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另一个乌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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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三更时分，曹操带着数千将士悄悄离开大营。
“袁绍的粮草多半会囤放在酸枣，守将淳于琼是个酒囊饭袋，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战机，大军成败在此一举！”
曹操临行前最后一次审视了一圈，在许褚的护卫下直奔酸枣而去。
夜里行军不大火把对于方向的辨别能力要求极高，曹操高估了自己对酸枣的熟悉程度，行到一半的时候，失去了方位。
“丞相，此地距离我军已有三十里路程，再找不到袁绍的粮草，恐怕天就亮了。”
许褚记住了刘晔临行前的吩咐，紧握大锤，寸步不离曹操左右。
“再前进十里，如果还是巡查不到再退兵。”
曹操在马上狐疑了一阵，心想是不是自己真的猜错了，袁绍根本没有注意到酸枣的意义，又或是知道这里容易被自己察觉到，故意换到了别的位置。
“让将士们再坚持坚持，任何人不得出声，没我的命令，继续前进！”
茫茫夜色笼罩荒野，映得草地一片银光，让人分辨不清远处到底是草木还是走兽。
“曹阿瞒，中了我许攸的埋伏，还不下马受降？”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沉寂，曹操的左右出现了大量的袁兵。
曹操努力揉了揉眼睛，确认这些“草木”到底是不是活生生人在埋伏自己。
“给我围住曹操，主公有令，生擒曹操者，封乡候食千户！”
许攸一声令下，等候一晚的伏兵应声而起，从四面八方杀向曹操。
“我中计哉？”
“丞相快走，我护送你出去！”
“不可能，许攸怎么会看出我的心思！这一定是疑兵，袁绍的粮草就在前方，随我冲上去！”
曹操迟迟不肯承认自己进入了许攸的圈套，叫喊着要和许攸死战。
“哎......丞相对不住了。”
许褚叹了一口气，一把扛过曹操放在自己的身后，招呼手下士兵跟随自己突围。
“那使锤的大汉背的就是曹操！”
即使有火把照明，战场也是一片乌七八黑，别说认出曹操了，连认清服饰都会困难。
许攸在马上心急
。如焚，唯恐跑了曹操这条大鱼。
“蒋义渠能否拦住此人啊？”
其余的将领都有防守任务，许攸无奈之下只能让蒋义渠来跟自己走这一趟，要是颜良文丑一人在此，曹操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
“挡我者死！”
背着曹操的许褚越战越勇，身体的血性逐渐激发出来，一路横冲直撞所向披靡，迎面被他撞上的士兵，都成了一堆烂肉。
“乖乖，这是个什么怪物？”
蒋义渠在后面看得两眼发直，战场上从来不缺万人敌，但像许褚这样的，用蛮力克制一些的狠人还是很少见的。
单打独斗的话，许褚未必比使刀枪的将领强上多少，但在这种乱军之中，许褚的威力绝对是独一档。
“敌军休狂，河北蒋义渠在此！”
“给我滚！”
眼见许褚来到自己申请，蒋义渠沉住一口气想要阻拦许褚的冲锋，奈何许褚的气势太过吓人，危急关头还是求生的本能占据了内心，蒋义渠侧身躲过这一锤，手里的长刀被震得反复颤动。
“真乃神力！”
蒋义渠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蠢到正面接住这一锤，否则此时自己也是一堆烂肉了。
借着左右的火光，蒋义渠看见了许褚身上的伤口，从曹操刚刚逃生到这里足有数百步的距离，许褚再勇猛也无法保证自己毫发无伤。
“都给我滚！谁也不能拦住丞相！”
许褚的咆哮声如平地的一声惊雷，震得旁边的士兵一阵胆寒。
迟疑之际，粗中有细的许褚不忘促成手下突围。
“义渠将军，切莫走了曹操！”
许攸匆匆赶来，还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
“坏了，这许攸不会怪我作战不力吧？”
蒋义渠心里快速盘算着，想到了好方法。
“哎呦......我胸口怎么如此沉闷......”
“义渠将军，你这是怎么了？曹操呢？”
许攸赶到蒋义渠身边，发现曹操早已没了踪影。
“子远啊，那曹操的部将好生奸诈，假装示弱于我，背地里却突然出手，要不是我反应快，我这条性命就要交代了。”
蒋
。义渠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你身上也没什么伤口啊？”
许攸仔细打量一番，没觉得蒋义渠身上有什么受伤的样子。
“咳咳......许褚的锤法狠辣，我受的乃是内伤，在外面看不出来。你看我的大刀，刀身都被他给砸弯了。”
蒋义渠顺势把刀提给许攸看，刚刚的一击的确让木质的刀身出现了一点弯曲，只是弯曲的弧度非常有限。
“行吧，义渠将军辛苦了。可惜了这大好的机会，要是能够擒拿住曹操，我军也就不用退兵了。说到底还是他曹阿瞒命不该绝！”
“退兵？为什么退兵？”
蒋义渠从后方调过来，还没有和众将见过面。
“郭图来信，文丑将军在三日前命丧于关羽之手，大军损失惨重，足有七千将士没有归阵。据探马回报，关羽应该是冲着我军本阵来的，为了大局考虑，主公决定暂且收兵，来年再战！”
许攸还没有从让曹操逃走的遗憾中走出来，对比之下退兵都显得轻描淡写了许多。
“又是这个关羽，我们打得是曹操，他一个刘备的部将，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蒋义渠也不装受伤了，大大咧咧地骂起来。
“曹操与刘备乃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曹操若败，刘备也命不久矣。刘备账下不乏能谋善战之士，如此看来，未必比曹操好对付啊！”
许攸看得更加长远，只要袁绍一骑绝尘的地位没有消失，刘备和曹操的利益联盟就不会轻易瓦解。
想要打破这种关系只有两个可能，一是让刘表出兵攻打曹操背部，可随着南阳郡落入刘备手中，这种可能已经没有考虑的意义了。
另一种就是暂时放弃中原，西进并州，再图谋曹操立足未稳的司隶地区，让曹操和刘备出现合作的空当期，从而动摇二者合作的根基。
无论哪一种，在子嗣争权和属下结派的河北政坛中，都很难从一而终的贯彻下去。
“希望主公能够做出一次正确的决定吧。”
许攸语气消沉，对于自己的前景越来越不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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