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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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通知崔都尉！”
曹纯冲在最前，两边的军士像是被洪水冲垮的堤坝，散成了一团。
虎豹骑全军从东南入阵，一轮冲锋过后，后方的敌军已经少有能站起来抵抗的，只有几个腿脚快的，跑到了关下。
崔琰在关上督军，听到敌袭的消息急忙来到城头，四周看了一遍，发现只有一支骑兵，再无人马，心里顿时安稳了下来。
“不要慌张，这是曹操的前军。我猜他一定是为了抢时间，扔下来后面的大军。传令下去，城下的将士向关下靠拢，关上黄旗立起的时候，就会打开门让他们进来！”
不带任何攻城器械，就想把壶关拿下是不可能的。
崔琰下令让弓箭手对着曹操的阵型猛射，争取减少一些自家的伤亡。
虎豹骑每一次冲锋都需要很长的距离来调整方向，三两轮进攻过后，马匹的体力迅速下降，已经不适合再继续进攻了。
一个成年人带上甲胄加上马匹身上战甲的重量，连续几公里的冲刺，寻常的战马这个时候就撑不住了。
“丞相，还有北面的一个营没有受到影响，要不要我再冲一次？”
曹纯累得不轻，冬天的时节，身上被汗水打透，大口喘着粗气。
“够了，若是再冲一阵，被城里的人追上，我军就要平白蒙受损失。”
曹操示意曹纯不必再进攻了，准备着手撤退。
关下四营守军被打垮三个，当场被击杀的人就有近千，拒马在这些全副武装的战马面前像个摆设，完全起不到效果。
关上的箭矢逐渐变密，射在一些人的甲胄上，“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收兵！”
曹操打量了一番壶关的布防，随即下令退兵。
崔琰见状也不敢追击，等到曹操彻底离开视线后，才敢让手下出城去打扫战场。
视线之外。
“公达，你可认得刚才城上之人？”
“刚才光顾着看壶关的地势，未曾主意。”
荀攸也有点好奇曹操是认出了谁。
“我要是没记错，此人应该是唤作崔琰，出自清河郡。
。”
“丞相对天下人才了如指掌，我等佩服。”
曹操闻言轻声一笑，用手指了指荀攸。
“我知道此人名声，是因为他曾劝袁绍管控手下士兵残暴的行为，让袁绍以德为本，稳固河北民心。而后袁绍起兵南下，也是此人出言劝阻，要他保境安民，上顺天子，下映民意。”
曹操像是和荀攸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丞相觉得此人可用？”
“原本我军攻打壶关只是尝试，赌一把运气。如果是崔琰在此的话，或许可以与他谈一谈。”ωωw.cascoo.net
“当然，若是能为我所用，也可以让其指出我的过错，好填补我的不足。”
“丞相有此胸襟，就已经胜出了袁绍刘备等人许多了。”
荀攸不加掩饰，赞同曹操这种用人方法。
“如果天下英才尽入我手，何愁天下不定啊！”
曹操感慨一声，催马前行。
第二天正午，徐晃的人马追上了走在前面的虎豹骑，一同来到了壶关城下。
壶关的守军昨日死伤一半，关内此时人心惶惶，站在关上都觉得没有底气。
曹操昨日想要的效果完全达到，先打垮壶关的士气，再试图用猛攻破城，抓住士气低沉这一点，一鼓作气拿下壶关。
“敢问城上可是崔琰崔都尉，我家丞相有话要说。”
曹操迟迟不进攻，让守关的将士心里起伏不定，等待死亡来临才是最让人感到无助的事情。
“我就是崔琰。”
崔琰站在关上高呼一声。
“曹丞相身为兖州牧，不在兖州替天子守卫土地，为何要进犯并州？难不成丞相是另有所图？”
崔琰先下手为强，把曹操师出无名的帽子先扣上。
“崔季珪此言差矣，袁尚率数万之众意图进犯关中，难度就合乎情理了么？”
“我家公子是替百姓讨伐那些祸乱关中的乱贼，难不成曹丞相想要包庇他们吗？还是说，那些人本就是丞相的部下？”
崔琰一番话让曹操没了继续说下去的想法，看向荀攸征求意见。
“丞相，此人伶牙俐齿，知晓事理。恐怕
。不是容易被说服人，还是让公明将军攻城吧。”
荀攸不想再让崔琰说出别的出格的东西，影响到曹操的理智就得不偿失了。
年前陈琳的那份檄文，就让曹操困扰了许久。
骂人的最高境界莫过于连被骂的人都觉得有道理，但陈琳的檄文也侧面让曹操坚定了死战的决心，不能让袁绍继续扩大声势。
“徐晃。”
“末将在。”
徐晃在一旁等待许久，终于等待了曹操的命令。
“听说你麾下的人马训练有素，对于攻城拔寨之事颇有心得，今日我倒要亲眼看看，尔等的表现如何！”
“请丞相放心，徐晃定不敢欺瞒丞相。”
战场上一片死寂，等待着徐晃的进攻。
“将士们，我们身后就是冀州，就是我们的妻儿老小。昨日的情况绝不能再出现，为今之计，只有与此关共存亡！”
崔琰一个文人出身，对于战场之事毫不生涩，接连几通鼓响过后，刚刚低沉的士兵又都振作了起来，在关上和徐晃的攻城部队搏命。ωωw.cascoo.net
壶关坐拥优越的地势，是北方少有的关隘，守在并州的大门处，拿下壶关，进可进攻燕赵之地，退可拱卫黄河沿线。
“补充云梯，第二阵跟上！”
壶关的横向纵深和一般的城池不一样，只有几个适合进攻的位置，徐晃果断选择了梯次进攻的战术，和关内比起来耐心。
拖延战斗时间的好处是可以消磨守城一方的斗志，迫使对手一直应对节奏多变的进攻，坏处就是也损失自己的士气。
就算崔琰只是个文人临时敌军，壶关的地利优势也是不可忽略的，徐晃从正午打到天色渐晚，也只有一队人冲上了关，几个照面之后，又被打了下来。
“看来壶关的守军不都是酒囊饭袋，我们这趟要白来了。”
曹操在上党和壶关直接选了壶关，壶关的战略意义更大，在攻城难度相差不大的情况下，显然是偷袭壶关收益高。
看到曹操叹息，荀攸也看向这座陌生的关隘。
还有那个和自己一样的纤弱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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