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救他一回(心近佛着方成医,圣贤亦难断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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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似乎也发现异常之处,看向叶凡,顿时大惊失色。
叶凡一直在努力的集中精神听他们说话,萧寒陷入了沉思,场面安静下来。这时看到周云翊看向她,嘴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今天她心里一直隐隐钝痛,又总是胡思乱想,看到周云翊却又情根深种,一时间竟入了迷,心脏吃痛竟颤动起来。此刻她小脸煞白,一身冷汗,身体有点晃,眼前景物飘忽悬转,最后听到不知谁叫了句“。凡”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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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凡再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守在床旁的人已经换成了柳梦江。她顿时有些不适应,甚至有些失望,但想起她的大师兄千里迢迢跑过来看她,又不免有些感动。
“大师兄,我饿了。”叶凡撒娇的说道。
“好。”柳梦江把准备在一旁的蛋羹递给她,说道:“你看你,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要是夫人见到,肯定又该骂人了。”
叶凡想起那个女人,不禁笑道:“夫人她可好?”
“不能更好了。”柳梦江卖了个关子继续说道:“夫人前些日子喜从天降,你猜猜是为啥。”
“啊?”叶凡咽下嘴里的蛋羹说道:“什么能让她高兴呢?叶老头吗?”
“哈哈。”柳梦江手指点了点叶凡:“你还真是了解夫人,确实是师父他老人家。我跟你说,我们到宣州时,师父已经在那了。本来以为师父会向往常那样一溜了之,结果你猜怎的,他竟老老实实跟着华英夫人回湛南了。”边说着边去倒了热水,换过来叶凡手里的空碗继续说道:“宣州事了之后,我便先回湛南复命,竟发现夫人她已经有了身孕。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看,夫人她脾气大变,我们都老不适应的。”
“咳咳。”叶凡呛了口水,不待喘匀气便说道:“你说她怀孕了!”她这心啊终于松了下来,“大师兄,你跟我说说夫人脾气怎么个变法,难道变成了轻声细语,温柔如水吗?”
“不仅如此,她那手里的长鞭都不怎么带着了,因为师父一直在身边,带鞭子一点用都没有,夫人天天跟个小姑娘似的。”柳梦江已经帮叶凡把手里的杯子放下。“我看你面色还是不够好,再休息会儿吧。”
叶凡点点头,躺下说道:“叶老头终于收心了,夫人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啊。”这夫人多年的独守空房真是不容易。不知道什么周云翊在干什么,萧寒是不是还在怨她,她想着想着便又睡了。
柳梦江帮她轻轻的盖好被子,忧心忡忡。
萧寒自打上次见面就限制了叶凡的活动范围,她只能从柳梦江那里得到每天的消息。尉郎中已经离开了镇西,不知去向。
有一日,守城军一万人护着牧民在西边草场放牧,见到西戎探子就回关内。
第四日,守城军三万人护着牧民继续在西边偏南草场放牧,竟没有发现西戎探子,发现西戎军才退回关内,这回退的非常狼狈,损失不少羊群和武器。
第八日,守城军五万人护着牧民继续在西边偏北草场放牧,一见到西戎军,部分想退回关内,但是西戎骑兵迅速截断退路,回关内已经来不及,就向北方溃逃,一路上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羊群武器丢的哪哪都是。西戎骑兵见此却并不关注羊群,而是继续冲向溃逃的士兵,似乎所向披靡。不料,这些溃逃的士兵突然精神抖擞,拉起绳索,马腿被绊,西戎的骑兵连人带马倒在镇西军中,镇西军拿起不知从哪来的武器,趁机杀死倒下的西戎军。西戎军看形式不利迅速溃逃,不料从战场西边爬出来不计其数的镇西弓箭兵,箭雨从天而降,将这片西戎军杀的片甲不留。
第十日,探子来报,西戎营地多名将领失踪不知去向,貌似这个数字还在增多,西戎军群龙无首,军心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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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叶凡吃好睡好,身体也一天天好起来。她又可以聚灵御灵了,不同以往的是,以前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聚灵化血后增加的一丝精血,现在精血凝集成核,能够轻松的调动并周转全身,稳稳的护着心脉,通体舒畅。
“大师兄,这么说我们打赢了。”叶凡高兴的都要蹦起来,“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出去了”。
柳梦江白了她一眼:“去哪啊?找那个伏直公子吗?”
“大师兄,你怎么也学会挤兑人了呢?人家潇洒睿智,我倾慕人家不是很正常吗?”叶凡撇撇嘴。
柳梦江提醒道:“你自己的事你不知道吗?人才多大,净想这些不该想的。”
“呃”这可怎么说呢?她这个人最喜欢活的坦坦荡荡,从来不遮掩什么秘密,现在竟因为周云翊藏了一大堆的心事无处诉说。虽然柳梦江不让她出去,可是她啥时候听过他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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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叶凡身穿夜行衣背着治疗包偷偷爬上一处屋顶休息,终于回到了过去时的潇洒惬意。不过她已经徘徊在这一片半天了,仍没找到周家的据点。不免为自己找借口开脱:“找不到也没办法,谁让这些房子都长一个样,希望那个家伙别累着了。”她自己白跑一趟就当活动了一下筋骨。
今夜月光暗淡,叶凡却耳清目明,身轻如燕。自大漠回来后,所有人都说她身体受亏,需要静养,只有她自己清楚,除了贫血之外她的身体要比过去强了太多。
回到军营,她几步翻越围帐,落地无声,路过主帐时突然萌生了去看看郑虎的想法。当时队伍损失惨重,她帮他治疗一次后就再也没时间管他,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毕竟是郑三的父亲不管总归不合适。
于是她老练的移动脚步快速的将毛峰插入门口两个守卫的大穴,并在他们的肩膀放了各一枚曼陀罗果。进入账内就看到床上的郑虎,他气色并不好。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故技重施麻晕了他,然后才检查伤口,右手御灵,左手辅助推灵入胸部,只见一股灵气缓缓飘进郑虎体内。这灵伤确实不好养,虽然他的外伤看起来已好,但是他的肺腑在灵气的游走下现出了无数纤细的小窟窿和小疙瘩,导致他每次只能喘半口气。叶凡自觉灵气充沛,于是右手旋转聚灵,左手用力推着灵气从下到上抚平这些灵伤,由于灵力聚集迅速,很快便修复了很多。
这时叶凡突然感到了外面轻微的脚步声靠近,便收手隐藏身形于一处角落。那人似乎点了守卫的穴道后极轻了“嗯?”了一声,叶凡赶紧憋气,减少存在感。黑衣人进来后左右看了看,便上前点了郑虎的穴道。他轻车熟路,看来不是第一次来。只见他探上郑虎的手腕,慢慢的他双眼微眯,似有疑问。这时,叶凡实在憋不住了,偷偷的呼出一口气。可惜,就是这一下,黑衣人立刻便发现了她,拔出腰上的两根蟒纹蛇刃就刺了过来。叶凡虽能清楚的看清对方的招式,却不会化解抵挡,只好低身侧腰,左闪右躲,又开始了她的逃命之路。
她也是做贼心虚,竟没想过找萧寒或柳梦江帮忙,而是轻手轻脚躲避守卫,居然逃到了营外。
那黑衣人反复将蟒纹蛇刃扔向叶凡,有一次险些打中她,把她给吓得手忙脚乱,慌不择路。她毕竟伤后未愈,最后终于跑不动瘫在地上喘着粗气。黑衣人好奇的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欺身上来打晕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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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叶凡脸上突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她醒了过来,眼前出现了先前黑衣人蒙着面的脸。叶凡很快意识到她的处境,她双手被缚,无力挣脱,心里直嘀咕,完了完了,这上来就打,不是善茬啊。
“醒了?”黑衣人语气不善,走过来用力的钳住她的下巴冷笑道:“一个没长开的小孩居然敢夜探将军营帐,胆子不小,说,那郑虎是你什么人?”
真特么疼,她在自家营地居然也会碰上这种人,真是醉了。现在小命掌握在人家手里,弱如鱼肉,她向来是面子事小,性命最大,于是马上示弱,讨好的说道:“这。。位英雄,您先。。放手,我保证什。。么都说。”
“哼。”黑衣人虽松开了手,却不由分说的把蛇刃插入了她的肩臂。
“啊~”叶凡受不住疼叫出来,就又被打了一个耳光,这回双脸都是火辣辣的,还咬破了嘴角。
“闭嘴,再叫下次就不知道扎哪了。”黑衣人狠厉地说道。
叶凡含着眼泪,咬着嘴唇拼命的点头。
黑衣人拿出另一个蛇刃玩起来。叶凡忍着疼不敢发出声音,好汉不吃眼前亏。
“你救的郑虎?师出何门?”黑衣人问道。
叶凡哭声说道:“是我救的郑虎,但是我就是一个大夫,师父也是大夫,我们从来不在江湖行走。师父教我轻功就是为了保命用的,哪有什么门派啊,求大侠高抬贵手,饶小人一命吧。”
“哼!”黑衣人欺身向前,拿蛇刃挑起叶凡的下巴,她脸上的害怕真不是装的。
“那郑虎可不是什么好人,你为什么救他?”黑衣人的蛇刃就围着叶凡的颈动脉转,一个不小心她的小命就交代了。
她是一点都不敢动,答道:“好汉,刀剑无眼啊,小人又不值钱,别浪费了您的上好兵器。”
黑衣人横刃割向叶凡脖颈,已经划出一条浅痕,“费话少说,为什么救他”。
叶凡不禁轻出了一声“呃。。大侠什么为什么啊,我是个大夫,难道不救人而去杀人吗?”
“这么说你治病不管是非对错了?”黑衣人言辞犀利,又向前压了一些,血顺着叶凡的脖子流了下来。
叶凡搞不清楚这人想干什么,眼看小命不保,也豁出去了:“大侠,跟您说了,我就是一个大夫,又不是判官,是非对错我哪分的清?再说了谁不认为自己做的对啊。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坚持自己的正义,他坚持他的,那难道都是对的吗?若干年后,回过头来,是非对错都不一定论的准,何况是当局者。况且,谁不会犯错,错误也分大小,惩罚也分轻重,我说过了我不是判官,没有能力评判是非,只会治病救人,救一个算一个,是非公论自有人管,难道不是吗?”
黑衣人似乎陷入了沉思,慢慢后退,撤了蛇刃,语气放缓说道:“有一定的道理,看来。。”
这黑衣人说着一半突然低声“啊~”了一下,捂着胸口倒在地上,全身蜷缩在一起,不停的低声呻吟,双眉紧紧皱起,额头很快出了一身薄汗,面巾浸出血来。
叶凡见此机不可失,赶紧用嘴忍痛拔出插在她肩臂的蛇刃扔在地上,挪过去费力用手拾起划开手上的绳子。
自救后,叶凡找到被黑衣人拿走的小包,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要离开,却被黑衣人极力忍耐的呻吟声搅得心神不宁。
她站在黑衣人身边踢了他一脚,这黑衣人竟没有丝毫的反抗能力,头转向一边似是认命了。叶凡上去给了他两个耳光,又踢了他一脚才算解气。
只听这黑衣人冷笑两声,不再说话,叶凡看到这人全身瑟缩着竟起了恻隐之心。但是她可不想当农夫被蛇咬,就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说道:“哎,刚才你打了我两个耳光,还把我划伤了,我这两下就是还回去而已,我不想知道你是谁,咱们两清了。”
这黑衣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一声,面巾又浸出一些血。
叶凡不再犹豫,将毛峰插入黑衣人颈后大穴,他瞬间晕过去不再动弹。其实叶凡也很好奇,这人到底怎么了。她解开此人面巾帮助他呼吸,没想到面巾下竟是一张年轻清秀的脸,他脸色煞白,双眉紧促,看起来非常的痛苦,于是就从包里找了一粒罂粟糖丸给他含下。
她解开他的衣领,准备检查一下,突然发现这个人胸口有一个图案,骷髅头下有一个猫尾,形象鲜艳逼真,叶凡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