得了！还用费这劲专门跑一趟！”李牧看着坐在副驾驶上的彭安宁说道。
“在家快憋出病来了，这不出来透透气嘛，对了，什么时候聚餐来着？”
“明天晚上，后天离家远的就有回家的了~~”李牧回答道。
远方科技从头到尾都是本着以人为本的管理理念，忙的时候加班，该有的加班费一分不少，到年底闲下来了，年假可以集中休，跟春节假连在一起，每个人都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进行调整和安排。
“你今年过年怎么安排？”彭安宁问道。
“回老家，今年我弟刚结婚，肯定要大团圆啊！等泽雅结婚了，就不好聚这么齐了！”李牧笑着说道。
“你确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彭安宁点头说道。
“我是家里的老大，我爸老了，以后这些事儿都得我张罗~~”李牧看了看彭安宁，笑着说道。
彭安宁也是家里的老大，但是想必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她听都没听说过，早在几年前，过年过节，烧香上坟，父亲已经絮絮叨叨的跟他交代了很多很多事情，红白事的讲究，将来没了，谁的名字写在哪儿，谁的坟埋在哪儿，都一一交代的很清楚。
这只是家族传承的一部分，不管大小，该有的一定要有，农村人可能方方面面都很落后，但是在这方面一直做的非常好。
这不是封建迷信，这是一种信仰，能扛起来的老大，不管在哪行哪业，基本上都不会混的很差。
当然，这是家庭老大独有的责任，每次这种时候，爷俩儿跟唠家常一样聊着，李泽锋则在一边忙着放鞭炮，他知道父亲和哥哥在聊什么，但是他不感兴趣，因为有当哥的在。
彭安宁眼神闪动，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略一沉吟，然后换了个姿势，冲着李牧，一本正经的说道：“你看，咱俩今天聊的这么透彻，到最后了，来个完美的结束吧！”
“什么意思？”李牧一脸懵逼的看着彭安宁。
“我们彼此分享一个秘密好不好，最大的秘密那种~~”彭安宁循循善诱道。
她始终惦念着李牧的身世之谜，越是看到他传统守家，越是按捺不住。
“你别绕我，直说就行！”李牧一脸警惕的说道。
“”我对你的身世很好奇！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家庭能培养出你这样一个奇葩，当然，这个奇葩是褒义词！”彭安宁假装大大咧咧的说道。
“哦，你说这个啊，对我来说这不算什么秘密，我亲生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现在这个是后妈，泽雅和泽峰跟我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当然，没有电视剧中那种后妈多么残忍冷酷的桥段，小时候生活确实苦，但农村条件就那样，一分钱摔成八瓣花，挣扎在温饱线上，亲生的后养的看不出多大差别，哪家都一样，家里的老大从懂事的时候基本上都当牛做马使~~”
“我的情况确实有些特别，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分开过但是不分家，后来爷爷奶奶去世，那时候我已经上高中，后来那些年基本上就在外面上学，所以说，这么多年相处的机会并不多，彼此之间有一定的隔阂，但是还算融洽，至少从来没拿到台面上来红过脸，尤其是这几年，我们都长大成人，兄妹们感情很好，这些陈年往事，真不是什么忌讳，只是没必要再提了~~”李牧坦坦荡荡的笑着说道。
他说的轻描淡写，彭安宁却沉默不语。
“刚刚都说了，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我正儿八经的跟你分享一个！真的，从来没跟别人讲过！”李牧见气氛有些不太对，故作神秘道。
彭安宁懒得搭腔。
“我上大学那会儿，差点儿跟我老师谈恋爱！”李牧神秘兮兮道。
“真的假的？”果然，彭安宁的兴趣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真的！”李牧一脸认真。
“我靠，你果然是个畜生，怎么回事儿，到哪一步了？”
“互有好感阶段，后来无疾而终！”李牧一本正经道。
“你逗我玩呢？就是他奶奶的单相思呗？”彭安宁的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她肯定也是喜欢我的，就是碍于身份，不好放肆的表达~~”
“住嘴吧你！”彭安宁没好气道。
李牧一脸遗憾，似乎很不满彭安宁的不信任。
车内一阵沉默，很显然，彭安宁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很没营养的玩笑而有所改观。
默默行驶了一段，彭安宁突然说道：“我跟你讲一下我的感情经历吧！”
李牧嗯了一声，正色倾听。
“其实跟你的情况差不多，知道的都讳莫如深，其实对我来讲，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槛儿！”
“我曾经谈过一个男朋友，大学同学，读研究生的时候走到了一起，毕业以后继续在一起打拼，整整五年时间，准备结婚的时候，出了一场车祸，人走了！”彭安宁轻声轻语的说道，语气平静，表情淡然，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是不是听起来很狗血？事实就是这样！”彭安宁扭头看了李牧一眼，笑着说道。
“我确实有几年时间走不出来，但是可能我对他的感情并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么深厚，差不多三年多吧，我基本上已经平静下来，开始尝试着展开新的感情~~”
“然而，这时候我才发现后遗症有多严重，直到现在我始终不承认那是什么坚贞不渝的狗屁爱情，只是那五年时间，他真的把人世间男女感情的所有美好都给了我，正当我们准备迎接挑战，柴米油盐打嗝放屁大杂烩的时候，走了！”
“事实证明，我可能需要至少谈上几年恋爱才能走出他给我的那份美好，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新的感情，基本上都维持不了很久，我已经尽力去追赶别人的节奏，还是很难在一个拍子上！”
“一晃就好多年，我早已经放弃了努力，我这个性格呢，也不会为了结婚而结婚，所以就这样了！”
“说实话，一个人习惯了也挺好，唯一的遗憾是，当年在一起的时候没要个孩子，现在自己生肯定不现实了，一方面不知道这个年纪还能不能生出来，另一方面，我也真不想开门纳客了！”彭安宁笑着说道。
李牧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开门纳客顶的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本来想领养个孩子，但是总有各种各样的顾虑，还是知根知底的好，所以，你跟小西一定要多生几个！将来给我留一个！”彭安宁大大咧咧的说道。
“开什么玩笑？！这玩意儿能送人？！”李牧气呼呼的质问道。
“送不送的都无所谓，反正得给我留一个养老送终的！最好是男孩儿，我在培养男孩儿方面应该比较有手段，女孩儿就算了，培养成我这样就麻烦了！”
“不过我比较怀疑你俩能不能生男孩儿出来，小西怎么看怎么不是生男孩儿的料，可惜了于凤娇了！唉！那姑娘的身段，一看就能生能养！而且绝对没这事儿那事儿，安安稳稳的给你当小的！”彭安宁自顾自的长吁短叹。
又来了！李牧打定主意，一声不吭，谁吭谁是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