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整肃军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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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龙还没靠近城门，就远远听到那边的争吵声。
“张悍，你一个黄城败兵，胆敢记我大过！”
“姜掌旗，如果你对我的处分有意见，可以明早向我的长官徐掌旗反馈，要是不满意徐掌旗使，还可以向徐龙使申诉。”
“去你马的，少拿徐和泰压我，我是姜家长房族人，就算是徐和泰，见了我也得恭敬喊声兄。”
“姜掌旗，这里是黑旗军，不是姜家湾，你是不是姜家人与你触犯军纪没有关联。”
“你非要这么不给面子了？”
“姜掌旗，这不是面子的问题，军纪是军纪，无论是谁触犯了，都得按照军规来处置。”
“王八蛋，少拿军纪说事，老子比你清楚。”
一名山寨老人带着十几个心腹亲兵，挤在城门口，指着军纪官的鼻子口水四溅。
军纪官只是一名队率，面对这个资历老、武功高、职位高的黑旗军掌旗使。
倒也不卑不亢，语气平和。
“既然如此，还请掌旗使签字画押。”
“签个屁，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队率，就算是徐和泰来了，老子照样不签。”
“老子在山上时，徐和泰还不知道在哪······”
“哎呦，哪个下三滥敢偷袭老子。”
姜云亭大怒，他怀里的青楼女子娇笑着看戏。
一群喝得半醉的士兵四处乱看。
“我。”
姜云龙一步步走过去。
姜啸林眼珠乱转，在想着这件事怎么收场好。
汪宝没有学姜啸林跑过来看戏，早就返身前往军营休息。
姜云亭扭头一看，发现是少当家后，顿时表情有点发懵。
姜云龙冷笑道：“旗主让大家出营游玩，是为了让大家好好见识府城的风土人情，消除你们行军的疲惫，同时吃点好、喝点好的。”
“知府停止宵禁，允许晚上夜市开门，是方便各县、乡民能不用露宿城外，可以早一点把货物卖出去。”
“他们是为了让你们喝花酒吗？”
“贺喜，我问你，掌旗使明知故犯，对抗军纪，侮辱上级，该处什么刑罚？”
贺喜名字很讨喜，但只是一个最小的军纪兵，他大声道：“启禀掌旗使，姜云亭掌旗携带青楼女子过街走巷，败坏黑旗军风纪形象，当记大过，扣罚月俸一个月，鞭打五十鞭。”
“明知故犯，罪加一等，当处留级查看，扣罚月俸三个月，鞭打一百。”
“对抗军纪，罪加一等，当处降级处置，扣罚月俸半年，鞭打两百。”
“侮辱上级，罪加一等，当处降级处置，扣罚月俸九个月，鞭打三百。”
“数罪并罚，姜云亭掌旗理当降级为标长，扣罚月俸十八个月，鞭打六百。”
“但军中有令，避免重刑致死，鞭挞不能超过三百，所以多余三百鞭刑在三个月后再次执行。”
五人一标，十人是率。
标长已经是黑旗军最低级的军官。
看守城门的府城义军，目光钦佩地望着这群黑旗军。
仅仅因为当众搂抱一个妓女，就把一位战功显赫的掌旗撸到底。
这种军纪简直严明得让他们佩服。
姜云亭早已吓得跪在地上。
其他黑旗军兵更是趴在地上大地不敢出。
至于那个妓女，倒是一点不在乎。
笑嘻嘻地站在姜云亭旁边看着这个气势汹汹的少年军官。
贺喜继续说道：“姜云亭掌旗下属，一不劝告上司，任由上级触犯军纪，当罚月俸一个月。二则穿着军服前往青楼场所，败坏军纪，当降级处置。”
“掌旗使恕罪，我是第一次犯啊！”
“掌旗使，我杀过鞑子，请看在战功份上，饶了我这一回。”
·······
十几个黑旗军兵听到降级处置，吓得赶紧求饶。
黑旗军两千战兵，三千辅兵。
战兵专门负责战斗，平日里只练功、会操、演武等。
辅兵分类很多，从军械匠兵、军医、伙夫、运粮、坑道工兵等，事情很多，而且待遇低，修炼秘籍层次也低。
但他们只要有军功、武功以及通过考核，就可以升级为战兵。
战兵降级看似回到了辅兵，可想要重新回到一线就难了。
因为第二次考核会十分严厉。
首先必须背诵军纪条例，知道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
其次如果再被降级，就会被赶出黑旗军，发配至地方义军里。
惩罚不算大，就是丢人现眼。
在这个把颜面、名誉看得比性命还贵重的时代，这种处罚会让这群自尊心、羞耻心很重的黑旗军士兵被大家所耻笑。
社死可真的是可以逼杀人的行为。
“徐掌旗，麻烦你带走他们，当即执行。”
姜云龙对着后来的军纪官说道。
这位军纪官掌旗叫徐威，与徐和泰并无血缘关系，原先是一名府城分坛香主。
因为多次反对张承全强攻府城，提倡先打周边县城，被张承全下面的三个堂主一起排挤出义军。
徐威离开义军后，就回到乡下种地。
府城被被白旗军攻陷后，他被张承全请回城里。
这位四十岁的化劲武夫，又当场斥责白旗军收刮府城，严重影响府城的后续治理。
结果不言而喻。
白旗军那群人可不是好惹的。
当天就敲了闷棍。
张承全怕他出事，就赶紧送到古铜县。
在徐和泰接掌军纪总官后，这位性格执拗、眼光独到的武夫就成了徐和泰的副手，实际上处理黑旗军的所有军纪案件。
有趣的是，当初背后敲闷棍的人里，就有齐温。
徐威拱手领命道：“是，只是姜掌旗属于百户军职，他的责罚必须经过顾；龙使、徐龙使、旗主三人的同意才能执行。”
姜云亭听到后面色一喜。
他自认顾白龙、徐和泰多少会看在他是山寨老人、姜家族人的份上网开一面。
就算自己的上司顾白龙、徐威的上司徐和泰两人依法办事。
大当家也不会处罚这么重。
从掌旗使直接掉落队率，还有六百鞭，这要是罚下去，他没脸待在黑旗军了。
姜云龙说道：“这是自然，自当经过军纪流程审批，按照军规处理。”
徐威招手道：“各位，请画押签名，如果不服处罚，可以向徐和泰龙使申诉，也可以向旗主申诉。”
姜云亭咬牙起身，垂头丧，在城门军纪督查桌上的处罚单上签上名字、按下手印。
他望向桌后的黑旗同僚的眼神，格外阴狠。
“我不会写名字。”
一个战兵颤颤巍巍道。
“没关系，我帮你写，你按手印就可以。”年轻军纪队率平和道。
姜云龙摇摇头，转身说道：“徐掌旗，鞭罚时，麻烦派人跟我说下，我来观看。”
“另外，把其他掌旗使也一并叫上，让他们好好看看。”
“戎狄还没退出江南呢，就开始当街亵玩妓女，这样做和那些夜狼军有什么差别？”
“鞑子的武卫军都知道玩女人该在什么地方。”
“黑旗军还不如鞑子了！”
姜云亭面色顿时羞红。
徐威抱拳道：“领命。”
一队军纪战兵各个面色骄傲。
把一个掌旗使，还是姜家长房的老人拉下马，够他们吹嘘一阵子。
何况这里面还有军功奖励。
进入军纪队很难，必须是读书写字的能手，其次是武功也不能太低。
太低了，容易被人敲闷棍坑死。
第三还必须行事稳重、身家清白等。
他们必须可以上阵杀敌，必须会打理后勤、缴收战利品。
另一方面，还得监督同僚，防止他们作恶犯法。
是实打实的多面能手。
一百人的军纪大队，单单是队率就有三十多号人，掌旗八人。
权力很大，提拔快，就是要求很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