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都是那样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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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要早早解决的好啊……”
想起前两天抽空又去的御医院,大夫说她体内余毒有恶化迹象,还叮嘱她万万不能再劳累时的情形,君初月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吹灭了灯准备歇息。
不料灯火刚熄,眼角余光就瞥到窗外有黑影闪过。
“谁?!”
君初月一惊,本能地伸手就去抓藏在桌下的长剑,只是当指尖触到剑柄的一刻,她的动作又慢了下来,随后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似的,转身进了里屋,和衣在床上躺下。
只是那一夜,她始终警醒着,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第二天,她又和往常一样去了茶楼。
“金姑娘!”
韩乐远远对她招了招手,喊了她虚报的假名。
君初月过去在他对面坐下,淡淡一笑:“你又在等我?”
“是呀,一日不见姑娘,宛如相隔三秋。”韩乐给她倒了一杯茶,将茶杯推过去,又随口道:“小生看你眼下似有疲惫,可是昨晚没休息好?”
君初月接过茶杯的动作一顿。
“是吗?”
她反问着,抬手轻轻按了按太阳穴:“可能有点吧,最近不知是怎么了,总是失眠……”
韩乐眯眼冷睇着她,见她话说完了正要抬眼,视线一
收,神情重新变的温润:“也许是这些日子饮茶太过的缘故,那今日金姑娘就不宜再饮茶了,小生知道一处观景佳处,金姑娘若肯赏脸的话,不如让小生陪姑娘一去?”
这是……鱼儿开始咬钩了吗?
君初月心中略喜,表面却仍旧不温不火:“那就有劳韩公子了。”
说着喊了声“小二哥”,程峰乔装的小二立刻凑了上来:“姑娘有什么需要?”
“没有。”君初月浅笑,“就是让你把这些收了。”她指了指桌上的茶具:“新茶不用上了,不过今天的茶钱我也不少你的,就当是感谢小二哥这几天替我留位子的照拂吧。”
“客官说哪里的话,这都是应该的。”程峰笑道,一边麻利地收拾起桌子来:“这些天天气好,是该多出去走走,你看那湖堤上,都是一对对踏青赏景的人。”
君初月浅笑,起身开口:“韩公子,走吧。”
程峰目送着那二人离开画舫,迅速收了茶具退回后厨,门帘放下的刹那,神情一变,瞬间便由点头哈腰的跑堂小二变回不苟言笑的将军府护卫,接着快速更换了装束,从后门匆匆离去。
从画舫向西,湖岸凹处有一处密集的桃林,正
是花开时节,桃红柳绿,满眼芳华。
“真美!”
漫步其中,君初月禁不住由衷赞叹。
话音刚落下,一件斗篷便披上了她的肩头。
“林间风大,小心别着凉了。”韩乐说着,又抬手掐了一朵粉灼灼的桃花,别在君初月鬓上,微笑赞道:“花衬人美,人比花娇。金姑娘美貌,让这桃花林也逊色万分。”
“韩公子谬赞了。”
君初月摸了摸那桃花,抬头看了他一眼。
只见韩乐嘴角含笑,目光温柔的像能滴出水来,深情无限——
他所表现出来的形象真的是位很好的情人。
体贴、善解人意,事事都能先人所想,又深谙甜言蜜语。
怪不得能引得那么多男男女.女对他毫不设防,以至于最后惨死在他的手下。
君初月想,如果不是她心里已经有了一个无法抹灭的影子,如果不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或许她也会像那些被残杀的死者一样,沉浸在这美好的陷阱里也说不定。
韩乐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指腹相触的刹那,君初月身体微微一僵,紧接着耳边便传来关切的询问:“金姑娘?”
她急忙压住心底本能泛起的排斥感,柔柔开口:“没什么,我们
再往前走走吧。”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若说韩乐是披着温柔外表的杀人魔,那她又何尝不是在演戏呢?
彼此都是猎人,又彼此都是猎物。
只看谁能更胜一筹。
“好。”
两人携手相伴而行,不时言笑晏晏,却殊不知这一幕悉数倒映在了画舫中剑眉凤目的男人眼底。
啪。
手里的茶杯被硬生生地捏碎。
“呀,渊,你在做什么!”
云月颖一惊,慌忙凑过来掰开他的手指,见没有伤口才松了一口气,嗔怪道:“拿着杯子还使这么大力气,要是割破手了可怎么办?”
“我没事……”
慕容封渊回过神来,将手里的瓷片丢到一边,又拉过云月颖让她坐在自己腿上:“颖儿,是不是惊着你了?”
“没错!”
云月颖严肃地捧住他的脸,凑过去额头抵着额头:“你就是再生气,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呀,我会心疼的。”
“嗯,以后不会了。”
慕容封渊温柔地反握住她的手,目光却在不知不觉沉了下去——
明明软玉温香在怀,耳边响起的也是他所最爱女子的嗓音,可不知为什么,此刻他的心思却仿佛不在这里,脑海中满满当当都是君初月和韩乐
在一起手牵着手的画面。
如芒在背!
“渊……渊……”
呼唤一声接着一声,在耳边渐渐清晰,慕容封渊目光一震,似大梦初醒般,垂眸只见云月颖正伸手在他眼前不住晃动着,沉冷的面容又变的和往常一样温和起来:“怎么了?”
“你还问呢,我刚跟你说那么多话了,你都不理我。”云月颖噘着嘴一脸不满:“渊,你到底在看什么呀,外面有什么这么好看,让你都看呆了。”
她边问边循着慕容封渊方才的视线向窗外看去。
只一瞬间,云月颖就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君初月!
她身为将军府的正妻,竟然在外面和别的男人勾肩搭背眉来眼去,难怪慕容封渊会生气,毕竟就算他再不喜君初月,传出去丢的也还是他、是将军府的面子。
云月颖为又抓住君初月的把柄而窃喜不已,但下一秒,她又想到了这其中有问题的地方——
以慕容封渊暴躁的脾性,怎么到现在还只是坐在画舫里生闷气?
难道说……
云月颖猛地又想到了什么,眼底又悄然闪过薄薄寒光,视线收回,她的神情又变的无辜茫然起来:“外面明明都是人而已,渊,你到底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