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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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子欣从来没想过身边会有另外一个男人的陪伴，如果说，六年前的温子欣还是温家无忧的大小姐，那从那个看不清场景的荒唐夜里之后，她就已经全然忘却，那些情爱的东西。
没有必要，也不需要。
她要做的只是想要她和她的儿子，拿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她想要的只是想要父亲在天之灵能够看到她，原谅她，她要把从前的谜底一步步揭开，这是她深藏在心里却迫切的希望。
许老师心疼这个徒弟，她是她收的最后一任学生，或者说，温子欣是她破例留下来的学生。
早在好几年前，她就已经闭关不再接收新人，但是温子欣打破了她的这句话，吸引许清如的不止是温子欣的天赋和努力，更是她身上的那股韧劲，那股不为任何事物而折腰的勇气。
就像一如当初那个清晨，在山间碰到的那个小姑娘里眼里的执着一样，让人印象深刻。
许清如意外的陷入了从前的事情当中，温子欣在电话里叫了她好几次名字，她才反应过来。
“老师？”温子欣有些猜不准，她看那头一直没有声音，心里有些没底，“老师，你生气了吗？”
许清如笑了一声，“我生气了，你就听我的？”
温子欣抿抿嘴，没说话。
她在心里想，要是老师真的生气了，她可能也还是会那么做。
现阶段不接受任何感情的介入。
只是，她把许清如当成了亲人一样的存在，自然不忍让她失望。
“老师……”温子欣皱眉思考了下措辞，“我和辰辰挺好的。”
“我知道。”许清如叹了口气，“子欣啊，老师是怕你太累了，身边有一个人分担也好，未然这个孩子不错的，就算不想有什么别的想法，你也可以做做朋友，毕竟这也不是一件坏事。”
温子欣心里暖暖的冒着热气，在电话这头点点头，“我明白，他挺负责的。”
“嗯，那就好。”许老师又嘱咐了几句，“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扛着，可以给我打电话，你什么时候打来我都有时间，听到了？”
“听到了。”温子欣眉眼带着些笑意，“老师，我发到您邮箱里的作业你看到了吗？”
那边，许清如的脚步声传来，接着又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还没来得及，我来看看。”
“好。”
过了会儿，许老师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些笑意，“不错，这次的作业完成的不错。”
“你的想法和你的摄影理念重合的程度很高，画面的呈现感在我眼里很美，而且没有瑕疵，这份作业很优秀。”
许清如很少会给人这样高的评价，即使是温子欣在她身边这么多年，交了这么多次作业，这么夸她的也是第一次。
温子欣开心又惊讶，“……老师，真的有这么好？”
“怎么？还不相信自己了？”许老师的声音带着调侃的笑意。
“不是……我就是意外。”温子欣实话说：“我这段时间回国状态不算好，怕作品达不到你的要求。”
“你的能力我清楚，这么多年在我身边已经学会了很多东西，功底很扎实，自然不会被几天不好的状态影响。”
许老师声音柔和，娓娓道来，“但是，重要的是你心中的信念感，子欣，我一早就知道，对待艺术你有一颗赤子之心。”
“现实多少名利是非混乱，但你却独独干净，这是老师最佩服你的一点。”
许老师一下说了这么多，温子欣越听越有些脸红，她不习惯这样的话开玩笑道：，“老师，你还是别夸我了……我都以为你要给我布置成倍的作业了。”
“嘿。”许老师在那头不乐意了，似乎有些咬牙切齿，“你这孩子。”
“好了，不说了，老师知道你自己心里明白，也不喜欢听这些矫情的话，但是子欣，有一点你要记住。”
温子欣声音严肃了些，“老师，您说。”
“不要被外在的那些恩怨蒙蔽了自己，他们做的事情与你无关，你只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好了。”
许老师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事，也知道，她这次回国的目的是什么。
温子欣眼眶有些热，点点头，反应过来那边看不到，于是开口：“老师，我知道了。”
“嗯，这次先聊这么多，没什么事情，你就去忙吧。”
“好，老师，您注意身体。”
“嗯。”
……
看着窗外的景色，温子欣缓缓的松了口气，忽而笑了下，很暖很甜的笑。
玻璃窗上，印着她柔嫩又白皙的脸，嘴角浅浅笑意，不经意间让人想起几年前的温子欣。
那时候的她，还是温家的掌上明珠，虽然只有父亲一个人的宠爱，她也很知足。
小时候，她就爱美，温父买了整柜子的裙子给她，她像个小公主，一天换一条，穿好之后，牵着小裙摆，喜滋滋的在温父面前转一圈，甜甜的问：“爸爸，我好看吗？”
那时候温父总会抱起小公主，转几圈，笑着说：“爸爸的小公主最好看了。”
温子欣被逗得咯咯笑。
是什么时候变了？
是父亲娶了那个秦岚的时候？还是那个继母终于在温子欣眼里露出狐狸尾巴的时候？还是在那个拖进地狱的夜晚？
是什么呢？
温子欣苦笑了下，摇摇头，收回了目光，折身坐到办公椅上。
不管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是现在能握住的东西和人。
……
咖啡馆里，音乐声缓缓传来。
温子欣点了两杯美式，抬头便看到进来的男人。
曹春生是一个小时前接到温子欣的电话的，他在郊外，赶过来遇到了些意外，耽误了一会儿。
“小姐，对不起，来晚了。”他语气抱歉，坐在了对面的位置。
曹春生比温子欣大将近十几岁，很早就跟着父亲，算是父亲身边为数不多的老人。
“曹叔，叫我子欣就行了。”
看到他神色匆忙的赶来，温子欣下意识的问：“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不算什么大事情，曹春生就没说，“没事，有点堵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