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往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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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柯玄天剑气环绕周身，朝千墨狠狠杀去。开天剑式，是天宫最高阶的剑招之一，以寒柯为中心，空气中充斥着玄天剑意化形而成的剑刃。寒柯一剑斩下，玄天剑意朝千墨杀去。

千墨眼神一凝，古剑瞬间冲出，挡在身前，剑刃不断旋转变幻，抵挡呼啸而来的所有剑刃。但是寒柯不断凝聚的玄天剑意，仿佛根本不会消散一样。千墨只能咬牙抵挡，这场消耗战，就看谁都玄力更加充沛，神海更加广阔了。

寒柯看着阵中心吃力的千墨，冷笑一声，立刻变化剑意，持起长剑朝千墨冲杀而来，满天剑刃为寒柯开出一条通道，直指千墨胸口。

古剑还在空中，飞速靠近的剑尖，古剑根本来不及抵挡。

千墨紫黑色的瞳孔一凝，体内寒冰血脉彻底激发，雪色玄气在千墨体内冲出。千墨以掌为盾，掌心凝聚出一块玄冰，挡下寒柯弑杀一剑。

寒柯被瞬间震飞出去，在寒柯倒退时，千墨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大步冲出，古剑伴随千墨身前为其挡下漫天剑意。同时，手中玄冰凝聚，只见手中寒冰凝结，一柄玄冰长剑蓦然化形凝成。长剑形成那一刻，千墨刚好闪到寒柯身前，雪花混绕剑身，一剑向他斩去，寒柯手中长剑横在胸前，奋力一挡。

寒柯手中长剑，直接被千墨一剑斩断，同时，寒意锋芒毕露，寒柯整个人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撞在那些扈从身上。扈从尽力将寒柯接住，触碰到他时，依旧能感受到他皮肤表层的寒冰之意。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寒冰血脉的突然出现，实在让人震撼。

寒柯的伤口，慢慢凝结成冰，扈从极力封住寒柯血脉，不让寒冰剑意在寒柯体内继续蔓延。

千墨看着寒柯狼狈的模样，微微一笑，说道，“看来你没有资格让我跟你回去。”

寒柯吐出一口鲜血，嘴唇发白，全身被寒冰剑意侵蚀，苦不堪言。虚弱道，“寒冰血脉，雪族才会拥有。一个身体，怎么可能同时有两种血脉。”

旁边一名扈从沉声道，“所以，这才是你一直生活在南域却不被我们察觉的原因，两种血脉气息相互牵制抵消，让人无法察觉。”

千墨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关于我身上的这两种血脉，恐怕我无法为你们解答，或许，去问问你们天宫，他们也许比我还懂。”

寒柯仰天一叹，“真是个怪胎，天生人剑合一，拥有两种极致血脉，真难想象，若是让你在活个十年二十年，会是什么样的存在。”

寒柯挣扎起身，看着千墨，说道，“你的实力，我已经没有任何资格解读。虽然你赢了我，但是我身后的人，依旧不会放过你。我再问最后一遍，今日，要么随我们一起回天宫，要么永远留在这里。”

千墨手中玄冰长剑渐渐消失，古剑重新掠回手中，说道，“要战便战！”

话音刚落，十几名白袍使者瞬间冲出，为首的老人大声喝道，“千灵剑阵！”

在千墨脚下出现一个剑印，随后瞬间扩大，十几把虚幻的白色长剑立在阵法边缘，白袍使者将千墨包围在其中，剑影冲出，无数剑刃杀向千墨。

千墨站在中心，随后身形快速偏移，尽力躲避飞剑。手中古剑从手中冲出，环绕在身旁，尽力抵挡阵中剑影。千墨翻手一凝，玄冰长剑瞬间在手中凝聚，大步流星朝白袍使者杀去。只是刚到阵型边缘，冰剑斩出，守护阵型的白色长剑瞬间斩下，与玄冰长剑触碰时散出一阵白雾，千墨径直倒飞出去。

白袍使者不想给千墨任何调息的机会，短暂蓄力，剑影再次冲出，朝他杀来。

千墨挣扎起身，眉心印记愈发紫红，古剑飞回右手。左手玄冰长剑，右手血红古剑，在阵中剑影将要触碰到千墨时两道光柱骤然升起，掀起巨大气海。

十几名白袍使者，瞬间冲入阵内，剑影交错，猝不及防。千墨在阵中全力抵挡，双手持剑，面对这么对人仍然有些力不从心，身上的剑痕越来越多，血线顺着手臂，流入古剑，古剑愈发鲜红。

玄冰长剑在千墨手中也渐渐浸染鲜血，晶莹剔透的玄冰上，格外醒目。

十几名白袍使者幻化出来的剑阵，每一回合的进攻都井然有序，根本不给千墨任何回旋的余地。

又一波剑影杀来，千墨身体倾斜，古剑在地上划出一道半圆，脚尖一点，身体倒掠出去，身前的剑阵依旧盘绕在他上空。

千墨高高跃起，将左手的玄冰长剑狠狠刺入地底。瞬间，在千墨的脚下，幻化出一道雪花印记并逐渐释放扩大，与白袍使者布下的剑阵相抗衡。

在空中，竟然慢慢飘起雪花，千墨的眉心印记，慢慢从紫红转变成白色。雪花在空中凝聚，转变角度对准白袍使者。

白袍使者再次结阵，一个巨大阵图蓦然出现在空中。千墨挥舞玄冰长剑，剑刃杀出，雪花快速凝聚后冲向白袍使者，与此同时，古剑径直飞出，两道巨大的剑阵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浪，山顶上四周的树木全部拔地而起，一片狼藉。

十几名白袍使者结下的剑阵，在空中直接千墨被摧毁。而千墨也不好受，整个人被气海震开倒飞出去，在地上滑出一段距离，一直到山崖边才艰难稳住身形。

寒柯在旁边看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握紧双拳，暗叹道，“居然凭一己之力毁去使者全力布下的剑阵，即便我用尽所有，也自认无法做到，千墨比我想象的，还要强。”

刚刚破阵，已经用去千墨所有的气力，千墨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在无气力抗衡。

白袍使者并没有立即冲杀，眼看剑阵被毁，他们也在观望，静静看着千墨的状态。

千墨艰难拾起旁边古剑，在悬崖边上支撑起身体，擦去嘴角的血迹，深深呼出一口浊气，随后吐出一口暗红色的鲜血。

白袍使者看到千墨这幅模样，终于松了口气，冷声道，“今日之战，无论结果如何，你都足以为傲。没想到，圣战之后，居然还有你这等异族的天纵奇才，当年天宫没有查出你，是他们的失职。”

千墨眼神一变，环顾着这姬思离山脉的山川草木，说道，“天宫？真是可笑，以权谋私，娇纵放荡，草芥人命，如此作为，也配成为玄极大陆的主人？这偌大的国家，也配叫怀阳？”

寒柯回道，“你不必冷嘲热讽，没有我们天宫，就不会有如今的太平盛世。”

千墨笑道，“盛世？今日的怀阳帝国，是用多少万物生灵换来的？不说我们异族，就你们人族自己也不知死伤多少性命。一将功成万骨枯，你们不配为天下百姓做选择。这一切，从一开始，都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天宫和道灵的一己私欲罢了。”

寒柯厉声道，“住口！人主岂是你等低贱之人能妄加议论！”

千墨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寒柯，对他笑道，“我原以为你跟他们不一样。”

寒柯眼神逐渐变得狠厉，怒吼一声朝千墨杀来，“你以为我真的杀不了你吗？”寒柯已然不顾及身上的伤势，强行逆转全身气机，蓄力一剑，满天剑影冲向千墨。

千墨望着着满天剑雨，冷冷一笑，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寒柯原以为他会试图避开这一剑，但是接下来，却让他彻底震惊。

千墨一开始慢慢向后退去，在剑影要触碰到他时，千墨没有任何抵抗，双腿用力一蹬，整个身体向后方跃起。伴随着剑影，千墨向冥海坠去。

寒柯瞳孔缩小，十几名白袍使者统一冲到山崖边，看着下坠的千墨。

千墨松开右手那柄古剑，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暗夜森林的模样，那里的雪花，那四大远古幻兽，那一片禁制之地，还有远方的那一片山脉，那片夕阳，那个老人。所有的一切，在千墨沉入海中时，全部化为泡影。

只听噗通一声，平静的冥海掀起一阵浪花，随后化为虚无。几名白袍老人看到千墨坠海，立即向下冲去，一同跳入冥海。但是，冥海下发生的一切让他们所有人猝不及防。

触碰到海水后，一股来自地狱般死亡冰冷的气息瞬间充斥全身，融入血脉，侵入神海。水中的冰冷，瞬间让人万劫不复。几名白袍使者坠入水中后，肌肤瞬间覆盖冰雪，眼神空洞，连任何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向海底沉去。

山崖上的所有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恐惧与震惊在他们心中萦绕。就几息的时间，跟随下海的几名使者瞬间毙命。海面重新归于平静，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山崖上的所有人都毛骨悚然，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暗暗庆幸自己没有鲁莽冲向冥海。寒柯征征道，“这个姬思离山脉，这片海域下，还有冥海的远方，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剩下的白袍使者长叹一声，“这次追杀，我们天宫竟在一日内损失五六名大宗师，实在无能。所幸，最后是将千墨斩杀，”

寒柯低头呆滞的望着平静的冥海，轻声道，“如今魔族后裔以除，我们，返程吧。”

一行人，转身，朝回城之路走去。