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 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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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兄弟犀利啊，一晚上赢十几场了。”
“什么十几场？从他进来到现在，一共才五场呀！”
“嗨！你是不知道，这小兄弟今晚已经是第二次来了，他上一把就赢了大把的金轮走人。”
“赌怪！赌怪！赌怪！”
在苏恩与黑牙泰对坐的长条木桌旁，还有一大堆人围挤成一团兴高采烈的喊着男孩的绰号，俨然是认可了他自封的称号。
“为什么叫他都叫他赌怪啊？”旁边有人凑过头来，不解的问道。
这话一问，周围的赌客立马有人满脸兴奋地给解释道：“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运气好的时候强得一塌糊涂，十猜九中厉不厉害？这不是赌怪是什么？”
“这哪是什么赌怪呀？这是我们的恩人！带我们赚钱的大恩人！”
旁边有人满脸潮红的插嘴说道。
靠着跟押口中的这位大恩人，他这次可是足足赚了八十多枚银轮，这还是收着押的情况，实在是被之前的一波失手给坑怕了，哪成想这次赌怪的运气好到炸裂。
作为赌客的一方赢的兴高采烈，那作为庄家一方的黑牙泰，脸色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找死的家伙又来了一个。”
黑牙泰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然后也不管周围又赢了的赌客七八只手一齐把桌上的钱才给捞个空空，他自个抓过旁边卷着的红布条一掀一展，把自己赌桌上的盘面给整个盖住。
按照赌档规矩，这就是相当于庄家已经亏完了，自动结束这个盘口的意思。
周围的人倒也是识趣，陆续起身离开这赌桌，有的人临走前还特意的用手轻敲面前的赌桌，向依旧对坐在长条木桌前的苏恩打了声招呼，算是表达一番感谢。
苏恩是少数几个留在原地没有走的人，他此次赢来的钱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用钱袋收起来，就这么明晃晃的堆在他面前的赌桌上，粗略估计有十来块金轮了。
相当大的一笔财富。
“小弟弟，你不是一个愚蠢的人。我想你应该是有些话想要对我说，恰巧我也对你产生了点兴趣，要不咱们现在就起身到赌档后面去聊一聊？”
待人走得差不多了，黑牙泰从庄家的位置站起身，人也不高，精悍模样，朝着面前没有露出多少情绪神色冷淡的半大男孩乖张一笑。
在之前的几局赌局中，输急了的他不止一次的将骰盅里面的骰子给翻了个身，可是取得的效果却没有第一次那么灵验。
对面的眼睛仿佛能够透过木制的骰盅盒直接看到里面骰子的点数，把把都精准的押中，进行了完美的狙击。
黑牙泰很确定对方一定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出老千技巧，只不过暂时还未能识破，不然解释不了对方能把把压的这么精准，甚至在他临时更改点数之后，还能跟着变。
关于这些秘密不便在大众面前暴露，黑牙泰准备把这个不怎么懂事的男孩给拖到赌档的后面，私下好好交流一番。
然而，在黑牙泰此话才说出不久，一直坐在对桌的苏恩尚没什么反应，其旁边一直站着的一个魁梧大汉倒是抢先插了嘴。
他上前一步一边自顾将桌上摆着的苏恩赢来的金轮给装进早已准备好的盆口大钱袋里，一边趁隙抬头对着黑牙泰说了一句：“这小子是我们的人，他现在没有时间，改天再聊。”
然后就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苏恩，示意其起身准备离开。
“你们的人？”
黑牙泰眯起眼睛，露出危险的目光，往这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瞅了过去。
壮硕大汉毫不示弱的对视回去，他右手握拳，用满是老茧的大拇指顶了顶自己的头顶，那是一顶很大的条纹色宽檐帽。
“我可不知道你们污手党什么时候这么有勇气了。”
黑牙泰低头往地上呸了口浓痰，然后才拿眼瞧着眼前的壮汉，“说吧！泰里斯在哪里？你们敢选在这里挑衅，那有想好怎么承担我们的怒火吗？”
这话语间完全是没把眼前的人当成一回事，壮硕汉子面露忿怒，正要开口怒斥回去，屋外陡然一句高声传来。
“怒火？你们是有什么新鲜的玩意能让我领教一二的吗？”
这句恣意的话一出，顿时吸引了赌场上下所有人的目光。
赌档外面隐隐绰绰进来三个人，通通头顶宽檐帽，连体吊带衫打扮，面色不善，裸露在外的肌肉块头坨坨鼓起，都是孔武有力的类型。
黑牙泰见状，一张脸迅速阴沉了下来。
随着说话的人步入场内，两旁的人群潮水一般退开，都用惊疑不定的目光互相对视一眼，猜测着这里的帮派是不是又要乱起来了。
蛇纹男走在一行人的最前面，他身上如黑色蟒蛇状的缠绵纹身，在这昏暗的灯光下，好似要活过来了一般，随着他走动肌肉动作的牵引而轻微蠕动。
一直走到近前，蛇纹男才停了下来，他自顾从旁边拉过一张椅子摆在长条桌的前面，往座位上一靠，大大咧咧的说道：
“老黑牙，我们的人在这赌场里赢了钱，那是凭运气赢的。怎么？现在赌场的规矩变了，赢的钱都不让给带出去？你要跟我们撕破脸？还是说我们污手党的人来这里玩一玩都不允许？”
黑牙泰嘿了一声，也没回答，只是径自指了指赌桌旁安静坐着的苏恩：“我不知道你们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一个人才，小老儿我看守这张赌桌也有个三四年了。到底是不是真的凭运气来这里赢钱……我还是看的出来的。”
蛇纹男双手交叉，只是冷着脸看着对方，淡淡说道：“我的人在这里赢钱，那也是凭他的本事。你在这里把人拦下，有点不太地道吧！”
黑牙泰只是摇头。
“泰里斯，你们这么玩，坏了这里的规矩。”
“规矩？”蛇纹男重复了一声，抬眸恣意地瞥了面前的老头一眼，“虽然说规矩都是人定的，但我可没听说过这里轮得到你老黑牙定规矩。”
这种挑衅的言语一出，周围的人纷纷色变。
黑牙泰只是眯起眼睛盯着眼前蛇纹男瞅了好一会儿，摆弄了几下手腕，然后才缓缓摇头说道：“我有没有资格定规矩？你说的，不算！”
蛇纹男似笑非笑地扫了一圈面前肤色棕白的老头，从对方在极寒之地锻造出来的青筋隆结的手臂，到那很有特征随意挽了一圈围在脖子上的麻花辫长胡子，然后才抬起粗壮的胳膊，把同样筋肉虬结的手臂握拳伸了过去。
“看起来你还蛮有自信的嘛，那就跟老黑牙你玩玩。”
对于这种明显的角力挑战，黑牙泰乖张的笑了笑，心脏搏动的速度加快，仿佛又一次感受到了来自弗雷尔卓徳霜寒冻土的气息，古老血脉内潜藏的力量奔涌起来。
血液逐渐沸腾，黑牙泰也没有多说话，一只短小精悍的胳膊就这样探出然后紧紧握在了对方伸过来的粗大手掌上。
一场无声的较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