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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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空单在千墨身后说道，“时候不早了，今天多亏了公子，否则小姐今日怕是凶多吉少。公子也早些歇息吧，我已叫人为公子准备好了客房，小姐这边我来看着。还有，公子手臂上的伤真的不用派人处理一下吗？”

千墨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点擦伤，无碍，多谢程老关心，那这里便交给程老了。”

程空单点了点头，送千墨离开书房。

千墨将衣服褪去，血迹早已干涸。虽然看着有些吓人，但是清洗过后，手臂上箭弩留下的伤口如今已经慢慢愈合，伤口处充斥着一点点凉意，明显是体内的寒冰血脉正温润着这轻微的伤口，有寒冰血脉在，这种伤要比常人恢复的速度快上不少。

一夜无眠，等到阳光照进房间，千墨才从睡梦中醒来。简单洗漱一番，换上程空单早早准备的服饰，千墨推门而出。偌大的凰府依旧清静，去往凰魅书房的路上，正巧碰到程空单朝自己迎面而来。千墨作揖示意，程空单也简单回礼。

程空单说道，“见公子还在熟睡，便没有叫醒公子。只是有些奇怪，杨戎那边还未有动静，各方驿站也都平静如常。尚未有任何敌方来袭的消息。看来，杨戎暂时仍不打算来袭。”

千墨沉默不言，凰魅重伤杨戎肯定已经知道了。杨溟朔昨晚一路带着千墨他们回来，一定会把凰魅重伤的消息透露出去。敌将未战先伤，按理说这时来犯是最好时刻，为何会选择暗兵不动呢？

此时，天空之上，一只大型青鸟破空而出，朝千墨飞来。千墨伸出手臂，青鸟稳稳落下。看到脚上绑着一张圆筒信笺，千墨拿下信笺，振臂一呼，青鸟腾空而去。

千墨说道，“是佛莲山传来的。”信纸很短，快速浏览一遍，立即说道，“上面说佛莲山上的人基本上已经安插在各个驿站周围，基本上已经覆盖整个浀海镇，杨戎最新的动向会立即通知我们。”

程空单面露喜色，点了点头，说道，“孚日一战，我们这边的情报网损失惨重难以运行，如今有元氏帮助，我们便可迅速掌握杨戎的动向，不用再担心杨戎的闪袭了。”说完，程空单终于是松了口气，一夜无眠，此时老人已经越发感觉疲惫。

千墨叫程空单回去休息，自己一人前往凰魅住所。

推开门，便看到凰魅靠在床上。千墨进去之后，简单向她说了最新的情况。眼下，林家与桓安两方势力牵制，在这浀海镇，就只能靠佛莲山和凰魅这边了，若是败了，那一切都将功亏一篑。

凰魅担忧道，“以如今的实力，想要正面战胜杨戎，很难。”

千墨简单观察了凰魅的伤情后，说道，“你身上的伤严重，短时间内想要持剑是不可能了。所幸也没有生命危险，在这养着便是。”

凰魅无奈的点了点头，只能如此了。

千墨继续问道，“另外，清篝山的那支骑兵，是绝对听命于你吗？”

凰魅坚定道，“当然，那是父亲留给我的最珍贵的东西。一兵一卒，绝对赤胆忠心。”

千墨负手微笑道，“之前说将那一百骑交于我，眼下也该行动了。”

凰魅愕然，说道，“你要怎么做？”

千墨接着道，“既然正面以无打败杨戎的可能，那么就需要用一些奇兵和手段。我不敢保证那一百骑都能活着回来，但是，既然他们都绝对忠诚于你。那我，至少能保证让他们死得都有价值。”

凰魅沉默，海库什骑兵团从最初成立，靠得就是骑兵灵敏迅捷的能力，游走于战场之上，而到真正的正面战场，同样可以撞阵杀敌，以一敌十，势不可挡。眼下与杨戎相比，凰魅只有这一百骑兵的优势，他们是海库什骑兵团留下的真正弥足珍贵的宝贝。

短暂的沉默后，凰魅从枕边拿出一个箱子，箱子里装着一块鱼状令牌，握在手中，一股寒意沁人心脾，递给千墨后，说道，“鱼，是当时我父亲与那些骑兵团出生入死时最常吃的东西，那会举步维艰，没有办法只能以北海边鱼为食，日日以天为被，以地为床。这块鱼符，也算是我父亲与他们的纪念之物。即便是最后功成，也是用着鱼儿对他们发号施令。见此符，如同见我父亲。你把这给他们看，他们会跟随你的，但是他们大都桀骜，能不能收服他们，就看你的本事了。”

千墨轻作一揖，说道，“既是豪杰，我当钦佩向往。”收下鱼符后说道，“你只管在这养伤，杨戎若来侵犯，程老必然誓死守卫，你可安心。这边，就交给程老了。清篝山，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凰魅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千墨，眼神温柔似水，平静道，“我信你。”

千墨转身离开，从凰府后门骑着一匹战马饶向清篝山。时间已然不多，杨戎行事不会等千墨，所以这行务必得快。

大概到了日暮时分，千墨终于是从凰府抵达清篝山。

清篝山地势不高且偏远，沿途同样不见几户人家。千墨策马前奔，在众多人家中穿梭，期间有不少人看到这一个豪情满志的少年。

这一次，千墨来到这儿之后便直奔清篝山的祭坛广场。勒马后，千墨站于广场之上，将一副锦旗振振立在广场中央，随后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广场之上瞬间人满为患，场上都是些身穿朴素麻衣的人员。可是细细一看，会发现大多数人表情凝重威严，身材壮硕，高大魁梧。场下议论声不停。

又是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千墨睁开眼睛，手掌重重拍在地面上，整个人腾飞跃起，拿出那枚鱼符，大声道，“我奉命前来，乃是你们的新团主。若有不服者，上台挑战便是，我若败，留下鱼符，我立马走人。”

场下一些不明真相的人一片哗然，很快便有人站了出来，问道，“你是小姐的什么人？为何鱼符会交与你。”

千墨回复道，“朋友。”

那人立即说道，“海昆阁的朋友，元氏的人，千墨？”

千墨开口回道，“正是。”

看来这些人比自己想的消息更加灵通些，相必如今海库什骑兵团的状况也不需要千墨多说了。这样也好，既然都已知晓，那也不需千墨多费口舌，都是武夫，对于这些人，战便是。

一名高瘦的男子一个踏步跳上祭坛，抱拳行礼后说道，“海库什骑兵团向来以武为尊，虽然小姐信任你，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工具。若是为了小姐，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二话不说，要是让我们听命于一个废物，那我戚始山第一个不答应！”

千墨负手而立，简单回道，“来便是。”

名为戚始山的男子一个劲步冲向千墨，一拳轰向千墨胸口，拳风凌厉，凶狠迅猛。就在要碰到千墨身体时，千墨右手一抓，霸道的拳头径直被千墨摁住，随后右手一震，戚始山身体随着千墨右臂在空中旋转，千墨一脚踹出，戚始山身体如断线风筝甩出，倒飞出祭台。

底下所有人大声喊道，“好！”简单凌厉的招式，一气呵成，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却是让所有人惊叹。

再次上来一人，精壮的身体下没有一丝赘肉，手臂曲线舒展，一看便知是一个练家子。大步冲出，迎面就是一拳。千墨同样朝对方冲去，一拳轰出，两人拳头撞在一起，威压四散，两人全都弹开。精壮男子兴奋的大喊一声，再次冲向千墨，千墨同样冲去，两人在拳法上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技巧，拳拳到肉，给人视觉上的碰撞极为享受。最后，千墨用手勒住精壮男子出手的右臂，一个过肩摔将整个人狠狠摔在地上，清喝一声，“痛快！”

即便是重甩在地，那人也没有觉得任何丢脸，起身后抱拳相望，赢得所有人的掌声。似乎是点燃了台下人的热情，不少人冲上祭坛，甚至两个三个一起上，千墨丝毫不惧，但是却转变了进攻方式，一掌一势都蕴藏着轻微波纹，柔中带刚，变幻莫测，让人触目惊心，防不胜防。

很快，夜幕降临，圆月高挂在天空之上。这一天，一百号人中，千墨至少战了四五十号人。此时的他，立于祭坛之上，沉默不语。

直到台下已然没有人上台的时候，千墨的声音在这月色下响起，“既然没有人在挑战，那我千墨便暂时收下这枚鱼符。从今日起，一百位骑兵团皆听我号令。相信浀海镇如今的局势，大家已经十分清楚。我知道大家都不俱死，既然要死，那就死的有价值些，至少，去到地下面对老团主时，可以昂首挺胸，笑脸盈盈！但是，我保证，我们绝不轻易死！”

底下，一百名穿着便衣的健壮男子全部单膝下跪，右手放在胸口，同时清喝一声，声音响彻清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